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白玉曦已抱著花梓步入簷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鬼老太一個箭步衝上來,忿然道:“仗著命硬就不要命了?”說著開始查看傷口,又瞧她臉色不正,為她扶脈。


    白玉曦這才問道:“如何?”


    “不礙事,著涼了,加之傷口崩裂,需要重新包紮。”鬼老太瞧了白玉曦一眼,他點頭會意,便抱起花梓朝房間走去。


    花梓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望著白玉曦,不是為了營造氣氛,而是哭累了。她偎在他懷裏,還未走到房間,便睡著了。


    ……


    清晨,陽光如瀑,滿上屋簷……


    “我……我不忍心。”


    這聲音十分熟悉,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


    花梓從睡夢中睜開眼,卻發現眼前一片黑暗茫茫。


    又瞎了?


    穿越了?


    還是重生了?


    她想坐直身子,卻渾身無力。


    不僅穿越重生,還癱瘓了?


    花梓大駭!


    她想說話,可一開口,發現竟不能發出聲音!


    重生之後,瞎了,癱瘓了,還啞巴了?


    花梓咧嘴一笑,心想,就不能做點兒好夢。可忽然,耳邊又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依舊很熟悉:“你手腳麻利些,我在外頭等你。”


    身邊女子應了一聲,卻像要哭出來了似的。


    花梓眼睛骨碌骨碌轉了一圈,竟隱隱能看到個人影,朝自己走來。她又微微轉了轉眼珠子,發現哪是瞎了啊,分明是眼睛被人蒙了,那估計也不是癱了,八成兒是被人下藥了。


    在攝靈殿,怎還有人對自己動手?


    花梓不由心悸,難不成是思茗?


    她跟著回來了?


    花梓還不知道。思茗已經單槍匹馬闖入閻羅殿,跟閻羅喝茶聊天兒去了。


    那影子身段婀娜,聘聘婷婷,手中還拿著東西。隻是黑紗隔著,如何都看不清樣貌。


    以為是思茗,可瞧那怯生生的模樣倒也不像。還有聲音,雖聽著熟悉,卻篤定那不是思茗。


    思茗的笑聲實在太有穿透力,不是這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子可以比的。


    “您可千萬莫要怪我呀。”這女子喃喃自語,隨後就開始為花梓寬衣解帶。


    花梓一驚,卻如何都不能動,也不能說話,那女子看著身段嬌柔嫵媚。風情萬種的,下手卻沒輕沒重,那雙雞爪子還粗糙的緊,跟挫子似得,一頓折騰。花梓苦不堪言,卻能感覺到,這女人給她換了身衣裳。


    她不由心中惶惑,換個衣裳需要如此大費周章,把自己弄成殘障人士嗎?難不成杜媽媽重抄舊業了?不對,自己這臉上兩刀疤,身上還被劍捅的血淋淋的。用得著這麽急著送去陪客嗎?


    “好了沒?”門外的男子開始催促,似有些急了。


    女子又整了整花梓的衣裳,這才連聲應道:“好了,好了……莫再催了。”


    於是……她就一抬手,把花梓扛在肩上,不費吹灰之力。花梓大驚。這是誤闖了天界,被大力仙女給抓住了嗎?


    一聲驚叫梗在喉嚨裏,如何都喊不出。


    她循著周圍建築物的影子,還是沒能分辨自己被扛去了哪裏。


    直到女仙把她放下來,忽然感覺背後有人扶住她的肩膀。往她嘴裏送了顆藥,她順勢嚼了。這種情況下,你若不吃,對方畢竟掐著你的下巴,一抬手,那藥就咕嚕一下滾入肚子裏了,既然怎麽都要吃,不如自己嚼了吃罷,因為這藥真是甜。


    然後,身後那人解開她眼睛上的黑紗布,她剛瞥了一眼,發現自己正麵對著一堵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還真是陰險啊,於是腦袋就又被一塊什麽東西蒙住了。


    她又慌了,手足無措間就喃喃自語道:“白玉曦那混蛋也不知去哪了。”


    花梓一驚,竟然能說話了,同時,她明顯感覺到她身後那人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她肩膀就一陣疼痛。


    疼就得喊,不喊別人怎麽知道?別人不知道,那壞人就會繼續掐你肩膀,你肩膀更加疼了,你還是得喊,不喊,別人就不知道你更疼……


    她一抬手,叫了一聲,同時往前邁了一步,腦袋就撞在牆上了,她忿然,明明方才瞧見前方是堵牆,怎麽還往上撞呢?身後一片笑聲不斷。


    “別動!”


