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語夏攥著日記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這些年她通過日記提醒,遇到什麽事都不會驚慌失措。


    但,她已去世的父母是她的軟肋。


    一想到他們過世了還要被人拉出來羞辱,薑語夏就咬緊下唇,臉色極冷。


    “夏夏人呢?”魏奶奶的聲音從宅內傳來。


    薑語夏心中清楚,日記上所說的他們,正是魏家這些看不慣她的人。


    因為隻有這些人才能從破壞她的名聲中受益。


    她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將日記放回包中,薑語夏重拾笑容,走進老宅。


    “奶奶,剛剛我表姐打電話,讓我過去一趟,她快生了,我去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麽事。”


    魏奶奶聽言,馬上表示關懷:“要不要我們幫忙聯係最好的醫院?”


    薑語夏含笑:“不用了,還沒到預產期,我就是先去看看。”


    魏奶奶立刻叫來魏淮洲:“淮洲,你送夏夏去。”


    然而,薑語夏卻擺擺手:“不必了,讓司機送我去就行。”


    魏淮洲沒有反對,隻是坐在沙發上,用那雙深不見底的薄眸,盯著薑語夏離開的背影。


    朱麗霞撇撇嘴:“自己表姐要生了她也管,真是閑的。”


    魏奶奶冷冷斜她一眼:“當初你娘家弟弟欠下千萬賭債,不也是我們幫忙還的?夏夏隻是關心一下自己表姐,你又看不慣了?”


    朱麗霞化了妝的臉都掩蓋不住蒼白:“媽,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魏奶奶重重哼了一聲,讓護士扶著她回房間去了。


    他們都走了以後,魏淮洲打了個電話出去。


    “幫我查一下京a這個車牌號的車主叫什麽,把他信息同步給我。”


    另外一邊。


    薑語夏被魏家的車送到了紫藤花月子中心。


    她跟司機說:“阿叔,你就停在這裏等我,估計要挺久的,一兩個小時吧。”


    司機恭敬點頭:“沒問題,夫人放心忙自己的。”


    薑語夏進了月子中心,直接去了馬經理辦公室。


    馬經理餘光看見她來,馬上從桌子後站起身:“薑總,您是來看望喬小姐的吧?”


    薑語夏反手關上門,透過落地窗,指了指樓下停車的魏家司機。


    “你去告訴他,這裏的車位全是vip預定,讓他換個地方停車。”


    “好的。”馬經理離開。


    薑語夏撥了個電話,對麵接起時,她直接冷聲說:“我是薑語夏,我們見見吧。”


    *


    環海集團是魏老爺子一手創立,大廈明藍色玻璃麵,在陽光下閃爍著華澤。


    大廈整體造型猶如一把鋼刀,破開了京市金融局麵的同時,也拉開了其他同行追趕它的距離。


    直至今日,環海集團佇立在香江灣,傲視睥睨。


    魏老夫人七十大壽就在明日,今天大廈裏裏外外都被宣傳部掛滿了慶語。


    從大廈門口入門的位置,就擺滿了壽糖。


    葉小蘿作為活動的總負責,今日要在這裏監管,確保魏老夫人大壽三日慶裏,內部不會出現任何紕漏。


    司機剛把車停在大廈樓下,葉小蘿卻看見有個女人被保安推了出來。


    鄭思摔倒在地,爬起來像瘋了一樣往裏衝,再度被保安攔住。


    保安:“你再這樣,我們就報警了!”


    鄭思歇斯底裏:“報啊!我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們的員工許一豪出軌,玩弄我的感情後又把我拉黑了!環海集團這麽大的公司,還敢聘用這種品行不端的男人嗎?”


    聽到許一豪這個名字,葉小蘿當即皺眉。


    她走過去,示意推搡鄭思的安保停手。


    “這位小姐有什麽事,可以去我辦公室談,不要在這裏鬧。”


    鄭思狐疑地盯著她:“你是誰?”


    葉小蘿微笑:“我姓葉,是行政部負責人,你剛剛說的許一豪是我們公司員工,或許我可以幫助到你。”


    鄭思鬆開緊皺的眉頭,跟著葉小蘿進入大廈。


    魏奶奶的壽宴定於晚上七點開宴,地點就在老宅的後庭花園宴會廳裏。


    中午過後,魏奶奶就拉著薑語夏和魏淮洲,去了附近的高定禮服店。


    薑語夏被迫坐在凳子上,身邊圍著造型師和化妝師。


    她有些不習慣:“奶奶…”


    魏奶奶笑眯眯的:“夏夏乖,今天奶奶把股東們都叫來了,今晚過後,奶奶看誰還敢在說你一句不好。”


    “你就放心打扮,以最漂亮的模樣出現,讓他們認識認識魏氏未來的女主人,到底是什麽樣子。”


    魏淮洲在旁邊處理工作,抬起冷淡的薄眸:“為什麽還要把我也拽來?”


