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站起身來,踱步至池子邊,凝視著池中自由自在遊弋的魚兒,不禁感歎道:“還是你們魚兒自在啊。”


    秦允禾亦走到她身旁,緩緩說道:“魚兒看似自由,實則也不過困於這一方池塘之中。”


    閆陽公主轉頭看向她,問道:“你是否覺得本宮與它們一樣,困在這座城中,無法領略外麵的世界?”


    秦允禾笑了笑,回應道:“您若想出去,求一下陛下不就好了。在我看來,陛下對您疼愛有加,或許會應允您的請求呢。”


    閆陽公主聽了這話,輕輕歎了一口氣:“哎,你想得太過簡單了。若求父皇有用,本宮早就出去了。”


    秦允禾望著眼前這位略顯失落的少女,心中亦是湧起一陣無奈之感。


    畢竟這裏是皇城,充滿了規矩與束縛。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又怎能如普通人那般隨心所欲呢?她自出生起,便注定了肩負著皇室的榮耀與責任,命運似乎已不由自己做主。


    秦允禾心中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有一雙通情達理的父母,他們給予自己足夠的關愛與自由,讓自己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走自己想走的路。


    閆陽公主的眼睛忽地一亮,她滿懷期待地向秦允禾問道:“外麵究竟是什麽樣子?你能給我講講嗎?”


    秦允禾微微點頭,眼中浮現出京城的繁華景象,緩緩說道:“京城甚是繁華,街道上商販林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那些商販們售賣著各種各樣的物品,有精美的首飾、華麗的布料、美味的小吃,還有新奇的玩具,賣什麽的都有。好吃好玩的更是數不勝數,讓人眼花繚亂。有機會您真的可以出來感受一番。”


    閆陽公主聽得眼睛亮晶晶的。她的臉上滿是憧憬之色,繼續追問:“再說說,還有什麽?”


    秦允禾沉思片刻,腦海中浮現出在洛州城過中秋節畫麵,說道:“民女給您講講我們洛州城的中秋節如何?”


    閆陽公主高興地點點頭,迫不及待地想聽秦允禾講述洛州城的中秋節。


    秦允禾開口說道:“在我們洛州城,中秋節晚間,一家人會坐在院子中品嚐月餅。晚飯後,我們會上街觀賞花燈……”


    秦允禾講了好一會兒,閆陽公主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她,說道:“好羨慕你們,我也想出宮去看看。”


    秦允禾安慰道:“隻要一家人在一起,無論在哪裏都是一樣的。”閆陽公主微微點頭。


    突然,閆陽公主拉起秦允禾的手,說道:“走,我帶你四處轉轉。”


    秦允禾點頭應允。她們在後花園中閑逛著,來到一僻靜之處。


    秦允禾望向池塘對麵的一個男子,問道:“殿下,那人是誰?”


    閆陽公主順著秦允禾的眼神看去,輕聲回道:“那個,是我三哥,應該是要出宮去了,不用管他。”


    秦允禾點點頭,朝著那道身影笑了笑。


    此時,一宮女慌慌張張地路過秦允禾身邊,不經意間撞了她一下。


    秦允禾腳下一滑,閆陽公主眼疾手快,立馬拉住她,這才未讓她滑進池中。


    閆陽公主大聲怒斥道:“幹什麽吃的,不長眼嗎?來人,拉入慎邢司。”


    隻見跪著的宮女哆哆嗦嗦地說:“公主殿下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秦允禾站定身子後,微微揚起下巴,神色間盡是嘲諷與不屑,心中暗暗想著:“這就穩不住了嗎?竟如此愚蠢,當著公主的麵竟敢做出這樣的事,嗬嗬。”


    秦允禾眼神冰冷地看著那宮娥被人拖了下去,心中暗自思忖:“一定有人指使,會是誰呢?”


    這時,她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韓沐雪和纖劄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心中暗道:“這麽迫不及待嗎?”


