“加油!boss已經二階段了,再努力一把就能贏啦!”


    “左邊!右邊!上麵又來了!”


    “櫻你aoe呢?凜別平a了,你血紅了!紅了!”


    “啊啊啊!!!吵死了!”


    被馮世喋喋不休的提醒騷擾得不勝其煩,遠阪凜抓頭無能狂怒,失去操控的角色瞬間被墨綠色帶蹼的巴掌扇飛,撞在下水道厚實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巨響,血槽瞬間清零,頭都被打掉了。


    失去對怪物的牽引,遠阪櫻操控的角色再也無力抵抗,被怪物一口黑綠色的濃痰懟個正著,頭頂頓時出現持續掉血、腐蝕、恢複減弱、移動緩慢等一堆debuff,令本就行動不便法師係角色雪上加霜,沒過多久就被怪物摁死在地上,然後扔進嘴裏嘎嘣脆,淡黃色的潤滑油和乳白色的人造血液四下飛濺。


    於是屏幕上隻剩下一個狹窄的視野,就像是側倒在地上的頭顱看到的臨終景象。


    巨人般龐大的墨綠色怪物佝僂著背,矗立在寬大如廣場的下水道中,帶蹼的手腳上鑲嵌著雜亂的鱗片。


    粗壯的觸手自下巴垂落,在棱角分明的胸大肌上緩慢蠕動,和龐大身軀不相稱的膜翼在那嶙峋的背脊上展開,宛如一片渾濁的泥沼。


    在膜翼的中央,兩個扭曲的頭顱擠在同一個肩膀上,如魚似蛙的醜陋的麵部喜悅地狂笑,就像是體驗到了無上的愉悅。


    似是察覺到窺視,帶蹼的腳掌轟然踏落,最後的視角隨之破碎,隻餘一片黑暗,隨後鮮血淋漓的“菜”在屏幕上緩緩浮現,無情地嘲諷遠阪姐妹。


    “啊,又死了,你們不行啊!”馮世恨鐵不成鋼地感歎,讓本就心煩意亂遠阪凜當即炸毛。


    “你以為這都是誰的錯啊?!”


    “難道不是你們的問題嗎?電子競技菜就是原罪啊。”馮世一副“難道不是這個樣子嗎?”的表情,氣得遠阪凜雙馬尾都豎起來了。


    “如果不是你在一邊吵來吵去我們根本不會輸好吧?!”


    “嗯嗯,你說得對。”


    “給我認真一點啊!太敷衍了!”


    “唉,較真都是我的錯,不較真又是我太敷衍,凜醬你這樣以後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唔咕咕咕!那種事情才不要你管!還有為什麽是女朋友啊?!”


    “唉?難道凜醬已經有心儀的男孩子了嘛?透露一下如何?我幫你好好參考一下!”


    “想都別想!”遠阪凜尖叫,忽然反應過來:“根本就沒有啊!!!”


    “嗯嗯~沒有呢~”


    “我是說真的啊!喂!”


    遠阪櫻微笑地看著姐姐和師傅互動。這半年來這樣的互動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每次都以遠阪凜敗退宣告結束,但遠阪凜依舊樂此不疲地向馮世發起挑戰。


    大概是因為這樣很熱鬧吧?就連父親大人還在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所以並不討厭呢。


    輕輕打了個哈切,遠阪櫻抬手想要揉一揉眼睛,想到馮世的叮囑,又乖巧地把手放下來。


    昨天她很晚才睡著,滿腦子都是師傅扛回來的漂亮大姐姐。


    本來想找結衣問問是什麽情況,可是結衣昨晚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到現在也沒看到人。


    總覺得又被排除在什麽事情之外了,是因為聖杯戰爭嗎?


    遠阪櫻蔫耷耷地想,忽然聽到客廳裏的電話響起來,遠阪凜氣呼呼地撇過臉,示意馮世快去接電話,鬧別扭又乖巧的樣子讓人不禁想要好好疼(zhuo)愛(nong)。


    自己還真是罪孽深重呢~


    馮世愉快地想,拿起電話聽筒:“您好,這裏是遠阪宅,請問哪位。”


    “在下是埃爾梅羅,二世。”


    “啊,是想要追逐誰的背影的效忠先生,你找我有什麽事情?是來買橘子的嗎?”


    饒是被諸葛孔明相性極好的埃爾梅羅二世也無從知曉數十年後才流行開來的亞文化,隻從馮世那歡脫的語氣中察覺到些許調侃和戲謔。


    但埃爾梅羅二世並沒有因此生氣或氣餒。


    要肯談就好,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不都是談著談著就成了嗎?


    “還請您不要開玩笑了,我隻是想表達謝意,感謝您對吾等禦主的注視。”


    “客氣了,大家都是外鄉人,出門在外相互搭把手是應該的,不過你應該不隻是為了道謝吧?”馮世輕笑:“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不喜歡吧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就像是早料到會這樣,埃爾梅羅二世從善如流地問:“請問能告知在下,您究竟想向聖杯索求何物嗎?”