    雖然隻是短短兩個字,花梓就聽出這是白玉曦了。


    她定了定神,轉過身,眼前紅紗輕晃,她依稀還是能瞧見人影攢動。


    她此時正對著白玉曦,隔著紅紗,她望見他的臉,依然陰鷙得嚇人,估計方才出言不遜,他是聽到了罷。


    她錯過白玉曦,向下一望,好嘛,偌大一個宮殿,已是人山人海,她一個個望過去,皆是熟悉的麵孔,除了攝靈殿門人,蕭葉醉一行人,還有蓮山的人,少林的人,峨嵋的人,雪域的人,無影宮的人,雲夢澤的人……


    花梓一時愣在那裏,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她垂眼瞧了瞧身上的衣裳,驀地明白過來,這衣裳還是她自己親手縫製的,掀開蓋頭一角,她瞧見白玉曦的衣裳,也正是她親手做出來的禮衣。


    扛自己出來那女子還在她身邊站著,她不由蹙眉,這倒是個臉兒生的。


    隻見那女子含羞帶怯,問道:“掌門,你不認識我啦?”


    說真的,花梓一拍手……還是沒想起她是誰,雖然聲音聽著耳熟,直到大壯兒站在那女子身邊嘿嘿一笑,花梓這才明白過來,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肩膀:“柔兒,柔兒……哈哈……看來我走了以後,你種地打鐵一點兒沒偷懶啊……”


    “……”


    大壯還是那般瘦,他一把拉住柔兒的手,紅著臉笑道:“現在……是……是我老婆了。”


    柔兒也笑眯眯地望著大壯,花梓往下頭一望,不少攝靈殿門人憤懣不平地望著大壯,也難怪,柔兒如今千嬌百媚的,大壯長得骨瘦如柴,長相平庸,也沒有過硬的功夫,卻偏偏得了美人心,樓下一幫老爺們能不酸嗎?可誰又知道,柔兒拚了命的減肥,就是為了跟大壯站在一起般配一些,因為,在她胖的不像個人時,隻有大壯把她放在眼裏頭,日日照顧著。


    白玉曦一把將她蓋頭按下去,冷聲威脅道:“還想不想嫁給我了?若想嫁就老實點兒!”


    花梓失笑:“好像什麽好事兒似的,誰稀罕,換了別人早跑了。”


    她是吃準了白玉曦不敢拿她怎麽辦,可心裏還是有些忐忑,若這會兒他走了,丟人的還是自己,遂聲音軟了下來:“聽你的,聽你的……”


    大殿上的人,就聽到新郎新娘竊竊私語,也不知在叨咕什麽,都有些不耐煩了。


    至於蕭葉醉、凝馨、狼女和鬼老太她們,都暗暗捏了把汗,畢竟,白玉曦現在是個輕度失心瘋,能做出什麽,誰也說不準。


    蕭葉醉低聲與凝馨道:“莫怕,若情況不妙,咱們一起衝上去!”


    白玉曦忽然笑了,凝馨驀地舒了一口氣,看來,短時間內,就算花梓把白玉曦罵一頓,他也不會如何了。


    下麵許多人,都是好久不見了,這些人,八成是蕭葉醉一路放鴿子,挨個兒通知找來的。花梓巴不得立馬跳下去,挨個兒聊聊天,結果一隻手卻被白玉曦死死攥在手裏。


    “我陪你。”他笑容綻放,如沐春風,花梓不由打了個冷顫。


    蕭老太太蹦著高兒跑到頭裏,拉過玉花梓的手便開始扶脈,於是點點頭:“身子好多了,毒也清幹淨了。”她又瞪了白玉曦一眼,麵色不善。


    花梓左瞧瞧右瞧瞧,發出一聲疑問:“咦?”


    蕭老太太一愣,隨即怒火中燒:“你這死丫頭,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怎麽會?”花梓眯眼一笑:“隻是古怪,這麽些日子沒見師祖,您怎麽反倒年輕了?”


    蕭老太太四處瞧了半天也沒找到笤帚,差點就忍不住拔針扔過去了:“死丫頭,跟我貧嘴,今兒若不是你成親,我定饒不了你!”鬼老太一壁捏著花梓耳朵,一壁數落,臉上卻笑的花兒似的。


    蕭葉醉低聲道:“師父,差不多得了,心裏歡喜著就手下留情罷。”


    花梓很開心,蕭葉醉舍己為徒,蕭老太太果然鬆了花梓的耳朵,轉眼就揪住了蕭葉醉的耳朵,引得旁人哈哈大笑。花梓就想不通了,為什麽老太太們都愛揪人耳朵。不知自己老了,能不能整日揪著白玉曦的耳朵。


    此時瞧白玉曦笑眯眯的樣子,估計這事兒靠譜兒。


    冷尋連忙從一旁跑過來,行個禮:“掌門,有什麽吩咐?”


    花梓一抬頭,就瞧見他那多情痣雖然不再鮮血淋漓,但是也不複存在,化成一個小小的疤痕了。


    紫陶遠遠望著,花梓連忙扶起冷尋,關心(八卦)道:“這痣,她不摳了?”


    冷尋霞飛雙頰,喃喃道:“陶說,這是受傷留下的疤,看著不再像泥點子了。”


    花梓差點兒笑出聲,忽然領子就被拎了起來,她本想跑過去跟勿語和葉姝打個招呼呢,這會兒一轉頭,就見到白玉曦陰鷙著臉,扯著她的衣領就把她拖走了。


    眾人大駭,不知這是要娶妻,還是要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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