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


    薛沉魚也隻能默認了他說的,“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向來寬容的很。”這一觀點。


    玉梅大為震撼:小師叔好陰險哪,這分明就是陽謀!


    姑娘要是不承認跟他熟,反駁了他,他就拿自己開刀;姑娘若是為了回護她,沒有反駁他的話,那就是承認了跟他熟。


    這是拿她做筏子呢。


    偏偏她這會兒還不能說破,這個陰險的誠王世子,不愧是皇家人呢!


    玉梅偷偷的瞪了他一眼。


    司徒禎麵色如常,好像自己什麽都沒做似的,徑自往書房走去。


    薛沉魚趕緊起身跟上。


    秋華便趕緊拉著玉梅,詢問方瑞哪裏可以暫時歇腳。


    方瑞也是客氣,將她們請到花廳,下下人上了茶水點心,還把世子爺新近得來的一隻小豹子,連豹子帶鐵籠推出來給她們觀賞。


    小豹子在鐵籠子裏奶凶奶凶的衝著她們齜牙磨爪。


    秋華嚇一跳:誠王世子不愧是生在皇家裏的猛將,居然喜歡這麽危險的東西!難怪會喜歡往武安侯府跑呢。


    過去她就聽說,侯爺以前也是養過豹子的,隻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府裏才再也不養的。


    卻見玉梅對那小豹子感興趣的很,要上前去摸。


    秋華趕緊把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姑娘拉回來,還提醒她危險不要靠近。


    不能暴露身份的玉梅:“好吧。”


    她求了小師叔好久,他才答應把這小東西給她看一眼的,不能摸真是虧大了。


    ……


    花廳裏發生的,薛沉魚都不知道。


    她此時隻身跟著司徒禎進了書房。


    門窗洞開,但沒有丫鬟跟著。


    隻有兩個護衛模樣的人守在外麵的月洞門處。


    司徒禎徑自就坐下來,薛沉魚卻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男女有大妨。


    但是,她獨自帶著丫鬟來見他,本就已經有了私會之嫌;


    如今又把丫鬟都支開,隻身跟著他過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此時再扯什麽男女大妨就太虛偽了。


    “世子,您在帖子上說,要為你府上的嬌客量體裁衣,所以請錦衣閣的裁縫過來,卻不知道要裁衣的嬌客在何處?”


    並不是她修飾形容詞,而是他原帖上就是寫的嬌客二字。


    一般人若是金屋藏嬌,都會稍加掩飾一二,但他似乎並不怕被人知道。


    “人待會便到,不過薛大姑娘確定要跟我說量體裁衣的事?”


    薛沉魚一時無語。


    您下帖的時候這麽說,我也得問問不是?


    錦衣閣的人當真在來的路上了。


    一開始她原本是打算帶著錦衣閣的人一起出城的,是錦衣閣那邊有事耽擱,他們才先行一步的。


    相信用不了多久,錦衣閣的人便也會到了。


    “既如此,小女就開門見山了。”薛沉魚也不管什麽禮不禮節的事,挑了個離司徒禎遠遠的座位坐下。


    “我請爹娘打聽今科進士陳明軒的事情,是為了給我們家薛淮找先生,卻不想阿爹找到了世子您這兒,既如此,就勞煩世子跟我說一說陳銘軒此人如何?”


    司徒禎挑了一下眉頭,“薛大姑娘就不好奇,明明武安侯府很大,我為何偏偏要將你叫到這城郊別苑來說此事?”


    薛沉魚自然是好奇的。


    明明此事是她找了阿娘讓阿爹去打聽,而阿爹又找到他的,誠王世子就算想答複,也應該答複阿爹才是,而不是繞過阿爹阿娘找到她。


    更不必說,他為此還故意透露出他知道錦衣閣和她的關係那事。


    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目的。


    之前薛沉魚就覺得誠王世子這人很難看懂,根本看不透。


    說他是個混不吝吧,他在陛下太後麵前是慣會撒嬌邀寵的,也確實得聖心;


    要說他是個練武之人,可她印象中,他眉眼間言語間卻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吊兒郎當,就像上次在鐵匠鋪門口遇見他,他也是一派紈絝子弟的做派。


    可阿爹又不可能對一個紈絝子弟如此信任,有為難的事情都找到他這裏來,所以她覺得,司徒禎此人從頭到腳都是矛盾的。


    思緒流轉不過是片刻,薛沉魚臉上神色如常的道:“小女愚鈍淺薄,還請世子明示。”


    司徒禎那雙漆黑的瞳眸轉了轉,半開玩笑的道:“就是想見見你,跟你說說話。”


    薛沉魚:?


    “叫你來事情有兩件,一是陳明軒的事,二是那把匕首。”


    不過片刻,司徒禎臉上的戲謔很快就消失殆盡了,好像剛剛那一瞬間斜睨著薛沉魚的人打趣調侃的人不是他。


    薛沉魚隻能努力克服他六月天一般的變臉。


    “陳明軒的事情關乎著薛淮的前途,還請世子為小女解惑。”


    “陳明軒此人正直,甚至正直的有些刻板和死腦筋。他不會做那些逢迎拍馬的事兒,也不會攀附權貴,是個一心幹實事的人。”


    司徒禎說著,陡然抬眸看著薛沉魚,“若是讓他給小公子當先生,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薛大姑娘是如何想到聘他當先生的?他可是國子監的教習。”


    “巧合。”薛沉魚麵不改色的對上他的視線。


    “我在給薛淮找先生的事不算秘密,有個手帕交便向我提議說陳明軒不錯,我才想著打聽打聽他的為人。”


    說著頓了頓,“還得感謝世子,如今知道他人品正直,我便能放心的請父親去聘他做薛淮的先生了。”


    司徒禎:“薛大姑娘雖然出嫁了,卻心係娘家的父母弟妹,這份心當真難得。”


    “可你就不怕,賀家說你一個出嫁的女兒幹涉娘家太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放不下侯府的富貴,做這些是想去爭奪家產,會無端壞了賀家的名聲?。”


    賀家的名聲與她何幹?


    薛沉魚雖然沒有宣之於口,但眼裏已經染上了不耐。


    “便是出嫁,我也還是父母的女兒,弟弟妹妹的長姐。”


    “不過是為年幼的弟弟幫忙掌掌眼,挑選一個合適的先生,哪裏就有嚴重到爭娘家財產、壞了婆家名聲的地步?難道世人無兄弟,世人無姊妹?”


    “若是這樣都能給人詬病,世人的心胸也未免太過狹隘,太鼠目寸光了。”


    一句話,不動聲色就把司徒禎給罵了進去。


    司徒禎:“……”


    他果然是多慮了,她能做到這一步,如何能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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