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嶠拉著商禧禧回到自己的院子,起初商禧禧還掙紮了幾次,奈何秦初嶠這人實在是厚臉皮,在商禧禧每次掙紮之後,他就會停下來,將商禧禧摁在牆上,低頭就親過去。


    就連商禧禧威脅他再敢這麽對自己,她就揍他,他也絲毫不怕,還把臉送到商禧禧的跟前,說道:“老婆你想打就打,我絕對不吭聲。”


    商禧禧是真的拿這麽厚臉皮的秦初嶠沒有辦法,隻能夠忍著火氣,不再掙紮。


    回到房間後,秦初嶠將房門緊閉,拉著商禧禧坐在了沙發上。


    從始至終,秦初嶠都沒有放開過商禧禧的手。


    他隻是認真地看著商禧禧,說道:“禧禧,是我錯了,我混蛋,我不該那麽對你,你有委屈有火氣都朝著我撒出來,別跟我劃清界限,行嗎?”


    商禧禧說:“可我不是你以為的商禧禧。”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秦初嶠神情一僵,對上商禧禧直白坦蕩的目光,他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房間內瞬間靜默了下來,空氣中都彌漫起了一種令人不舒服的因子。


    商禧禧不想再跟秦初嶠討論這個話題,她扭動了一下手腕,想要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中抽出來。


    她站起身來,說道:“秦初嶠,別為難你自己了。”


    她想,他或許因為她和他上一世記憶中的商禧禧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會對她有好感,但是,又因為她們是兩個內裏,讓他自己都還沒有看清楚他心中真正想著的是什麽。


    商禧禧並不願意陪他想明白,所以,不管他終究會想出什麽結果,她都認為,到此為止就是最好的結果。


    秦初嶠突然問道:“商禧禧,你有沒有想過,你就是我記憶中的商禧禧?”


    商禧禧正欲往外走的腳步頓住,錯愕地看住秦初嶠,好半晌,才問道:“你什麽意思?”


    這怎麽可能!


    秦初嶠站起身來,與商禧禧麵對麵,他說:“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你和龍霧和我記憶中的龍霧和商禧禧長得一模一樣,你告訴我,如果你們不是同一個人的話,這要怎麽解釋?”


    商禧禧眉頭輕輕蹙起,還真的是被秦初嶠給問住了。


    她和龍霧其實檢查過,她們現在的這兩具身體就是她們原本的身體,就連隱蔽位置的痣都長得一模一樣。


    沉默了會兒,商禧禧才說道:“不可能,我和霧霧都是孤兒。”


    她們是在孤兒院裏相遇的,又怎麽可能是龍家的女兒。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她們不可能是那兩個女孩子。


    而且……


    商禧禧看著秦初嶠,說道:“再說了,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和霧霧原來也是一本書中的角色嗎?”


    那怎麽可能?


    那她和龍霧所經曆的九十九年又算什麽?


    秦初嶠目光沉沉,半晌,才說道:“所以,在你們的意識裏,我和大哥就隻是存在書中的紙片人,而不是活生生的人,是嗎?”


    這個認知讓秦初嶠的心被狠狠刺痛。


    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仿佛他跟她們是並不對等的關係,那麽,他所有與她有關的未來期許都仿若一個笑話。


    商禧禧被秦初嶠受傷的眸光驚了下,雙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神情也有一些不知所措。


    而她的這個下意識的動作,無疑是更加刺傷了秦初嶠的眼。


    他的眸子倏然眯緊,伸手出去想要抓住商禧禧的胳膊,卻在抬起手來的那一瞬間,僵在了半空中。


    商禧禧垂眸看著秦初嶠慢慢地將手收了回去,心口莫名地酸澀了下,唇瓣張了張,卻到底什麽都沒有說。


    不知過了多久,商禧禧才抬眸重新看向秦初嶠,說道:“抱歉,秦初嶠,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說完,也不管秦初嶠是否答應,轉身便走了出去。


    秦初嶠沒有追,也沒有阻攔,隻在關門聲傳來的時候,用力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他頹然地坐回到沙發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苦笑了一聲。


    下一秒,隻聽秦初嶠冷嗤了一聲。


    他掏出手機給秦景律打了個電話過去,“大哥,單聊一下。”


    電話那頭,秦景律沉聲應了一聲,隻簡單的一個字,卻叫秦初嶠聽出了秦景律情緒的低迷。


    看來,不隻是他跟商禧禧談崩了,秦景律和龍霧也談崩了。


    十分鍾後,秦初嶠再次到了秦景律的書房,此時的書房內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了兩個女孩子在這裏,氣氛明顯低迷了許多。


    秦初嶠看著秦景律,說道:“大哥,在她們眼裏,我們就隻是紙片人,你甘心嗎?”


    秦景律擱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許久,才說道:“紙片人?嗬,誰規定的?”


    他有血有肉,有過去的所有經曆,有成長的每一段記憶,憑什麽說他是紙片人?


    難不成紙片人就沒有愛人的權利?


    難道紙片人就是假的嗎?


    秦初嶠從秦景律的眼裏看到了狠絕,倏地,他堆積在心頭的酸澀情緒在頃刻間便消散了。


    是了。


    就算他們真的隻是龍霧所說的隻是一本小說裏的炮灰角色而已,現在,他們的命運也已經翻天覆地地改變了,憑什麽讓他們接受自己隻是紙片人。


    秦初嶠倏地笑了起來,笑容格外邪肆。


    他說:“大哥,你能追到大嫂的,對吧?”


    他現在已經完全認清了一點,隻要龍霧願意留在秦家,那麽,商禧禧就一定會留下來,隻要能夠一直讓她們留下來,總有一天,他一定能夠認清自己的心,也一定會俘獲商禧禧的心。


    所以,無論如何,得先讓秦景律把龍霧給穩住。


    即便現在龍霧和商禧禧因為那個劇情規則的阻攔,不得不留在秦家,但這畢竟是外力的脅迫,萬一哪天這個劇情規則的作用消失了,龍霧和商禧禧就可能隨時會離開。


    所以,得先讓秦景律發力。


    秦景律對此倒是很認同。


    隻不過,他看著秦初嶠,說道:“你光指望我是沒用的,搞不清你自己,一切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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