    閆陽也看到了那兩人,微微皺起眉頭,說道:“她什麽時候進宮了。”


    閆陽從小在宮中長大,那些妃嬪為了爭寵,使盡各種手段,她什麽沒見過。剛剛那宮女的舉動,明顯就是衝著秦允禾來的。


    閆陽看著秦允禾,語氣堅定地說:“你放心,剛剛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待,你不要放在心上。在我麵前害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這時,韓沐雪與纖劄走到閆陽公主麵前。閆陽笑著問道:“你什麽時候進的宮,我都不知道?”


    韓沐雪白了一眼秦允禾,隨後拉著閆陽公主的手說:“太後娘娘想念母親了,所以我就隨母親進宮了。隻是,你和她在一起,當然不知我進宮的事。”


    閆陽公主又問她:“那她呢,纖劄公主,今日進宮有何事?”


    纖劄笑了笑,回答道:“是德妃娘娘讓我來的,商議婚事的各項事宜。”


    閆陽公主微微點頭,又問道:“商議完了嗎?”


    纖劄搖搖頭:“並沒有,德妃娘娘讓我出來透透氣,正好遇見郡主。”


    閆陽點點頭:“恭喜你,要成為我的嫂嫂了。”


    纖劄點點頭。這時,閆陽看向秦允禾說:“真好,你倆都快成為我的嫂嫂了。”


    秦允禾看著眼前殺害月月和祖母的凶手,雙手緊緊握成拳,此時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但現在又不能把她怎麽樣,畢竟陛下處處維護她。現在不得不與她站在一起。


    韓沐雪白了一眼秦允禾,隨後便拉著閆陽的手高興地說:“我們去前麵轉轉。”


    閆陽點點頭,兩人在前麵走著。秦允禾看著韓沐雪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此時,纖劄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上次聽我的,元王的正妃便是你。”


    秦允禾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都說元王與纖劄公主情投意合,今日看來並非如此。”


    纖劄嗬嗬一笑:“那隻是傳言罷了,元王生性軟弱,並非是我心儀之人。倒是你,我想要幫你,你卻不願意。”


    秦允禾反問道:“是嗎,你是公主,你難道不反抗一下嗎?”


    纖劄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是在教唆我嗎?”


    秦允禾隻是笑笑並不言語。過了一會兒,纖劄說:“聽說,前些日子,你祖母去世了,我以為你會難過呢,現在看來......”


    秦允禾聽到祖母兩個字,眼神裏的殺意一閃而過。她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看向纖劄:“前些天,我宅院的一護院向我招認,你猜猜他說了些什麽?”


    纖劄的眼神對上秦允禾,她發現此時秦允禾的眼眸深邃,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


    纖劄愣了一下,笑了笑:“你家中的事,我能猜出什麽?”


    秦允禾笑著說:“他說我祖母是中毒而亡,是他下的毒。”


    纖劄看她的笑有些瘮人:“是嗎,那你祖母死的挺冤的,像這種惡奴就應該抽筋扒皮。”


    秦允禾點點頭:“沒錯,不過不等我動手,他被人殺害了。”


    纖劄不屑地說:“嗬嗬,沒想到,你這麽弱,自己竟然都未手刃仇人。”


    秦允禾平靜地說:“你說的很對,所以第二日我便讓人將他的屍首剁碎喂狗了。”


    秦允禾說完,看向纖劄,她想看看纖劄的反應。隻見纖劄平靜地回道:“不錯,有那個勁了。”


    秦允禾心中冷笑一下:“不過,這個畜生死之前,說是你指使的,這種人真該死,殺了祖母就算了,還攀咬你。”


    她微微眯起眼睛,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神色,緊緊地盯著纖劄,試圖從對方的神情中找出一絲破綻。


    她佯裝出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說道:“也不知道他怎麽會攀咬你,他說的好像跟你恨你很熟似得,你認識他嗎?”


    此時的秦允禾,心中滿是緊張。她渴望從纖劄的反應中找到祖母死亡的真相,同時又擔心自己的試探會引起纖劄的警覺。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纖劄冷笑一聲,說道:“嗬嗬,我身份尊貴,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攀上我的。”


    秦允禾附和道:“就是,但是我心中還是有疑問,那他為何那麽確定他會認識呢?”


