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好似沒有聽見什麽九公主的消息了,她是安分下來了麽?”薛沉魚慢悠悠剝著荔枝,好奇的探問。


    陳麗珠吃累了,喝了口鹽水,“哪裏是安分了,分明是被魏賢妃給關在宮裏,不讓她踏出宮門半步。”


    “這又是什麽新鮮事,我怎麽不知道?”一聽見八卦,杜婧鳶頓時來了精神。


    薛沉魚:“什麽都擋不住你的八卦之心。我都懷疑到你上花轎的時候,你能因為聽八卦讓花轎停下來。”


    “那怎麽可能?我能是那種人麽?”杜婧鳶驕傲的仰著下巴,神情跟她說的話完全是兩碼事。


    陳麗珠差點又被逗笑了,不過九公主這事她還是很想分享給薛沉魚跟杜婧鳶的。


    “前幾日中秋,於閣老家的嫡長孫於弘熙成親那事你們應該都知道的吧?”


    薛沉魚點點頭,“自然知道,於家長孫娶親是何等的排場。”


    她從賀家出來,繞去京兆府的時候,在路上還遇到了送親的隊伍。


    滿朝文武過半數都去喝於家的喜酒了,隻是阿爹一個從前線退下來的武將,空有三品侯爵,如今隻是在兵部領一個閑職,自然進不了於家的大門。


    阿爹也不愛去湊這些熱鬧,那日索性就在家裏陪著家人吃月餅過中秋。


    “我還看見了呢,”杜婧鳶也道,“那新娘子的嫁妝海一樣的,在家裏肯定是個受寵的。沒聽說是什麽高門大戶的女子,但看情況,家底子不薄啊。”


    陳麗珠點點頭,“九公主就是因為這事被禁足的。”


    薛沉魚跟杜婧鳶對視了一眼:“你的意思是,九公主原本是有心要破壞這樁婚事的?”


    陳麗珠再度點頭:“豈止是有心要破壞這樁婚事。她為了把於弘熙弄到手,聽說做了不少事,當真是一點女子的矜持都不要了,臉麵全豁出去的。”


    這話是把杜婧鳶的好奇心全給勾起來了。


    她近一段時間都被按在家裏忙著什麽三書六禮的事,根本沒什麽機會出門,更不可能聽說外麵的什麽事。


    要不是薛沉魚下帖子,她還是要被拘在家的,美其名曰:讓她繡嫁衣,安心待嫁,實際上就是不讓她出門。


    否則她早就該來恭喜薛小魚脫離苦海,哪可能等到今日?


    “九公主給於弘熙下了,那種藥……”陳麗珠簡單的描繪了一下,饒是她,也是羞於啟齒的。


    而且,九公主並不隻是做了這麽一句,從青龍寺纏上與弘熙之後,她便處處糾纏——


    於弘熙去哪裏他便跟到哪裏,像什麽宮中宴席借機搭話,讓宮女送帕子等等,她全幹過了。


    但都被於弘熙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甚至言辭犀利的把她痛罵了一頓:“在下早就同公主說過了,我有婚約在身,而且不日便要成親。”


    “我很在乎我的未婚妻子,視她如命。絕不會對其他女子另眼相看。所以絕對不會做出任何一點讓她不高興的事情,更不會因為公主是公主,就移情別戀。”


    九公主長這麽大幾乎就是要什麽有什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第一個拒絕她的,是陳明軒,明明隻是個毫無背景的讀書人,小小的國子監教習,卻敢拒絕她,還請她自重。


    但他也隻是請她自重。


    卻不想,遇到於弘熙,竟然會如此言辭激烈,讓她的自尊心大受挫折——


    “於弘熙,本宮可是公主,是陛下最疼愛的帝姬,你為何不肯多看我一眼?你那未婚妻不過一個鄉野丫頭,家世背景,財富美貌權勢,她哪裏比我好了?!”


    “你為什麽就這麽執拗,是不是非得我弄死她了,你才肯多看我一眼!”


