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和崔家攀親的關鍵時刻,這個節骨眼絕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你一定要看好你妹妹。”


    劉氏拉著賀敏之的手鄭重其事道。


    賀敏之也不想這樣好的一個靠山,還沒到手就倒了,滿口答應下來。


    季敏柔聞訊也是匆忙趕來表孝心。


    “姑母,您沒事吧?我聽說……”


    “表妹。”


    不等她說出不該說的話,賀敏之先一步打斷了她,“你出來,我有話就要帶你。”


    母親剛剛差點就被氣得背過氣去了,好不容易才緩過就過來,她要是再說出什麽刺激母親,後果不堪設想。


    季敏柔垂下眸子,和劉氏說了聲,便垂頭喪氣的出來了。


    “剛才若不是我打斷你,你準備跟母親說什麽?”


    “就算是表哥不說,我也不會說什麽刺激姑母的話的,表哥對我連這點信心都沒有麽?”季敏柔可憐巴巴的道。


    賀敏之愣了愣,“那你為何……”


    話音未落,季敏柔便直接撲進他懷裏了。


    這是在門口廊下,便是劉氏看不到,還有慈文院的下人呢。


    賀敏之猶豫了,卻沒有推開她,反而將人摟住,低聲道,“你這是做什麽?”


    “還不是兩日沒見到表哥你了。”季敏柔窩在他懷裏嬌滴滴的道,“若不這樣,很難見到表哥單獨說話。”


    賀敏之無可奈何的笑了下,和她抱著膩歪了一番,然後又象征性的交代了幾句讓她別再刺激劉氏的話,二人這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隨後。


    賀敏之便離開了,季敏柔也稍加整理了儀容儀表,進去見劉氏。


    有了季敏柔在這照顧劉氏,賀敏之便能放心大膽的去罵一頓賀如意。


    ……


    離開的胡管家和崔驊雖然出了賀家,卻沒有真正離開。


    上了馬車,胡管家便趕緊拜見車裏的人,“二爺。”


    “二爺。”崔驊也跟著行了個禮。


    被稱為二爺的人看了眼崔驊,問胡管家:“賀家姑娘如何?”


    崔驊麵色不善,沒開口。


    胡管家卻搖了搖頭,“屬下也不好說,那姑娘……正跟賀家老夫人還有賀大人說提親的事呢,那賀家二姑娘自己衝出來了說要嫁。”


    他並沒有誇大其詞,隻是將當時的情形一一複述。


    崔二爺的臉色當即沉了下去。


    知道崔驊能勾搭上的不會是什麽正經姑娘,沒想到恨嫁到這種地步。


    隻要一想到崔家的人娶這麽個姑娘,他就心口梗的慌。


    這般想著,他衝崔驊:“這是你自己要娶的,我便幫你這一回。以後她要是惹出什麽事情了,我絕不會客氣。”


    這賀家真是太不成體統了!


    “我明白,多謝二爺。”崔驊神色淡淡。


    此時的他,和剛才在賀家前廳裏麵那個唯唯諾諾的崔驊,已經判若兩人了。


    好像在踏出賀家大門時,這個身體裏麵便換了個芯子似的。


    崔二爺見他這副要死不活的平靜模樣,氣得甩袖,命令車夫啟程回府。


    ……


    薛沉魚帶著丫鬟回到芙蓉居,玉竹和秋華就忍不住將前廳的一切都跟沒去的冬月和雪梅學了一遍。


    兩個人學的那是繪聲繪色,手舞足蹈的。


    沒一會兒,四個丫鬟被笑成了一團。


    “天呐,我這輩子都沒見過賀如意這麽恨嫁的,人家說考慮考慮,那就是女方的矜持,走個流程罷了,回頭就會給男方回信定下這個婚事的。”玉竹笑得前仰後合的。


    秋華也笑得肚子疼,“就是說啊,沒想到她連這麽一會兒都等不了。”


    “活得久了什麽都能見到,怎麽會有賀如意這種人?”


    “她都不害臊的麽?就算她不害臊好了,賀家的臉麵她也不要了?而且,她這麽做了,崔家那邊如何看她呀。”冬月想想都替她臊得慌。


    薛沉魚喝著茶看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熱鬧。


    末了,才總結似的道,“咱們能看這麽好一場戲,玉梅是最大的功臣。玉梅,這次你想要什麽賞賜?”


    “不用不用,姑娘給的夠多的了,玉梅可不是那種貪心的人。”小玉梅連忙擺手。


    玉竹卻笑著說她謙虛了,這次崔驊的事情就屬她跑前跑後,找這個人找那個人幫忙,最是忙的了。


    “咱們家姑娘最是賞罰分明了。咱們隻要把事辦好,姑娘是絕不會吝嗇的,你也不用擔心自己討賞會被姑娘記上一筆,姑娘沒那麽小氣的。”


    “不是不是,姑娘都已經賞過了呀,我總不能幹一份差領多份賞吧,那多不要臉啊。”玉梅仰著小臉,說的跟真的似的。


    結果就是玉竹、秋華和冬月等三人笑得前仰後合的。


    玉梅急得都跺腳了:我說認真的,你們怎麽還嘲笑我呢?


    見她們四個鬧的這般開心,薛沉魚也忍俊不禁。


    整件事情說是玉梅的功勞也是不為過的。


    她那位叔叔很是厲害,她叔叔的朋友更厲害。


    前幾日玉梅便借由她那個很好的叔叔打探到崔驊的身份,疑似是崔家東府崔二爺的外室子。


    然後便借由她叔叔那個在崔家做工的朋友,將崔驊和賀家二姑娘的消息散進崔家去。


    崔二爺顯然很是在意崔驊的事,聽說了一些風聲,便親自到石門巷子裏見崔驊。


    而這個行為很快就被賀敏之派去崔驊宅子附近蹲守的人探聽到了,隔天他就帶著人堵住了崔驊的門,逼著他上門提親。


    然後就有了今日這一出了。


    薛沉魚猜想,崔二爺得知崔驊跟外麵的姑娘不清不白時,他是沒有太在意的,但對方是賀家二姑娘,他才上了點心。


    賀敏之再怎麽說也是翰林院的編撰,祖父也曾是大儒名家,崔家雖然不怕賀家這樣一個小小的落魄清流門第,但蟻多咬死象。


    而且又是私通這種上不了台麵,見不得光的事,若是傳出去崔家的名聲便會有了汙點,實在是沒有必要。


    所以,崔二爺才會派了一個二管家過來,想平息這次的事情。


    沒想到,遇到了賀如意那樣的一朵奇葩。


    崔驊若真是崔二爺的外室子,怕是胡管家回去將賀家發生的這一切稟報上去,崔二爺就要動手打孩子了吧。


    這麽想著,薛沉魚越發覺得玉梅的那個叔叔厲害了。


    “將來若有機會,一定要當麵奉上一份厚禮以表謝意。”她自顧自的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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