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


    這話一出,辦公室裏的幾個警察同時出聲。


    “什麽叫‘我們不想盡心去查’?你們一報警我們就過來了,我們沒有幫你查嗎?”


    裴行之盯著某位警察的電腦:“電腦都還沒有開機呢,你們是查什麽了?從醫院調完監控回來,你們就坐在這裏聊天刷視頻,請問是有誰在查呢?聊微信刷短視頻也是你們查人的某種方式嗎?”


    “……”


    還嘴的警察瞬間沒了話說,旁邊那幾個玩手機的也默默把手機收起來了。


    “算了,別說了。”秦頌無力的歎了口氣,扯了扯裴行之的胳膊,


    裴行之渾身緊繃,氣得整個人都在抖。


    秦頌把他扯到自己身後,向麵前的幾個警察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老公不是想質疑你們,他是太害怕了導致有些控製不住情緒。那個肇事者一來就下了死手,我老公是擔心他還有下一次。”


    “我現在懷著孕,可受不住他第二次報複了。”


    “所以、所以我說了我們會盡力去查!”站著的那個警察再說這話時就有些底氣不足了。


    秦頌配合的道:“我知道,辛苦你們了。”


    警察側過身朝她揮了揮手:“回去等消息吧,有情況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好。”秦頌不再多說,抓著裴行之的手直接把他拖出了辦公室。


    裴行之緊咬著唇,從派出所出來再到坐上車,他一個字都沒有說。


    “別生氣了,在決定報警的那一刻我們就該想到這個結果。”秦頌倒是看得開,還能微笑著反過來安慰他。


    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因為用力,手背的青筋條條暴起。


    秦頌側頭看著他,抬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人沒事就好,別氣了。報警這門課,大多數人都得上一次。”


    “不。”裴行之不這麽認為,“有錢有勢的人就不用上。”


    “……”秦頌沉默。


    裴行之深吸一口氣,忽然抓住秦頌的肩膀將她拉進懷裏緊緊抱住。


    他抱得太用力,秦頌連呼吸都變得有些費勁。


    但她悄悄忍了。她反手攀上裴行之的肩膀,把這個擁抱加深:“沒事的,以後咱們自己注意一點就行。他們說的‘結果’要是真能有那自然最好,要是沒有,也沒關係。”


    “我們都是普通人,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秦頌。”裴行之的下巴緊壓在秦頌的鎖骨上,說話時鼻尖有意無意的蹭著秦頌的脖頸,“你放心,我一定會親手把開車的人揪出來。警察幫不了我,我就自己來。”


    “我不會放過他的。”


    “好。”秦頌手掌上移,在裴行之的後腦勺上擼了兩把,“我相信你。”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裴行之的心裝不下那麽多情緒。先是陸以白,再是這場帶著殺意的車禍,他實在是有些穩不住了。


    他抱著秦頌,像是抱著一株救命稻草,久久不願意鬆開。


    秦頌不知道該怎麽寬慰他,隻能靜靜地陪著他,讓他身邊有人可靠。


    他們倆坐在車裏,心思全在對方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對麵的馬路上,秦無雙正靠在一輛車前冷冷的看著他們這邊。


    ……


    周一,秦頌的客服工作正式上崗。


    裴行之生怕自己影響到她,吃完早飯就著急忙慌的出門了,出門之前還不忘叮囑一句:“這個工作你幹著玩玩兒就行,要是受了委屈或者覺得太累就立馬辭職,我現在一個月能掙一萬多,完全可以養得起你和孩子。”


    “嗯。”秦頌把電腦包遞到他手上,溫柔的笑著,“我心裏有數的,你放心吧。”


    裴行之點頭:“那我走了。”


    秦頌:“去吧,注意安全。”


    “……”


    分別的話都說完了,可裴行之還杵在房門口。


    “……怎麽了?”秦頌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是忘記什麽東西了,還是有事要說?”


    “……沒。”裴行之搖頭,表情莫名有些不自然,“沒有。”


    秦頌:“……那怎麽還不走?”


    問完,見裴行之一直盯著自己的臉,還以為是她臉上有什麽東西,便伸手在臉上摸了摸:“是我的臉沒洗幹淨嗎?”


    裴行之還是搖頭:“洗幹淨了。”


    秦頌更疑惑了:“那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不是要急著上班嗎?”


    “我……”裴行之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可不可以……”


    “嗯?”秦頌瞪大眼睛。


    裴行之糾結許久,意味深長的目光一直就在秦頌臉上流連。但最後,他卻說:“……沒什麽。我去上班了,你在家裏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秦頌:“……啊?”


    她被裴行之搞得懵頭懵腦,完全不明白裴行之在幹什麽。


    房門在她麵前關上,她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卻什麽都想不出來。


    “算了。”她不為難自己,隻當裴行之是還沒有睡醒。


    居家客服隻是個幌子,裴行之一走,秦頌就正大光明的拿著平板畫起了圖。


    賣給江眠的三張圖需要完善細節,她得一邊和江眠溝通一邊改,忙得連水都沒時間喝。


    裴令萱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正在和江眠“激烈討論”項鏈的吊墜到底要加幾顆鑽石。


    “喂?”


    她把電話接起來,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上了點火藥味。


    “……嫂子?你怎麽了?”裴令萱有點方。


    “……沒事。”秦頌憋著口氣牽強的笑了笑,一邊回複江眠的微信,一邊和裴令萱說話,“怎麽了小萱?突然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兒嗎?”


    裴令萱直奔自己的主題:“嫂子,我剛剛去麵試了兩家公司,有一家公司不介意我的身份願意讓我試崗。隻要我好好幹,我就有希望被留下來!”


    “嫂子,我好像又有工作了!”


    “可以呀。”秦頌咬著牙,一會兒生氣,一會兒笑,“那家公司叫什麽名字啊?是幹什麽的?靠譜嗎?”


    裴令萱說話的背景音有些嘈雜,聽起來應該是站在路邊打的這通電話。


    “公司的名字叫強盛設計,是搞室內設計和裝修的。我上網搜了一下關於公司的網評,感覺還不錯,應該挺靠譜的。”


    “強盛設計?”這個名字秦頌有點耳熟,好像以前在哪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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