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後,書澄玖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說重了,她幹咳了一聲,“抱歉,我不是故意在針對你。”


    何詩雪頹廢的坐回到座位上,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後說:“亦亦一直是這個圈裏的家長們所表揚的對象,她聽話、乖巧,又是國家認可的戲曲演員……她一直很優秀……”


    “我喜歡她,出國之後才意識到的。”何詩雪說話的聲音不大,在這嘈雜的酒吧裏也就距離較近的書澄玖能勉強聽得見,但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


    “我在國外也不是沒交過男朋友、女朋友,可惜都不行,沒有人能像是柳亦亦一樣。”何詩雪突然笑了起來,隻是眼眶紅紅的,不知道是被剛剛的酒嗆的還是因為心事。


    “可是我知道,她不喜歡我。”


    何詩雪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其實蠻難過的,在見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哪裏吸引了她?”


    “論家世、樣貌、性格……”何詩雪頓了一下,“我和你隻是不一樣,但是並不是比你差,可是她就是喜歡你。”


    書澄玖情不自禁的垂眸看了一眼懷裏的柳亦亦,對方醉的迷迷糊糊,嘴裏還在嘟囔什麽東西,書澄玖聽不清,隻是能感覺對方淺淺的呼吸撒在自己的腰腹位置,又癢又暖,讓她有種從靈魂深處迸發出的戰栗感。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從今晚開始,我就要放棄喜歡她了。”何詩雪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書澄玖垂著頭沒說話。


    何詩雪撇撇嘴繼續說:“不過你要是喜歡她你就說清楚,不喜歡也要說清楚,要是拖著,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謝黎也不是省油的燈。”


    書澄玖終於再次將目光放到了何詩雪身上,何詩雪終於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我拿得起放得下,至少得不到柳亦亦還可以和她做朋友,可謝黎就不一樣了……”


    說著何詩雪就拿出了柳亦亦的手機,“你看看她的朋友圈以及謝黎找她聊天的頻率。”


    就是這麽個拿手機的空檔,手機屏幕剛好亮起,謝黎的消息就這麽猝不及防的進入了書澄玖的眼簾:需不需要姐姐陪你啊?


    書澄玖的呼吸都重了幾分,她蹙著眉頭將手機接過來,猶豫了片刻卻沒解開鎖屏。


    “你想看就用柳亦亦的指紋解鎖唄。”


    書澄玖搖了搖頭,艱難的用一隻手將手機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我尊重她的隱私。”


    說完之後,書澄玖似乎也升起了傾訴的欲望,她朝何詩雪說:“事實上,我覺得我是喜歡亦亦的,可是……”


    “可是我覺得她對我,以及我對她的喜歡都不純粹……”書澄玖沒辦法細說自己的感受,“我想著她還小,總歸會遇到更多的人,也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就像你質疑的那樣,她似乎對我的喜歡來的莫名其妙,我喜歡甚至是開心於她的喜歡,但是也害怕和不知所措。”


    何詩雪撓了撓頭,這種高深且莫名其妙的話她並不是很懂。


    當然書澄玖也沒指望她懂,最後隻總結的說了一句,“總而言之,我會說清楚的。”


    不過看到柳亦亦這副金毛撒嬌的樣子,書澄玖又補充了一句,“我隻是希望她能在酒醒的時候跟我說清楚。”畢竟她酒醒之後不記事。


    ……


    最終書澄玖帶著柳亦亦回到了小區。


    自上一次柳亦亦醉酒之後,書澄玖就特意問了柳亦亦單元門的密碼,這一次倒是剛好用上。


    至於柳亦亦家的密碼,書澄玖剛想問,柳亦亦就輕車熟路的用指紋開了鎖,“書老師請進!”


    她站都站不穩,卻努力擺出正常的樣子,不但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甚至還朝書澄玖露出了一個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


    書澄玖:“……”還怪有禮貌的嘞。


    書澄玖單手扶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在關上門的同時不忘客廳的燈。


    “我臥室在那邊……”不等書澄玖詢問,柳亦亦就乖乖巧巧的開了口。


    書澄玖歪頭看向她,“你醉沒醉?”


    “沒有啊!”說著沒有,柳亦亦卻是點了點頭,明顯的心口不一。


    書澄玖一步步將人扶向臥室,一開門,就被眼前的裝修給驚呆了。


    柳亦亦的臥室裏的裝飾品不多,但是周邊不少,而周邊的主人……可不就是自己嗎?


    猝不及防之下,書澄玖被柳亦亦赤裸真摯的感情驚了一下,緊接著心底泛起絲絲甜蜜,像是偷偷喝了一杯蜂蜜一般。


    若是柳亦亦清醒著,此時一定是尷尬的滿臉通紅,可此時柳亦亦醉著,所謂酒壯慫人膽,此時的柳亦亦見書澄玖呆愣,竟主動脫離書澄玖的攙扶,眯著眼向書澄玖本人介紹起周邊來。


    “這個是我從一個臭導演那買的。”柳亦亦指向一個放在櫃子上的磁帶,“是你第一次拍mv的原磁帶!”


    書澄玖瞬間瞪大了雙眼,“我那時候十五歲吧?”


    柳亦亦嘿嘿笑的好像挖到寶貝的金毛,“對,那個臭導演還想靠這個磁帶再衝一把娛樂圈呢!可是我記得你說過……嗝……”


    “說過什麽?”書澄玖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兩步,就站到柳亦亦身側,防止她摔了。


    “說……”柳亦亦拍了拍腦袋,“說這個導演曾是你的陰影,曾罵的你一度想放棄娛樂圈。”


    書澄玖歪了歪頭,記憶深處好像自己曾說過,不過那時候自己年紀小,說話不過腦子,倒是沒想到柳亦亦竟然知道。


    “所以說……你什麽時候對我進行過考古?”書澄玖上前想摸摸那盤磁帶,結果卻被柳亦亦一把抓住了伸出來的手指。


    “小心點,別戳壞了!”話是這麽說,可她卻沒有鬆手的意思。


    書澄玖把手往回抽了抽,卻帶著站不穩的柳亦亦往前撲。生怕柳亦亦摔倒的她順勢握住柳亦亦的手,“那我不碰了,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好不好?”


    柳亦亦乖乖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趴在了書澄玖的肩膀上,手臂緊緊環住對方的腰,“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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