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片刻之間,羽箭“嗖嗖嗖”的破空聲便接踵而來。


    “阿姐!”薛落雁以槍頭立地,借力騰躍而至,再回首一彈,槍杆便將最近的一個黑衣人給彈飛了。


    她又順勢一腳踢起了槍頭,長槍橫起,又握在了她手中。


    杜婧鳶看得有些愣,但好在沒忘記自己的來這的目的。


    她的匕首快速出鞘,一擊即中黑衣人的腰背。


    黑衣人吃痛一聲,下意識往後退,夏荷的動作比封晉陽還要果決,一腳就踹飛了黑衣人。隨即從馬車上抽出了自己的佩劍,就護衛在了薛沉魚身邊。


    而那邊羽箭“嗖嗖嗖”地如雨般落下。


    黑衣人也成片倒地。黑衣人頭領趁機想逃,也被武威鏢局的姚鏢頭帶人給攔下了。


    毫不猶豫就下了他的武器,捆上繩索。


    但薛沉魚一行人並沒有放鬆下來。


    誰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是另外一批打他們商隊主意的人。


    就在秋華和薛落雁她們都向薛沉魚靠攏之際,就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


    “姑娘,我來了!”


    隨之,一個小小的身影也如箭矢一般,“嗖”地射了過來。


    “玉梅?”薛沉魚定睛一看,有些驚訝。


    玉梅此時穿了一身不同於平日裏丫鬟打扮的衣裙,而是一身藍色的勁裝,背上還背著一把弓和箭筒。


    方才製服了黑衣人的那些箭,少不得有她的一份功勞。


    “是我。”而玉梅也咧著嘴笑道,隨即轉過身去衝身後的黑暗揮揮手道:“你們也出來吧。”


    一隊弓箭手和一隊刀斧手齊刷刷現身。


    約莫二十人,但看他們的氣勢,都有一種久經沙場的感覺,光是站在那裏,就有那個人膽寒的魄力。


    薛沉魚有些釋然了,這些人每個看著都不簡單,難怪能一箭一個。


    “姑娘,怎麽樣,我厲害吧?不辱使命!”


    “好,你做的很好。多謝你的救命之恩。”薛沉魚微微笑道。


    玉竹也誇讚她,“你來的也太及時了,還以為我也有光榮殉主的機會呢。”


    “呸呸呸,這話可不能亂說。”玉梅的小手連忙捂住了她的嘴。


    玉竹連忙點頭,這才讓她撒開手了。


    杜婧鳶嘟囔道:“來的也太快了,我都沒有機會大顯身手呢。”


    薛沉魚看了她一眼,什麽時候了還爭這些呢,服了她了。


    杜婧鳶:“……行吧行吧,我也是出了手的。”


    薛沉魚:“下次讓你好好發揮。”


    玉梅忍不住笑了下,然後就挨了杜婧鳶的一個白眼。


    “對了對了,我還忘記給你介紹了,姑娘,這些人都是靖西軍的精銳,都是沙場上下來的。個個都是好手呢!”玉梅拉著薛沉魚的手往那些軍士那邊走。


    薛沉魚向他們微微頷首,“感謝諸位馳援,小女這廂有禮了,回頭再好生感謝諸位。”


    “薛大姑奶奶不必如此客氣。末將是他們的隊長。”領頭帶著兩撇小胡子的男子衝她抱拳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便是奉命而來,你們也於我們有恩,大恩不言謝,來日不必。”薛沉魚也抱拳回了一禮。


    她隻是不是練武的料,但她爹畢竟是武將,不可能連基本的禮數都沒有。


    於他們交談之後,薛沉魚便吩咐道,“秋華,你去把那個頭領帶過來。”


    秋華點點頭,隨即走過去。


    姚鏢頭也沒讓她一個小姑娘動手,讓兩個鏢師押著黑衣人頭領就過來了。


    “姚鏢頭,傷亡如何?”


