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


    九公主在太子走後,便摔了一隻青瓷的茶盞,一套酒具,又砸了一隻雙耳的花瓶,還有幾個精致的琉璃果盤,滿臉怒氣的在屋裏踱步。


    “這個陳明軒當真的是不識好歹,本公主瞧上他,是他的榮幸!”


    “他可倒好,竟然看上一個武夫的女兒,那等武刀弄槍的糙漢養大的女兒能有什麽看頭?蠢笨如豬,我隨便設個局就將她騙得團團轉了,這種人有哪裏比得上我的?”


    “公主是金枝玉葉天之驕女,何必拿自己和那種武夫的女兒相提並論,她怎麽配呀?整個將軍府加起來也比不上公主的一根手指頭金貴。”


    身邊伺候的齊嬤嬤安撫道。


    九公主哼了哼,卻還是不滿的接著罵道,“還有太子,他不過是記在皇後名下的,又不是從皇後肚子裏爬出來的正經嫡子,他有什麽資格來對我說教的?”


    “他要是真像他裝出來的那樣賢德仁厚,哪裏還用得著這樣四處討好拉攏有識之士?”


    “公主,慎言!”


    齊嬤嬤連忙捂住她的嘴。


    九公主憤憤的瞪著齊嬤嬤,“唔唔唔唔……”大膽奴才你想幹什麽?!


    “我的公主,這些話別說是在自己的寢宮裏,就是在心裏想都不能想。太子就是太子,是一國儲君,是未來之君。公主要明白這個道理。”


    ……


    薛沉魚不知宮裏的的事情。


    在車上想東想西的,再休憩片刻,也回到賀家了。


    回來便得知季敏柔午飯後又來鬧過一通,被冬月和玉梅她們給趕了出去。


    她要是不識相走的再慢一點,怕是還得挨一頓打。


    這件事還得從季敏柔去見賀如意說起。


    季敏柔上午見過的劉氏,也商定了不要春華給賀如意做陪嫁的事。


    吃過了午飯,季敏柔便去見了賀如意,跟她說陪家丫頭定下來的事。


    說完,還強調說,“這是姑母的意思,我也替你爭取過了。”


    “我明白的,多謝表姐。”


    賀如意雖然不喜季敏柔跟她哥勾勾搭搭的,但看這個情形她是要幫忙操辦婚事,隻要她能按時出嫁,她倒是不計較什麽的。


    春花不跟她去,賀如意自然是高興的,因為她早就不想要這個丫頭了。


    這個春花長得那樣的五大三粗,人又笨又不機靈,吩咐點什麽事都得一五一十的攤開了揉碎了跟她講清楚,要不然她根本不知道往哪裏走的。


    秋月雖然是後麵采買進府的,跟她也不到一年,卻是個機靈不少的,還會給她出主意。


    要不是她的主意,她如今可不能攀崔家的高枝。


    不過這些她是不會跟別人說的,這種事情她跟秋月兩個人自己清楚就行。


    哦,春花倒是知道一些的,但她這個笨腦子隻知道讓她往東就往東,讓她往西郊去,根本不會多想一點,這種人待在身邊一點用都沒有,還無趣。


    “那母親可說挑了誰給我做陪嫁,陪嫁的丫鬟至少也得兩個吧,就帶一個說出去笑死人的。”


    “你能想到的姑母當然想到啦,我也幫你想到了,姑母的意思是,讓賀吉祥給你做陪嫁。”


    賀如意的表情一下變了,“不行,我不同意!”


    尖銳的嗓音飆了出來,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雞。


    “表姐,母親為何要讓那個下賤的庶女給我做陪嫁?家裏又不是沒有其他的丫頭了。這庶女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姨娘生的,帶出去隻會丟了我們家的臉。”


    季敏柔早就猜到她會反對,但沒想到會這麽大反應。


    不過她還是忍著脾氣,耐心的勸道,“你說的這些姑母都想到了,但姑母的意思是,雖然賀吉祥是個庶女,但她畢竟是賀家的人。”


    “而且你也知道她膽子小,從小就是個任人拿捏的,而且還有幾分姿色,就算去了崔家,你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根本也不敢忤逆你,這不比任何一個丫頭都好麽?”


    賀如意想了想,也覺得有理。


    府裏的丫頭確實沒有賀吉祥好看。


    她看上去唯唯諾諾的,但長得確實有幾分狐媚子的本錢,而且就算她拿捏不了,還有母親在,保管讓賀吉祥這輩子都逃脫不了他們的手掌心。


    他們說了好一會兒話,季敏柔才心滿意足的離開,然後便去了芙蓉居。


    季敏柔自以為如今得了管轄權,就能在芙蓉居橫著走。


    她隻帶了個小草,就找到芙蓉居,說要見薛沉魚。


    玉梅給她開的門,還把人請進來吃茶。


    冬月沒什麽耐心看她,這種口口聲聲說說清白,無奈才投奔賀家的。暗地裏卻早就跟賀敏之搞到一起了,多看一眼她都嫌髒了眼睛。


    誰知季敏柔說沒幾句,就說要把賀吉祥帶走。


    冬月冷笑了下:“四姑娘是我們家姑娘留下養傷的,當時可是你逼的人拿簪子紮的脖子,季姑娘這麽快就忘了?”


    季敏柔幹過那種事卻不覺得理虧,反而若無其事的道:“我都跟表哥說過了,那都是一場誤會,我哪有心狠到要逼四妹妹自戕的地步。”


    “我不管你們表哥表妹之間的誤會不誤會,但四姑娘是我家姑娘留下的,你一個暫居賀家的表小姐而已,還沒權力管到我家姑娘頭上來。”


    冬月冷嘲熱諷的,一點麵子沒有給她。


    “你!”季敏柔當場就氣得漲紅了臉。


    “難不成薛沉魚還想管著賀家的姑娘不成?她雖然是四妹妹的大嫂,但四妹妹頭上還有嫡母和嫡長兄在呢,哪裏輪得到她來做主。”


    “說你管不著你就是管不著,少拿著雞毛當令箭,你那點本事還是用在賀大人身上吧,對我們不管用。”


    玉梅一個嫌棄的眼神就把季敏柔懟的差點背過氣去。


    “你,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這個小丫頭片子總不能知道什麽吧?


    小草難為情的拽了拽她的胳膊,“走吧,別在這兒說了。”


    結果就換來季敏柔一個狠戾的眼神,“怎麽,你也要站在她們那邊?”


    小草是最清楚她多不要臉的,哪裏好說什麽,又不想跟著丟臉,幹脆低頭不說話了。


    “怎麽,表小姐這麽聰明的人,還聽不懂我一個小丫鬟說的話?你做的什麽自己心裏清楚,別覺得每個人都像你似的。”上趕著給人做小。


    冬月:“對,四姑娘好好的一個姑娘,你們休想糟踐了她。這裏輪不到你來做主,趕緊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冬月和玉梅說話就掄起拳頭來。


    季敏柔還不服氣,自以為自己管家了就多了不起,小草卻是個有眼力見的,到這一步了,便不顧一切的把人拽走了。


    季敏柔邊被拽住還邊放狠話,“你們且等著,有那麽好看的時候。”


    玉梅衝著季敏柔的背影呸了一句,“你有本事別走啊,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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