    做好得到“你猜啊~”之類的坑爹答案的心理準備,埃爾梅羅二世嚴陣以待,不斷思考後續可能的交流。


    “當然是為了好玩啊!不然我來這幹嘛?我可是旅行者。”馮世震聲。


    ??


    出乎意料的答案出現了。


    不,這麽說不大準確,因為確實有這種可能性。


    畢竟從者的原型大多是叛經離道之徒,也隻有這樣的堅毅才能支撐他們完成常人所不能觸及的偉業。


    所以隻因戰鬥而喜悅,隻要酣暢淋漓的戰鬥就算是完成願望的從者加入聖杯戰爭也合情合理,倒不如說將榮譽寄存於勝利和戰鬥的從者太多了。


    可你一個降臨者花費半年的時間辛辛苦苦倒騰出一個特異點就為了好玩?!


    究竟是我耳朵出問題了還是你腦子有問題?!


    無從理解衝國人自血脈中萌發的樂趣,埃爾梅羅二世隻感到眼前一黑,胃又開始哀嚎。


    這熟悉的感覺又讓他回到生前給學生們改作業的日子,一時間竟然手腳冰涼,嘴皮直哆嗦,仿佛看見了王司徒衝他咧嘴一笑,說“諸葛村夫,你也下來陪我了?”。


    不,不能就在這裏停下!


    熟練到可悲地調整心態,埃爾梅羅二世決定直球出擊:“那您想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嗎?”


    “哦吼?”馮世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你是說你們來的地方嗎?”


    “正是,”埃爾梅羅二世頷首:“想必您也猜到了我們的意圖和職責,我們正是為了處理扭曲世界的異常而來,像這樣‘有趣’的地方也不止一處,我們能為您導航。”


    “有意思!”電話那邊傳來富有魅力的輕笑:“真的很有意思,但是我要怎麽確定你說的是真的?還是說有誰能給你開證明?”


    “那您的意思是?”


    “幹掉你之外的caster,我不喜歡沒有挑戰的遊戲。”


    “……如您所願。”


    電話被馮世掛斷了。


    埃爾梅羅二世看著變回鴿子的使魔,深吸一口氣,倒靠在沙發上,像是要把肺腑壓扁一般呼氣,心中的困惑卻揮之不去。


    實在是太輕鬆了!


    本以為要因為馮世難以捉摸的腦回路費上不少口舌,竟然這樣就搭上線了?


    自己真的沒有被誘導嗎?


    不,就算被誘導也沒有辦法吧?


    這樣的情況埃爾梅羅二世再熟悉不過了,從諸葛孔明的記憶中他看到過不少這樣的情況。


    這是徹徹底底的陽謀!


    caster是他們的目標,迦勒底也確實需要解決特異點,馮世隻是在恰當的時候把兩者聯係在一起,然後輕輕推了一把。


    他們就像是初來乍到的新手勇者,在打不過村民無法入室搶劫的情況下,隻能老老實實的接任務,隻為了村長手裏那把全村最好的寶劍。


    “真是太討厭了,這種無力的感覺……”


    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隻能看著那個背影向死亡衝鋒,自己卻隻能站在原地,祈禱敵人不會殺死自己,好將那份英姿流傳下去。


    真是醜陋啊!


    埃爾梅羅二世仰頭望著天花板,忽然有點想知道這個時空的自己再做什麽。


    他所不知道的是,這個時空的自己正急得跳腳。


    “你到底在做什麽啊啊啊?!”韋伯像個小媳婦一樣雙手拚命錘自家從者的胸口,然而rider那大理石般棱角分明的胸大肌反震得韋伯手疼,但精神上的驚恐讓他忽略了肉t上的疼痛。


    “為什麽你要穿著鎧甲從正門進來啊啊啊!走窗戶不行嗎?你這樣不是告訴別的從者和禦主‘我在這!’嗎?!”


    “哼!我乃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又豈會像老鼠一樣隱藏自己的蹤跡?”


    說罷,伊斯坎達爾屈指給了韋伯一個腦蹦,從者可怖的力量讓韋伯一下子熄了火,額頭被彈的地方飛速地腫起一個大包。


    “再說了,如果不用實體,我又怎麽把你要的東西帶回來?”


    伊斯坎達爾從旅行包裏掏出一堆塑料瓶,每一個瓶子裏都裝有半瓶清澈的液體,每一個瓶身上都做好了記號。


    “喏,都在這了,你小子要的東西。”


    雖然氣得快要吐血,但韋伯還是立刻進入狀態,手腳麻利地整理好瓶瓶罐罐,然後從旅行箱裏取出精心保管的實驗儀器。


    裝著礦石和試劑的各種藥瓶、酒精燈、鑷子……看著這些被擺在桌上的奇怪道具,征服王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這是什麽?難道你要模擬煉金術?”


    “才不是模擬!是真正的煉金術!笨蛋!”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韋伯悶聲反駁。


    如果他額頭上沒有一個大大的腫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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