    “沒有重傷,基本上都是輕傷。都是運氣好。”


    薛沉魚鬆了口氣,“那便好。”


    沒有死,是她最慶幸的事。


    知道這些事情可能發生,跟親眼看著在自己眼前發生,那是兩碼事。


    秋華率先問黑衣人頭領道:“你是何人?受誰指使?為何要埋伏我們?”


    “要啥要剮,悉聽尊便。但你們休想從我口中探聽到一絲情報。”黑衣人頭領很是嘴硬。


    薛沉魚和杜婧鳶目光交匯,杜婧鳶冷聲道,“你不說,有的是人說,你們這麽多人總歸會有開口的。”


    “你休想!他們個個都忠心無比,是絕對不會泄露組織秘密的。”黑衣人頭領言之鑿鑿。


    薛沉魚嘴角微勾,“哦?便是刀斧加身,腦袋都要掉了,也絕不會開口?”


    黑衣人頭領哼了一聲,根本不把在場的弓箭手和刀斧手放在眼裏。


    “好,那我知道了。”薛沉魚隨即便吩咐姚鏢頭把他人捆在樹上,“從現在開始,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我數十個數,你若是執意不說,我便數一個數殺一個。”


    頓了頓,薛沉魚又道,“他們都隻是受了傷也不致命,隻要回去好好醫治都可以恢複如初,但若是你冥頑不靈,他們都得死在這兒。”


    “那又如何?他們都是做好準備的!”


    “哦?”薛沉魚的尾音上揚,隨即轉向秋華,“你過去問問他們,是不是都願意為了一句話死在這兒?”


    “誰沒有父母親人?他們要是都死在這兒,家裏的父母兄弟、妻兒老小誰來養?”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卻剛好夠讓大家都能聽得見的。


    其他的黑衣人或是中箭,或是中刀,都受了傷倒在地上,卻沒有死去。


    此時聽見薛沉魚的話,大聲地呼喊道:“頭領!我不想死啊!我媳婦快生了,我要是回不去,她一個人怎麽辦?”


    “我想回家見我爹娘,他們就我這麽一個兒子,我必須回去啊——”


    “桂花才答應嫁給我的,我還答應她,拿了這次的銀子就娶她過門!我不能死在這裏——”


    黑衣人們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而他們的頭領還在挑釁:“你居然想用這種法子逼我開口?你做夢!就是死,我也一個字都不會透露的!”


    “哪怕是我現在把他們都殺了,你也不會開口?”


    “當然!有本事你就殺我眨一下眼皮,我就不是條漢子。”


    “好,好誌氣。”薛沉魚隨即轉向那些倒地哀嚎的黑衣人道,“你們都聽見了,是你們的頭領不救你們,不是我不肯放。”


    說著,目光便落在了姚鏢頭身上,“留下一個活口招供即可,其他人就地斬殺掩埋即可,我們還要繼續前行,帶不了這麽多人。”


    “嘶!”


    有人倒吸了一口氣,根本不敢相信這種殺伐果決的話,會是麵前這個看起來是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說出來的。


    “你敢滅口試試!”黑衣人頭領憤怒不已。


    “便是你不開口,我也總歸是要讓他們知道——跟著你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幹,是沒有好下場的。”


    薛沉魚輕描淡寫的道,又再次吩咐道,“把他吊起來。其他的都滅口了吧,動作快點。”


    姚鏢頭帶著人就奔著地上掙紮哀嚎的黑衣人去了。


    而黑衣人頭領還要逼逼賴賴,秋華直接一劍把他拍暈了。


    姚鏢頭那邊剛比劃起來滅口的動作也收了勢。


    都看得出來,姑娘不是嗜殺之人,方才就是嚇唬那黑衣人頭領的。


    “姑娘,不把他麵巾扯下來看看麽?”玉竹好奇。


    “看也無用。我們都沒有來過這裏,這人的口音明顯不是北方的,跟今日我們碰到的流民很相似,而且,會被派來伏擊我們的,肯定不是我們認識的人。”


    靖西軍的小隊長和玉梅互相看了一眼,玉梅從他眼裏看見了驚豔:這姑娘看著不像是盛京城裏閨閣中養大的千金貴女啊。


    好一個殺伐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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