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又來了。”


    樊振東下場的時候,江黎就在旁邊迎了上來。


    樊振東忽略掉她手裏的毛巾,用衣服隨便擦去臉上的汗水。


    “我來問問你們什麽時候去日本。”


    “下個月初吧,要提前一個月過去。”


    江黎一聽很開心:“我們也是,那很有可能一趟航班飛。”


    再沒有得到回應以後,江黎又轉頭看向正在玩球的幾個人。


    “我還不會打乒乓球呢,你能教我嗎。”


    樊振東聽了以後伸出兩根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今天是雙休日,本來練球的人就不多,他低頭沒說話,隻是在整理著東西。


    不知道誰招呼著江黎過去玩,她馬上開心的扯著樊振東的胳膊過去。


    “走吧走吧,教教我打球~”


    江黎拿著球拍擺弄著,說不知道手要怎麽放。


    樊振東在旁邊神遊似的插著腰,望著天花板發呆。


    江黎抓著他的手腕:“你快教我啊。”


    周圍一圈都是看戲的人,大家臉上都露出“懂了”的表情。


    樊振東沒辦法,隻能調整著江黎的姿勢。


    他抿著嘴巴,有意隔開和江黎的之間的距離,盡量不挨著。


    江黎微微紅著臉,偷瞄著身後邊的樊振東,她甚至覺得樊振東流出來汗都是香的。


    她悄摸的想往樊振東再近一點。


    梁靖菎在對麵喊著樊振東。


    “哎,打什麽啊,混雙還是單人。”


    “先單人吧。”


    樊振東手動旋轉球拍站在江黎對麵彎下腰等待著。


    江黎靠在球桌麵前向樊振東軟軟說著:“我還不太會。”


    “你隨便打就行。”


    樊振東有些不耐煩的瞟了她一眼。


    “你會讓我嗎?”


    江黎突然問道。


    樊振東愣了一下,然後隻是盯著麵前的球網。


    “看你想不想贏唄。”


    江黎馬上瘋狂點頭:“想贏。”


    “行,知道了。”


    樊振東答應著,卻露出了準備出擊的眼神。


    大家看著樊振東隨便打了兩個球過去以後就一擊猛殺。


    人群裏發出了輕微的驚歎聲,江黎嚇得躲球擦過身子。


    梁靖菎微微睜大眼睛,有點奇怪的看著樊振東。


    他剛剛是幹嘛?


    人家女生不是說了想贏嗎?


    樊振東不在意的接過旁邊丟過來的球,在桌子上丟著彈起來。


    “繼續。”


    江黎懵懵的點點頭。


    樊振東也不知道在幹嘛,每次一上來就是扣球殺球,江黎光握著球拍,啥也沒碰到。


    不被球打著就算好了。


    因為疫情本該是去年的奧運會延遲到了今年,而且比往年都要提早過去適應環境,以防出現身體不適的情況。


    不過,去日本之前,樊振東要先回趟家。


    他都好久沒回廣東了。


    樊振東回到家就被爸媽一頓搓揉,白白胖胖的怪可愛的。


    樊振東改球以後為了增肌壯實了不少。


    他推著行李箱進家裏的時候,就看到客廳那邊堆疊起來的很多禮品禮物盒子。


    “媽,誰送的這麽多。”


    樊媽看了一眼,眼神有些閃躲,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話。


    “許願送的。”


    樊振東的行李箱在地上摩擦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還是逢年過節都會寄東西過來。”


    上次許願雖然告訴樊媽兩個人分手了,但是基本節假日的聯係都在。


    她還讓樊媽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還是找她就行了,也不用告訴樊振東。


    因為好是相互的,樊媽對許願確實也很寵愛。


    說到底兩個人都不舍得。


    許願想著如果以後樊振東再找到對象的話,她就慢慢斷掉聯係。


    樊振東站在東西前麵,細細看著,許願永遠都是這樣,做事情體貼又細心。


    都是符合他爸媽口味的食物,還有根據季節變化的必需品。


    樊振東突然發現擺在最上麵的有一盒日本的餅幹。


    “媽,這也是許願寄來的嗎?”


    樊媽正在從廚房裏端出飯菜:“對啊,最近剛寄的,她說這個很好吃。”


    樊振東仔細看著,禮品之前大多數都是北京和法國的,突然冒出來幾個日本的。


    “媽,她寄來的快遞單還有沒有。”


    “沒有,都扔掉了。”


    樊振東去查也查不到什麽,許願都是寄到國內讓汪順再轉寄的,所有的快遞都是從北京發出來的。


    樊振東覺得自己想多了,也有可能是許願找代購買的。


    樊振東放下東西坐到飯桌上,看著滿滿一桌的食物。


    他手邊樊媽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有消息彈出來,樊振東下意識看了一眼。


    手機屏保上還是那年許願和樊振東站在一起的那張照片。


    樊振東看著有些愣神,記憶像是飄遠了。


    一直到樊媽走出來看到他的樣子,翻手把東西蓋了起來。


    樊振東回過神:“媽,你還用這張照片幹嘛。”


    樊媽有些不好意思,想要開啟別的話題,被樊振東追問著。


    “哎呀,我……我喜歡這張照片嚒!”


    樊媽躲不過去大聲的說著。


    “我們都分手了!”


    樊振東其實無所謂,他當然知道自己媽媽喜歡許願,但是他總會想起許願和寧澤濤在一起的樣子。


    每每浮現出那個畫麵,樊振東都覺得許願離他越來越遠了。


    而且他媽這個樣子,隻會讓他更加難過,那些快樂的時光好像做夢一樣。


    樊振東常常會在心裏問自己,許願真的和他在一起過嗎。


    樊爸聽著樊振東和他媽媽的對話,隻是沉默的往杯子裏倒上了一點酒。


    樊媽也在回避著這個事實,有時候親戚好友問起樊振東的近況,也會順帶著許願一起。


    “阿東和那個女朋友還好吧?”


    “還可以,出國學習去啦。”


    樊媽也不反駁,偶爾還會說起許願的動態。


    許願送過來的禮物也會忍不住拿給大家看一下,分給別人嚐嚐。


    等到大家都誇樊振東厲害,找個女朋友也這麽好的時候,樊媽就會笑而不語。


    其實她和樊振東剛開始一樣,總還抱有著會複合的心情。


    樊媽有些懊惱的一拍大腿坐下來,麵對麵看著低頭不語的樊振東。


    實在忍不住了,表情萬分糾結不理解,有點情緒激動的敲擊著桌子問兒子。


    “媽咪都沒問你,到底為什麽啊?”


    “我看許願是很喜歡你的,你到底為什麽這樣?”


    樊振東摳著手,委屈又難過,眼睛酸酸脹脹的。


    “我怕。”


    “怕什麽?怕你成績不好?”


    “不是。”


    樊振東彎下的嘴巴顯得無比傷心,耳尖和他的眼眶就像是紅透了一般。


    “我怕以後我會怪許願。”


    “如果當時成績好不起來了,我就會給自己找理由,把不好的事情都推給她。”


    與其那樣生出埋怨,還不如當時就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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