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兩名當事人外,訝然無不浮現於其他人臉上。


    “真是神了......”


    “你們兩人真是天生一對啊。”


    然而,麵對其他人的感想,兩名當事人從剛剛開始隻是默默互相對視著,卻不發一言。


    其他人則是抱著吃瓜的心態旁觀,當然,他們也很好奇,為什麽這對夫妻能這麽巧合的被分在第一輪僅有六人的遊戲裏。


    饒是列車員神使也少見的沒有立刻喚起天秤彈窗。


    這讓微微詫異的許實餘光瞥了對方一眼,發現那張臉上好似寫滿著“沒錯,我想看的就是這個!”。


    “......”


    許實自是沒必要開口催促,畢竟下一輪發言者就是自己。


    起碼先前那黑絲女人有一句話,話糙理不糙,做人就是要雙標。


    與此同時,兩名當事人無言對視良久後,藍衣男子率先移開了視線。


    他閉目深呼吸,“離婚吧。”


    “嗯。”早已料想到結果的女子平靜頷首。


    哪怕兩名當事人表現得如此平靜,但讓其他人大為不解的是。


    “我說,你們也太爆了吧,明知對方在場也要以這種話題自曝嗎?”金發男也不是很能理解,明明選個別的就完全能避免這種結果。


    “為什麽呢?”藍衣男子意外的坦然,“不知道,想說就說了吧,反正隻是遲早的事。”


    女子眸中流露哀切,“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沒什麽能選的,老實說,就算不說這個我也想不到其它足以跟你們一決勝負的善與惡。


    不要指望被關在籠子裏的鳥能夠與你們得見同一片天地啊,我的人生再怎麽抬頭仰望,能見到的也隻有一成不變的天花板而已。


    就連這次的遊戲也是一樣,是你家和我家早就決定好了的,動用願望來讓我跟你排到同一輪遊戲裏,以便輔助你進入最後的決賽。”


    “......”藍衣男子頓時沉默不語。


    另一邊的列車員適時喚起天秤彈窗。


    不過在女方選擇願望的【善】上,隨著四顆小球的滾落,遊戲中第二次出現平票。


    “此為平票。”列車員宣告後的目光直視向那女子,“我隻問一遍,原諒的前提是,你是否愛過對方?”


    “可能吧,也許吧。”女子的回答很模糊,“或許也隻是吊橋效應而已。”


    自暴自棄的她已經能夠想象出自己如同先前那人一般被淘汰的畫麵。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


    “善也。”


    列車員將自己的那一票投給了【善】。


    而在重置的第二輪裏,四顆小球毫無懸念盡數落進了【惡】的圓盤裏。


    盡管如此,女子見狀也沒有感到絲毫慶幸,隻是自嘲一笑。


    她很清楚,就算這輪勉強混過去了,在其他人不出現失誤的情況下,自己還是會避免不了被淘汰的結果。


    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在這輪遊戲裏。


    單純的好人贏不了,單純的壞人也贏不了。


    像她這種人生閱曆匱乏的,也贏不了。


    “兩者相抵,輪到下一位發言。”


    隨著列車員的話語,霎時間,所有人的視線在這一刻落在了現場看上去最為年輕的少年身上。


    畢竟在這輪遊戲裏,就連年齡大小也能決定優劣。


    相比其他人看上去大抵都已步入中年,許實年輕得一眼看去就能給人感覺是張學生臉。


    在眾人的注視下,許實低著頭緩緩開口。


    “其實呢,我一直在思考,怎樣的善才是善?怎樣的惡才是惡?


    怎樣的時機才是對的?怎樣的時機才是錯的?


    為了明白這些,我一直在觀察,一直在觀察。


    說話時,聆聽時,生氣時,嬉笑時,投票時,揭曉時。


    但最後我發現了,無論是放鬆的時機也好,防備的時機也好。


    那些都不重要,那重要的是什麽呢?”


    許實在這裏頓了一下,卻惹得其他人完全不明所以。


    明明是發言時間,這人壓根到底在講些什麽?


    在眾人一臉困惑的注視下,那張一直低頭講述的臉龐緩緩抬起。


    少年的臉,青年的臉,中年的臉,老年的臉。


    嬉笑的臉,憤怒的臉。


    病態的臉,陽光的臉。


    和藹的臉,凶惡的臉。


    狡詐的臉......


    本該存在於眾人印象中的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蛋不複存在,宛若變臉魔術般的戲法在他們眼前施展開來。


    一張又一張臉在每個人的瞳孔中接連變換,就連本人說話時咧起的嘴角也做到了無縫銜接。


    在此過程中,不顧他人的錯愕,許實繼續講述著。


    “重要的是,權威的存在。


    可是呢,權威不會一直存在,所以需要更加的注意。


    老實說,非要我講出什麽善惡之別的經曆,我實在講不出來。


    誠如各位所見,我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在法律的庇護傘下每天都嚴於律己的成長。


    就我這種人,人生經曆過的大大小小的事,別說善惡了,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許實說著說著便笑出了聲,似是在自嘲般。


    “但是呢,如果非要說的話,也不是沒有,但我可能沒有各位那麽豐富的人生閱曆,所以也就隻能現學現賣了,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不是,你小子到底在講......!”


    一旁的金發男終於按耐不住開口,卻頓時便被一股無形之力封住了嘴巴般。


    “閉嘴,現在是他的發言時間。”列車員淡然開口後,眾人麵前停頓刹那的倒計時這才重新開始跳動。


    “是啊,沒錯,現在是我的發言時間。”許實的嘴角難以抑製的揚起,映入眾人的瞳孔中的那張臉也變成了小醜麵具般的臉龐。


    “我要說的【善】其實很簡單。”


    話落的那一刻,澎湃的極致臻意自許實身上爆發,毫無征兆的爆發壓得周遭的人頓時感覺喘不過氣。


    “從一開始你們對我動手時我就可以淘汰你們,但保守起見我並沒有那麽做。”


    虔誠的佛臉隨之浮現,許實雙手合十。


    “此乃善舉。”


    在眾人不知為何微微傾斜的視野中,那張臉又變回了最初的平平無奇。


    “最後是惡,可能說不明白,就隻能由各位自行體會了。”


    啪嗒,宛若小球般的兩顆頭顱滾落在各自身體的懷裏。


    刹那間,斷麵的脖頸處血如泉湧。


    不大的車廂裏頃刻回響起般若的歎息。


    “此乃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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