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唐風村莊的青石板上,夜晚的寧靜中,一處燈火輝煌的堂屋顯得格外醒目。


    屋內,村民們圍坐一圈,正在熱情地進行著賭坊遊戲。


    “來來,買定離手,看看今晚誰能翻盤!”


    一個粗獷的男子興奮地喊道。


    “快……快出牌,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我的手氣了!”


    另一個男子焦急地催促著。


    正當眾人專注於遊戲時,一個年輕的村民突然抬頭望向窗外,疑惑地說:“哎,這幾日月亮特別圓,是不是月圓之夜要到了?”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哄堂大笑。


    “你這麽膽小,還怕月圓之夜有怪物?”一個滿臉胡子的男子嘲笑道。


    “是啊,你要害怕就回去吧,別在這裏影響我們的心情。”


    另一個村民也跟著嘲笑。


    年輕人咬咬牙,不甘示弱地說:“我怕個屁!來,我們繼續,今晚我要讓大家看看我的手氣!”


    就在此刻,屋外的夜色中,一團黑影悄然接近。


    它的身形模糊,似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然而,屋內的歡聲笑語卻對它毫無察覺。


    堂屋之內燈火通明,熱情的村民們在火光下專注地進行著賭坊之戲。


    氣氛熱烈而歡快,眾人皆沉浸在金錢的誘惑與賭錢的樂趣中,對外界的事物毫無察覺。


    “再加一把,誰輸了今晚就要請客喝酒!”


    一個酒糟鼻的中年人提議,聲如洪鍾,立刻引起了眾人的響應和起哄。


    就在這歡聲笑語之際,屋外的黑影靜靜地凝固在暗夜之中,仿佛被堂屋內的喧囂所吸引。


    它的身形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在深沉的夜幕中閃爍著詭異而恐怖的光芒。


    然而,堂屋內的眾人對此毫無所覺,他們依舊沉浸在推牌摸牌的歡愉之中,對即將到來的災難毫無防備。


    東方漸白,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灑落時,這歡鬧的堂屋便陷入了死寂。


    第二天,官府接到報案,大批衙役匆匆趕到現場。


    四周已圍滿了村民們,竊竊私語聲與偶爾的驚呼聲交織在一起。


    “衙役大人到了。”


    有人低聲說道,眾村民紛紛讓開一條道。


    衙役大人步履沉重地走進人群,麵容凝重。


    他環視一周,沉聲問道:“昨晚這裏有人堵坊?今晨卻發現全都死了?這已是近期幾起相似的命案了。”


    “是啊,死亡的情形都與以前一樣,詭異至極。”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回答,麵上皆是驚懼之色。


    衙役大人深吸一口氣,神情堅定地說:“大家放心,我們官府定會盡快破案,給大家一個交代。”


    在一旁的人群中,一個少年聽到這些話後,麵色微變,旋即轉身悄然離去,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之中。


    少年快步穿梭在熙熙攘攘的村街之中,他的步伐急促,眼神卻不斷警惕地向後瞥去。


    晨光透過薄霧,灑在他略顯瘦削的臉龐上,顯露出幾分憂色。


    穿行在人群之中,他終於來到一座外觀簡陋卻整潔的小屋前。


    少年環顧四周,確認無人留意後,輕輕地推開木門,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擾了清晨的安寧。


    屋內昏暗,僅有的一點光亮從縫隙中透入。


    少年走到桌旁,小心翼翼地點亮了油燈。


    微弱的燈火在黑暗中跳躍,照亮了屋內的陳設。


    “娘,衝兒回來了,衝兒今天帶了好吃的給娘。”


    少年輕聲細語,言語間充滿了溫情與期待。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包裹,輕輕地放在桌上,打開後露出金黃誘人的蔥油餅。


    他緩緩地走向裏屋的床邊,將蔥油餅輕輕地放在床頭。


    “娘,你吃點吧。”


    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充滿了關切。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少年略帶失落,但他並未放棄,繼續說道:“娘,過幾天,我要和夫子去縣城,估計要好幾天才能回來,回來時,我再給娘帶更多好吃的。”


    少年說完後,便跪在床邊,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


    隨後,他起身,輕輕帶上了門,再次融入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消失在清晨的微光之中。


    在晨曦初照的太玄山上,煉武場上劍氣縱橫,一群弟子正全神貫注地在對決中磨礪自己的武技。


    汗水與劍光交織,氣氛熱烈而充滿活力。


    陳師兄在一旁觀戰,他眉頭微蹙,語氣中透露著擔憂:“這幾個月,也不知道山下那些弟子們情況如何。”


    站在一旁的顧風聞言,輕輕拍了拍陳師兄的肩膀,笑著說:“師兄,你總是掛著他們,既然擔心,要不就下山去看望一番?”


