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們這是做什麽?”


    季川還沒到後院,就聽到一女子的怒喝聲。


    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是他那個該死的,卻沒死的商賈之妻。


    姚氏聲音中氣十足,一點沒有被要挾的樣子。


    怎麽回事?


    季川加快腳步,想看看究竟。


    就見姚氏雙手叉腰,怒目對著一眾兵士,“這是姚家,本夫人是疆南節度使夫人。


    你們半夜擅闖節度使嶽家的府邸,就不怕我家老爺要了你們的狗命。”


    季川平日表現得對夫人十分在乎,武將哪敢得罪姚氏,忙道,“夫人恕罪,老爺是擔心您,命我等進來看看。”


    “本夫人好好的,倒是你們一個個拔刀弄劍的,本夫人還以為你們是來抓本夫人的。”


    武將語塞。


    隻得扭頭向身後的季川求救。


    季川見姚氏還好好的,院中除了他的兵士也沒其他人,心沉了沉,瞪了一眼那武將。


    “胡鬧,本官讓你們來護著夫人,不是來嚇夫人的。”


    姚氏提裙跑到季川麵前,“老爺,這究竟怎麽回事,您怎麽來了?”


    季川視線將她檢查了一番,問道,“府上進了盜匪,如今滿城搜捕,本官擔心他們躲來這裏,你們沒事吧?


    聽說嶽父病了,他可好些了?你帶我去看看。”


    “我們沒事,父親也睡下了。”


    姚氏搖搖頭,“府上進賊了,丟了什麽?可知是什麽人?怪不得剛剛管事說外麵鬧的厲害,我滿心擔憂爹,沒太留意他說什麽,沒想到竟是我們府上遭賊了。”


    想到什麽,她哎呀一聲,挽著季川的胳膊就往外走,碎碎念道,“老爺,我給瑤兒的嫁妝不會丟了吧,我得回去看看。


    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敢動我女兒的嫁妝,老爺,抓到人,你可別輕易饒過他們。”


    季川不動。


    姚氏不對勁。


    她自小不缺錢,在她心裏姚父比錢財更重要,嫁妝丟了,再置辦就是,按她的性子,她應是留在姚父身邊才是。


    “夫人,嫁妝事小,嶽父更重要,我還是去看看他老人家才安心。”


    姚氏回娘家時,帶了不少護衛,如今竟一個都沒瞧見,季川心裏懷疑更甚。


    那些盜賊定然是故意放了姚氏出來打發他們。


    “不可啊,老爺。”


    姚氏拉著他的胳膊,“我爹他擔憂瑤兒,最近吃不好,睡不下,眼下好不容易睡著,我們進去會吵醒他的。”


    “夫人,為夫會輕著些,不吵著他老人家。”


    他朝武將使了個眼色,武將帶路,季川拉著姚氏一起進了姚老爺的房間。


    可進了屋,季川傻了眼。


    屋裏除了睡著的姚老爺,並無其他人。


    可明明那管事脖子上有血跡,明明姚氏反常。


    武將將整個姚府翻了個遍,盜賊的影子都沒看到,倒是將跟著姚氏回娘家的那些護衛找到了。


    他們正盡職盡責地守著姚家的各個小門。


    季川狐疑地看著姚氏,“你為何阻攔我看嶽父?”


    姚氏茫然,“我爹睡了啊。”


    見季川逼視著自己,她隻得又道,“瑤兒被蘇鶴霆扣押這麽久,不過是給些糧食就能將人換回來。


    老爺你卻不同意,也不許我爹贖回瑤兒,我爹對老爺有些怨言。


    若他醒了,見了老爺少不得要抱怨,我不想你們起嫌隙。”


    “隻是這樣?”


    季川不信。


    姚氏點了點頭,隨即求道,“老爺,瑤兒是我們唯一的孩子,就把她贖回來吧。


    我爹說無論銀錢還是糧食,他來出,老爺,您就同意了吧,爹剛急得都吐血了。”


    “吐血?”


    姚氏傷心,“是啊,吐了管事一身,老爺,瑤兒是季家唯一的血脈,也是姚家唯一的血脈,我爹不能沒有瑤兒啊。”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管事脖子上有血紅,因是沒清理幹淨。


    本想著升官發財死老婆,結果人活的好好的,季川心裏失落極了。


    聽了姚氏的話,心裏呸了聲。


    晦氣!


    季瑤才不是他唯一的血脈,他兒子在京城活的好好的,將來可是有大造化的。


    見盜匪的確不在姚府,季川也沒了應付姚氏的心思,便道,“我還得帶人去抓盜匪,此事容後再議。”


    看著季川將所有兵士帶走,姚氏指甲深深掐進肉裏。


    “他明明猜測你我被盜賊劫持,卻不顧盜匪是否滅口,強行帶兵闖入,可見他的確不在意你我性命。”


    床上的姚慶山睜了眼,“如今你可信了?”


    他將季川有私生子一事告知了女兒,奈何女兒對季川深信不疑。


    隻得趁著今晚盜賊一事,做了這場戲,讓女兒看清枕邊人。


    在此之前,姚氏如何都不信季川會不顧他生死。


    可她親眼所見,不能不信。


    季川口口聲聲說有盜賊,離開時,卻沒留下一人護著姚家。


    她甚至在他臉上看到了失望,她還活著令他失望。


    怪不得讓他救瑤兒,他百般找借口,原來竟是另有子嗣。


    這對姚氏來說是極大的打擊。


    她撲倒在姚慶山床沿,“父親,他竟如此狼心狗肺,女兒該怎麽辦,瑤兒該怎麽辦?”


    姚慶山拍著女兒的背,“別怕,爹會想辦法,疆北王想要糧,爹給他就是。


    季川靠不住,讓瑤兒吃了這麽久的苦,說明他心裏隻有他那個私生子,說不定最後還會讓瑤兒成為那私生子的踏腳石。


    爹得設法讓疆北王娶了瑤兒,讓你們母女有個新的靠山。”


    “可疆北王已經娶妻,讓瑤兒給他做側室,他怎麽配。


    他還關押了瑤兒,可見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萬一以後對瑤兒不好,豈不是委屈了我們瑤兒。”


    姚慶山眯了眯眸,“瑤兒不會給人做妾,聽聞他那個正妃身子不好,這些年一直在宮裏養病,那就讓她病發好了。


    至於蘇鶴霆會不會對瑤兒好,那就要看瑤兒的本事和她手中的錢財了。


    父親隻有你一個女兒,將來這些東西都是你和瑤兒的,蘇鶴霆草寇出身,最是需要銀錢支持。


    聽說他已經放了瑤兒出來,還帶她出門甚至冷落新婚妻子,可見他也是在意我們姚家的錢財的。”


    “可那疆北王府守得跟鐵桶一樣,我們想打探瑤兒的消息都打探不到,又如何弄死那喬惜呢?”


    姚氏眉間生出一道戾氣,“她一個病秧子沒事出宮做什麽,若無她橫插一腳,嫁給蘇鶴霆的就是我們瑤兒,那還需要這麽多麻煩,要是她自己病死就好了。”


    “好了,這些事父親會想辦法,你隻需穩住自己,且莫讓季川看出端倪,他騙我們姚家多年,為父要他付出代價……”


    父女倆低聲算計著,卻不知喬惜和蘇鶴霆正在他們的屋頂上,將一切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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