    纖劄看向她,皺了皺眉頭,說道:“可能是仇人想要報複我吧。”


    秦允禾點點頭,問道:“你身份尊貴,人也善良,怎麽會有仇人,真是想不通。”


    秦允禾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卻充滿了懷疑。


    纖劄笑而不語,她知道秦允禾在這裏想要從自己的話中找出破綻,現在應該少說話。


    秦允禾見她不說話,繼續說道:“他死之前還說,湯茵茵之死也是你一手安排的。”當然這話他從未說過。


    纖劄猛地轉頭看向秦允禾,她看到秦允禾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心中不禁一緊。


    她努力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你家的這名下人叫什麽名字,竟然將這麽多的髒水潑在我身上,我定要找到他真正的主子,看看他主子到底是誰?”


    秦允禾笑了笑,說:“這人叫吳輝,是尚武館的武生,你得好好查查,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受誰人指使的。”


    秦允禾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纖劄此時心中滿是怒氣,但又不好發作。她實在沒想到吳輝連這個都說出來了,當然她也不知道這話是秦允禾編造的。


    她的內心充滿了不安和恐懼,她知道秦允禾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如果不盡快解決這個問題,她的處境將會變得非常危險。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秦允禾看著纖劄的神情,心中暗暗發誓:“終有一天我會將你的罪行昭告天下,定押你在祖母和月月的墓前磕頭認罪,然後再將你千刀萬剮。”


    秦允禾的眼神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臉上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


    纖劄看著秦允禾,笑著說:“吳輝,我知道了,我要好好查查這個人,我倒要看看我到底在哪得罪他了。”


    秦允禾點點頭:“嗯,一定要好好查,不然就要無緣無故的背著這幾條人命過一輩子了。這事要是傳遍整個京城,你的名聲就毀了。”


    纖劄突然明白了,其實秦允禾不傻,不管有沒有證據,她早就認定了自己就是那個殺害她祖母的凶手。


    如今還能心平氣和地同自己講話,無非是害怕陛下。不行,這人真是留不得了。


    這時,兩個人早就拉閆陽公主一大截了。閆陽公主停下腳步,朝著兩個人喊道:“你們兩個快點跟上來。”


    秦允禾笑了笑,小跑過去,纖劄跟隨其後。


    秦允禾的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警惕。


    她知道,這才剛剛開始,她必須要更加小心謹慎,才能為祖母和月月報仇雪恨。


    而纖劄的臉色依然陰沉,眼神中充滿了憂慮。


    兩個人走到閆陽公主身旁,閆陽公主臉上洋溢著笑容,說道:“時候不早了,跟本宮回昭翎殿一塊用晚膳吧。”


    秦允禾實在不想看見纖劄,她怕自己一時忍不住對纖劄動手,於是福了福身,婉言拒絕道:“殿下,民女就不同您一起了。”


    閆陽微微揚起下巴,回道:“父皇說了,你要用完晚膳才能回去。”說完,便不由分說地拉著秦允禾一起前往昭翎殿。


    不多時,一行宮女便將晚膳端了上來。


    閆陽夾起一塊魚放入秦允禾的盤子中,眼中滿是期待地說:“你快嚐嚐,這可是禦廚向千味樓的大廚學的,可好吃了。”


    秦允禾望著閆陽公主那滿含期待的眼神,緩緩夾起魚肉,正要往嘴裏塞。


    然而,就在魚肉即將入口的瞬間,她突然將魚肉放入盤子中,接著捂住嘴,說道:“殿下,這魚的味道不對。不瞞殿下,我時常在千味樓吃魚,但絕不是這個味道。”


    閆陽公主的臉上露出一抹失落之色,輕聲說道:“是嗎?”


    韓沐雪則是不滿地看了一眼秦允禾,又白了她一眼,語氣尖刻地說道:“不過是商賈的女兒,用得著這樣顯擺嗎?竟敢說宮中的魚不如民間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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