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證實了公主對陳銘軒的心意,也能確實證明家裏消息走漏,才讓九公主記恨她,那要如何讓九公主不記恨她了?


    總不能單方麵去找九公主說她對陳明軒不感興趣吧?那不等於九公主的老底,死的更快嘛。


    “你去找陳國公府的三姑娘陳麗珠,她或許能幫你這個忙。”


    杜婧鳶隻看了薛沉魚一眼,對方便笑著說道。


    “可我跟她又不熟,隻在宮裏宴會上見過兩次麵,她如何就能幫我?”


    薛沉魚:“陳三姑娘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你。”


    杜婧鳶:我就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


    “我隻有這把匕首的,你說你還想要什麽?我一定盡力給你弄來。”


    “沒這麽麻煩,到時候這件事情若能圓滿解決,你幫我一個忙便是。”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杜婧鳶不確定的上下打量她,生怕她會給自己下套。


    薛沉魚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行了,我真想給你下套,還用得著這麽麻煩,隨便一挖就是一個坑,讓你摔得鼻青臉腫。”


    “瞧把你能耐的,誰小時候不是被我騙的團團轉?”


    “你都說小時候了,如今我又不是小時候那個傻子。”薛沉魚托著腮也學她用眼睛上下打量,“倒是你,這麽久了,我看你怎麽還一點長進都沒有。”


    “薛、沉、魚!”


    薛沉魚被她跳腳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


    杜大姑娘剛剛好轉的臉色毫不猶豫的又黑了。


    然而,這隻是讓薛沉魚笑得更開心更大聲。


    “笑笑笑就知道笑,你也就能欺負欺負我,你有本事欺負九公主去啊。你這條臭魚!”


    杜婧鳶見說不過她了,氣呼呼的撂下一句狠話,便趕著回家證實她們的猜測去了。


    玉竹看杜婧鳶氣鼓鼓的樣子,也不禁幸災樂禍道,“過去都是她欺負姑娘,如今算是一報還一報了吧。”


    薛沉魚優雅的喝著茶吃著點心,也不否認。


    不過玉竹也納悶,姑娘之前就和杜大姑娘鬧的不愉快了,定親之後又鬧了一次,便不往來了。


    姑娘出嫁的時候,杜府添妝都是以將軍夫人的名義送來的,杜大姑娘都沒露麵,怎麽這次姑娘會主動的幫杜大姑娘這麽大的忙?


    她怎麽想,就怎麽問的。


    薛沉魚笑了下,神秘的道:“可能是經曆了一些事情,都想通了吧。”


    杜婧鳶雖然以前會撒個小謊騙她新做的衣裳穿,但其實就是小打小鬧的,而且她也僅限於和自己換衣服穿,穿兩次就還回來了,也不會弄壞。


    然後就是在得知她跟賀敏之定親的時候說了兩句酸話,其實也沒幹過什麽壞事。


    那時候她覺得被一直往來的小姐妹騙了,又被人當麵數落剛定的親事不好,麵子上過不去才會跟杜婧鳶斷交的。


    但仔細想想,杜婧鳶得知她和賀敏之結親之後說她那些話,也句句都有道理。


    ——“鮮亮的世家夫人不做,嫁給一個窮酸書生有什麽用的?”


    ——“他無權無勢的時候才會擇你,因為他需要你和你娘家的勢力幫扶他上位;一旦他有權有勢,第一個踹的就是你。”


    ——“你武安侯府說的再好聽,也是一屆武夫,人家自詡清流門第,怎麽說都覺得是你高攀。”


    ——“你真嫁過去,就算給他們修了新屋子,給他生了幾個孩子開枝散葉,也都是你理所應當的,說不好還要你再給他納幾房美妾。”


    ——“淪為不能妒忌不能恨的主母,再漂亮的姑娘,從此也不過就是個耽於後宅的婦人。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如今想來。


    杜婧鳶當時說的,當真是字字珠璣。


    前世她嫁到賀家的日子不正是如此麽?


    不,前世她的境況比杜婧鳶說的還慘烈,她還賠上了自己的家人。


    吃著吃著,薛沉魚突然就放下了糕點。


    “玉竹,你把掌櫃的叫上來一下。”


    掌櫃的匆匆忙忙就上來了,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麽呢。


    沒想到薛沉魚隻是問他,“今天的點心味道挺特別的,好像不是如意坊常的味道?”


    掌櫃的鬆了口氣,緊跟著就馬屁跟上,“姑娘一下就吃出來了,好厲害!”


    “今個兒的點心的確不是如意坊的,是從新開的尋味樓買的。知道姑娘今天過來,特意派人過去買的。”


    “聽掌櫃的意思,這尋味樓的點心,竟然比如百年曆史的如意坊都好了?”


    掌櫃的說,如意坊的點心雖好,而且來來回回就是那幾樣,吃是吃慣了,也有些膩了。


    新開的尋味樓茶水點心都很有想法,一下就吸引了人去買。剛開業,買點心的人就在門口排起了長龍,而且每日限量供應,根本供不應求的。


    不過在尋味樓喝茶的話,點心倒是可以任意點。區別就是,隻能堂食,不給外帶。


    薛沉魚頓時來了興致,決定先不回府了,去尋味樓看看。


    ……


    尋味樓。


    嶄新的燙金招牌高高懸掛在門前,所有的一切,看著都是剛剛翻新過的,嶄新嶄新。


    薛沉魚打眼望去,三層的茶樓,在京都不算罕有,但門口排長龍買點心的人,卻算是一道風景。


    “咱們也進去看看。”薛沉魚戴上玉竹遞過來的帷帽,提著裙擺優雅下車。


    秋華扶了薛沉魚,又扭頭扶了後麵的玉竹一把。


    尋味樓的店小二見有人上門,馬上就迎了過來,“夫人幾位是要喝茶吧?咱們二樓有雅間,更適合您這樣的女賓。”


    熱情但不諂媚,不卑不亢的,倒是和別家有些不太一樣。


    薛沉魚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店小二帶路,他們很快便上了二樓。


    路過一個門半開的雅間,她隻是不經意瞥了一眼,就看見裏麵坐著的人。


    雖然隻是一個側顏,但那人的確是誠王世子司徒禎。


    他好像和什麽人在說話,臉上的表情比在他們侯府的時候更加放鬆,而且笑容非常真切,就好像是對著一個自己非常親近的人在說話。


    對麵應該是一個他非常信任非常喜歡的人吧。


    這個時候,薛沉魚覺得自己不應該上去打擾,但是遇到了不上前打招呼又顯得她禮數不周。


    沒想到,這時候對方先看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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