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又看看已經走遠了的薛沉魚主仆幾人,暗暗鬆了口氣。


    “主子,您怎麽還臨時起意裝醉的?”得虧他反應快,否則就穿幫了。


    “不裝醉要如何?我和她的關係已經好到能替她保守秘密的程度了?”


    “……”方瑞無言以對。


    他們家主子明明在陛下麵前也是從容不迫的,怎麽到了這薛大姑娘的跟前,就束手束腳的。


    真是見了鬼了。


    隻坐了一會兒,玉竹和玉梅便端了茶水過來。


    玉梅把整壺的茶水和空杯子端到司徒禎麵前,又放下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我家姑娘說了,世子爺是吃多了酒,難免胃會不舒服,特意叫我們拿了一些上好的野蜂蜜來。世子爺若不嫌我家姑娘的東西粗鄙,便將就用些吧。”


    說完,在玉竹看不見的地方,對司徒禎偷偷翻了個白眼。


    司徒禎還裝著醉呢,隻好由方瑞代勞說了一句:“有勞了。”


    玉竹和玉梅把東西送到便離開了。


    司徒禎慢悠悠的坐起來,把玩著裝有野蜂蜜的小瓶子,嘴角久久壓不下去。


    方瑞看自家主子這般陶醉的樣子,越發的不解了。


    這薛大姑娘究竟是有哪裏好的?


    要說她長得好看吧,她……確實是長得很好看,這京都裏美女如雲,她也算排得上名號的。


    可除了好看,主子這樣的身份要娶妻,也得看點別的吧,比如家世背景。


    武安侯府雖然是三品侯爵,但本朝重文輕武的風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武將靠軍功掙來的三品侯爵,在好些人眼裏還不如翰林院裏一個五品七品的小官呢。


    就比如賀敏之這樣的。


    當然,主子也不需要考慮這些,隻要他喜歡,身份別低的那麽離譜的女子,都不成問題。


    主子是誠王府世子,又是陛下最疼愛的子侄,這世上除了太子殿下,就數他最不愁成婚了。


    加上主子這美貌,想嫁他的女子能從皇宮門口到長安街排三回。


    可他們家世子偏偏就喜歡武安侯府這位大姑娘,她還是個已經嫁了人的。


    方瑞光是想想都替他家世子頭大。


    “這將來即便是薛大姑娘和離了,陛下和王爺也不可能同意世子娶一個二嫁女吧。”


    “你自己在那嘀嘀咕咕半天了,都嘀咕什麽呢?”司徒禎呷了口茶,托著腮好以暇整的打量他。


    方瑞心中一“咯噔”,“主子我,我沒有,我不是……”


    “行了,不必解釋了,主子我多謝你替我費心籌謀了,回頭有需要的時候告訴你。”


    別啊主子,我沒有那個能耐啊。


    方瑞想哭的心都有了。


    ……


    司徒禎從宴席出來就不打算回去了。


    方瑞抓了個小廝,讓他去給賀敏之帶話,說他解手之後忽然酒勁上頭,就先行回去了。


    他這樣的身份,駕臨賀府就是他們全家天大的福分了,想走自然也是打個招呼的事,誰還敢挑他的錯不成?


    反正賀敏之是不敢的。


    聽見小廝來說這事時,原本趴在桌上的賀敏之酒意一下醒了大半。


    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隨即笑了起來,“誠王世子本就身份尊貴,肯紆尊降貴光臨寒舍,已經是我們賀家天大的福氣了。”


    說著,舉起酒杯道:“敬世子。”


    “敬世子。”


    在場的也就於四公子的官比他大,何家那位也隻是個剛混了個功名,還沒考上進士呢,自然是跟在他們人雲亦雲。


    借著誠王世子離開,他們又喝了一輪。


    因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原本簡單的兩桌酒席,愣是從中午吃到了傍晚。


    賀敏之自己都酒氣熏天了,步伐都不穩,還強撐著送了客人出門。


    於四公子也是喝的有些懵了,臨走前還拉著他的手一直喊著,“賀兄,再來,再來……”


    然後被他身邊的長隨給拉走了。


    送完了客,賀敏之就再也堅持不住,倒在石頭身上了。


    劉氏帶著季敏柔也是把剛何老太太她們送上車,扭頭一看,就看見賀敏之這副德行。


    “石頭,送你家大人回去。納個妾而已,喝成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石頭不敢吭聲,雖然他心裏也覺得,喝成這樣太離譜了,隻是納個妾而已,不知道還以為他娶了什麽高門貴女呢。


    這也是劉氏看了就嫌棄的原因。


    “石頭,表哥今日是有什麽貴客上門了吧?”季敏柔急忙說道。


    生怕劉氏對賀敏之生出嫌棄的心思,以後就不全心全意的把東西都給他,自己也占不到便宜了。


    劉氏頓了一下。


    石頭也聽出了季敏柔的意思,趕忙說道:“是的,表姑娘,老夫人。今天於四公子過來喝喜酒,還帶了一位貴不可言的貴客。”


    說到這裏,他還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但那位飛身份太過尊貴,大人不讓隨便泄露出去。”


    “而且當時老夫人和表姑娘都在女賓席,那麽些女眷都在,實在不方便,就沒有讓老夫人過來見客人。”


    劉氏看了看季敏柔,季敏柔笑了下,溫柔的道,“我是聽見表哥他們稱呼一位楚公子的,但是用詞頗為尊敬。”


    “當時姑母您正在跟何老太太說話,興許是沒注意。”


    這解釋倒是說的過去。


    劉氏對賀敏之的不滿也一下消下去了,催著石頭趕緊把人送回去休息。


    頓了頓,又吩咐季敏柔道:“你辛苦一趟,給你表哥熬碗解救湯吧。”


    季敏柔乖順的點點頭,便往廚房那邊走了。


    “果真還是自己養大的姑娘好。”劉氏見她如此的聽話,頓時十分欣慰。


    之前柔兒的丫頭如今給了大郎做姨娘,她也沒有二話。


    好歹知根知底的。


    這麽想著,劉氏把她留下給賀敏之傳宗接代開枝散葉的想法就更甚了。


    賀家如今為何會如此的落魄,靠著大郎才有一丁點的起色?還不就是因為當年老太爺生了兩個孩子,發妻沒了也不肯再徐續弦,還沒有多納幾房妾室。


    他要是當時多生幾個孩子,說不定能多幾個有出息的,大郎他爹也不至於一個人辛勞。


    是了,家族要興旺,人丁就得興旺。


    劉氏打定了主意,便開始想主意了。


    如果是要讓柔兒留下,何時才是好時機呢?


    若是讓她給大郎做妾,確實是不太像話的,畢竟是季家的女兒。


    哪兒有讓侄女給自己兒子做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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