    魏奶奶瞪他一眼:“你去幫你媳婦挑裙子,奶奶要忙著消消樂!”


    薑語夏從鏡子裏,跟魏淮洲對視兩秒。


    當著魏奶奶的麵,他沒有忤逆,走過來在造型師提供的裙子裏,垂眸看了片刻。


    “這個。”他選的是一件黑藍色衣裙。


    像大地上流淌著的海洋般深邃奢華。


    薑語夏平時很少穿這樣長到腳踝的長裙,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試。


    片刻後,她走出來。


    頭發簡單綰起,露出修長白皙的天鵝頸,裙子雖長,但胸口的風光卻被勾勒的奪人眼目。


    那白瑩瑩的一片肌膚上,似乎缺了點項鏈點綴。


    美人的脖子天生就要佩寶石。


    在場的造型師,包括魏奶奶,都眼前一亮,誇讚說:“這身裙子真的很適合魏夫人。”


    然而,薑語夏不太滿意,魏淮洲也皺著眉頭。


    她覺得胸口涼颼颼的。


    像這種把身材線條勾勒的如此清晰的裙子,在她眼裏過於暴露。


    魏淮洲甚至沒有猶豫,就把另外一件挑出來扔給薑語夏:“換掉。”


    薑語夏跟著說了句:“我也覺得不太好看。”


    魏奶奶看著魏淮洲,老花鏡後的眼睛裏,劃過一抹不動聲色地哼笑。


    此時。


    天色將近黃昏,已經快六點了。


    魏家的專車把薑語夏的姨媽和舅舅接了過來。


    這次唐斐要加班不能來,喬蕾要生了自然也來不了。


    姨媽喬曉玲挽著丈夫的手,剛進老宅園子,就被眼前的低調奢華閃花了眼。


    “我滴個乖乖,”喬曉玲驚訝感歎,“這裏跟故宮也差不多了吧?”


    舅媽文梅指著花園不遠處,一群歡笑的客人。


    “那個不是國家級戲曲演員楚保平嗎?哎呀!那邊是影帝湯飛!魏家真厲害,今天來慶壽的都是名人要員。”


    舅舅喬新國看中了花園裏的一座一人高的泰山石。


    “老婆,你叫個酒保過來,給我們四人拍張照。”


    薑語夏姨夫唐勇連忙製止。


    “我們這次來參加老太太壽宴,代表的可是夏夏娘家人身份,不能表現的太沒見識,給她丟臉。”


    喬新國立刻附和:“對,妹夫說的沒錯,咱們先進去,把禮品登記了吧。”


    四人進了宴會廳,被這裏麵的金碧輝煌閃花了眼。


    喬曉玲忽然想上衛生間,拉著文梅一塊去了。


    唐勇見老婆走了,早就忍不住,跟喬新國說聲:“大哥,我去外麵抽根煙。”


    喬新國無奈:“你少抽點吧!快去快去。”


    留下他一人排隊登記生日禮品。


    忽然,聽見後麵傳來壓低嗓子的議論聲——


    “聽說了沒有,魏家少夫人薑語夏,父親是薑文東,那個欠款千萬的老賴!”


    “怪不得,前段時間我老婆跟朱麗霞打牌的時候,聽她說,這個薑語夏都進過局子,父親是老賴,女兒能是什麽好東西?”


    喬新國猛地回過頭,嗬斥道:“你們這是造謠!我外甥女什麽時候被抓進局子了,胡說!”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不客氣地看向他:“外甥女?原來你就是魏夫人的親戚啊。”


    “聽說魏夫人表姐夫許一豪丟了魏家五百萬的單子,還拉著自己丈人丈母和懷孕的妻子,求到魏總頭上,魏總被迫同意不追責。”


    “真不要臉啊,自己闖的禍怎麽好意思開口,外麵都說薑語夏嫁進魏家隻有一個目的,撈錢吸血,反哺娘家!”


    喬新國怒火上頭,一把攥住對方衣領:“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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