    陳師兄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不,我隻是有些憂慮而已。”


    顧風笑了笑,不再多言。


    此時,眾人談話間,不遠處突然湧起一股強烈而古怪的氣息,令場中的劍聲都為之一滯。


    方師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沉聲說道:“二師兄這是怎麽了?這幾日他的氣息似乎不太穩定。”


    其他弟子紛紛點頭,麵露憂色。


    陳師兄立刻放下手中之物,神色凝重地說:“走,我們去看看二師兄,別出了什麽事。”


    眾人不再猶豫,紛紛跟隨陳師兄,急匆匆地向二師兄的住宿處趕去。


    在太玄山巔的某處幽靜的小築中,陳師兄率領著一眾師兄弟,踏著堅定的步伐,走進了二師兄顧傾的居所。


    一踏入小築內,那股原本微弱但逐漸增強的強大氣息,頓時變得更加猛烈,仿佛一頭沉睡的巨獸被喚醒,四周的氣溫也隨之驟降,陷入了一片無盡的寒冷之中。


    即便是這些在修為上頗有建樹的師兄們,也不禁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紛紛調動全身的靈氣,以抵禦這股突如其來的寒流。


    方師兄心中的擔憂化作一聲焦急的呼喚:“二師兄,你沒事吧?”


    等待的寂靜似乎能滴出水來,眾人心中的不安與憂慮如同蔓延的陰霾,無法消散。


    終於,二師兄顧傾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他的出現讓四周的寒冷愈發刺骨。


    “這,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宗師氣勢嗎?”


    顧師兄不禁脫口而出,言語中充滿了震撼。


    顧傾腳步不緊不慢,緩緩走到眾人麵前。


    他微微一瞥,便讓所有人感到一股沉甸甸的威壓。


    陳師兄正要開口詢問,卻見顧傾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光,他輕輕搖頭,聲音低沉而堅定:“不該你們知道的,別問。”


    眾人心領神會,盡管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但他們也知道,有些秘密並非他們所能探知的。


    於是,眾人隻能應了一聲“是”,


    然後默默轉身,離開了顧傾的居所,留下了一室寂靜與寒意。


    太玄山巔,靜謐深遠,顧傾師兄獨坐於林間,眉宇間籠著深深的憂色。


    他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峻:“這究竟是如何了?為何我的真氣如此紊亂,精神海也動蕩不安,仿佛被無形的狂瀾所侵襲。”


    顧傾心中明白,這樣的狀態對於一個修行者而言,無疑是極大的阻礙。


    他輕歎一聲,心中默念:“或許,是時候離開這,去那外邊走一走,讓身心都放鬆一番。”


    帶著這樣的念頭,他緩緩起身,沿著蜿蜒的山路,步履沉重地走向太玄山外門的山腳下。


    路上,他不禁自語:“好久沒來這裏了,這片山腳下的風景,都變得如此陌生。”


    他的目光穿過婆娑的林影,落在後山的一座孤峰之上。


    那山峰孤高挺立,仿佛一位隱逸的仙人,靜靜地俯瞰著這片天地。


    顧傾的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沿著小徑,踏上了通往山頂的路。


    還未至山頂,一陣清越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好茶,好茶,真是快哉快哉。”


    顧傾的腳步不由得一頓,他循聲望去,隻見一位佝僂的身影坐在山頂,正悠然品茗。


    他走近一些,語氣中帶著幾分好奇與責備:“閣下是何門派弟子?為何在此閑適,竟如此懶散?”


    他微笑著說道:“我兒不才,出門在外,總讓人牽掛,日前,有人送來一茶,匠心獨運,令我欣慰。”


    顧傾聽到此處,心中的慍怒漸漸消散,他換了個話題:“凡間之物,有何快哉?”


    那身影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感慨:“心係天下,胸懷大事,身居仙境,卻身不由己。”


    顧傾聞言,不禁笑了笑:“笑話,心係天下,何不下山一展宏圖?”


    那身影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嗯,是被情所困,身不由己。”


    顧傾眉頭微挑,笑道:“修行之道,講究斬斷情緣,方能護持自身。”


    那身影輕歎一聲,搖了搖頭:“若情緣難斷,又該如何自處?”


    顧傾冷哼一聲:“情若斬不斷,談何修行?”


    那身影飲盡杯中茶,淡淡地點頭:“那你斬斷了嗎?”


    顧傾一愣,隨即目光堅定:“我尚未麵對此難題。”


    就在此時,一陣山風吹過,吹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當他再次定睛看去,卻發現那身影已消失不見,唯有那座孤峰在陽光下靜靜矗立,宛如一幅山水畫中的人物,留下了深深的背影和未解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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