    但這番話引起了於弘熙更強烈的反感,狠狠將撲上來的她推開,“公主便是九天上仙女下凡塵,我也隻喜歡我未婚妻一人!”


    “你是美是醜是何種出身,都與我無關。”


    “九公主你好歹是堂堂一國公主,要什麽樣的兒郎沒有?為何獨獨糾纏我一個有婦之夫,甚至不惜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就不怕傳出去遍天下的人都戳你脊梁骨麽?”


    “本宮憑本事爭取的。天下的人都戳我脊梁骨又如何?”九公主不死心的抱住了她,“於弘熙,隻要你肯多看我一眼,便是要我……”


    還沒說完,便被於弘熙再度狠狠推開老遠,“天之驕女,何以如此自甘下賤?”


    他看她的眼神,真就像極了一個女昌門賣笑的女子。


    九公主大為受傷,回去便製定了給於弘熙下那種藥,生米煮成熟飯的計劃。


    當然,九公主這人因為十幾年來一直太順,根本受不了任何人忤逆她的意思。


    還對於弘熙的未婚妻也使了各種法子,以她的名義寫情書給別人,栽贓她;在宴席上給她潑酒水、引她去換衣服,趁機陷害她跟別人不潔等等。


    而於弘熙也越發厭惡她,處處提防,才最終從九公主設的局中勘破,沒讓九公主得逞。……


    “可惜,九公主隻知道於弘熙這樣唇紅齒白的俊朗少年,不應該娶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子,卻不知道,於弘熙的妻子是他從小就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


    “她的祖父,是十幾年前就致仕隱退的孫太傅。別看孫太傅都致仕十幾年了,當年那可是帝師。如今,孫娘子的父兄叔伯,如今也在慢慢起勢。”


    說著,陳麗珠看了看侯府書塾的方向,說道,“也許你們不知道那位孫太傅,但就和那位呂老先生一般,都是能一呼百應的人物。”


    那個致仕多年的太傅,子孫們正起勢,那就證明天子重視。


    薛沉魚跟杜婧鳶對視了一眼,“所以,九公主這是把於家和孫家一起給得罪了。”


    陳麗珠聳聳肩,“否則,那位一向傲視一切的魏賢妃,也不能用盡手段也要把女兒禁足在宮裏,就是怕她惹出無法收尾的塌天大禍。”


    杜婧鳶:“嘖嘖嘖,得虧是有於家和孫家護著,換了我這般勢單力薄的,不定被她怎麽整死了呢。”


    薛沉魚:你可真聰明,前世你就是被人給害的。


    不過,薛沉魚仔細想了想,前世並沒有聽說什麽孫家和孫太傅,隻有於閣老在曾孫沒了、孫媳婦也九死一生之後,便瘋狂的培植黨羽,打壓武將,黨同伐異。


    是那時候的她困於後宅四方之地,滿腦子隻有賀敏之跟他的老娘劉氏,沒有注意到這些事?


    還是這輩子的細小變化,牽動大局改變,才引得孫家提前出場?


    薛沉魚心裏覺得,應該是後一種。


    因為她的重生,好些事情也都在慢慢發生改變了。


    不過,她倒是記得,前世於閣老家的嫡長孫成親時,也是有請了父親的


    怎麽她幫了於家一次,反而把父親落下了。……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被她忽略了,但是一時半會兒的,薛沉魚又想不明白。


    隻能作罷。


    “其實我今兒個找你們來,還是有一件事要找你們倆說的。”薛沉魚清了清嗓子,突然正經起來。


    杜婧鳶一下坐直起來,“……薛小魚,你有什麽話就直說,你這樣我有點害怕。”


    “你們倆手上多少都有點閑錢吧?”


    “……幹,幹嘛?”杜婧鳶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小荷包。


    她可是馬上要成親的人,薛小魚怎麽好意思惦記她的小錢錢?


    陳麗珠不知想到了什麽,目光落在荔枝上,隨即道,“是跟南方有關?”


    薛沉魚愣了下,隨即點點頭:“不愧是陳國公府的嫡女,消息就是靈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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