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簌簌下了一夜,樓下不時傳來孩子們的歡呼聲,積雪堆的厚,路麵都被染成了白色。


    許願全副武裝的下樓,對著她窗口能看到的位置堆了一個小雪人。


    旁邊的小朋友還不時給她提供建議,用小手幫她運著雪過來,還有的尋找石頭樹枝當成五官和肢體。


    “可是它沒有圍巾和帽子哎!”


    “等我一下!”


    許願跑到家裏拿來了舊圍巾和過生日時候剩下的禮帽給雪人戴上。


    “完美!”


    許願滿意的拍拍雪人,她把一起拿下來的麵包也分給了周圍的孩子。


    不遠處的地方,寧澤濤帶著行李看著笑容燦爛的許願,她把自己裹的像個雪人。


    一想到這裏寧澤濤就嗤笑了出來。


    他揉揉眼睛,風塵仆仆的趕了一夜的飛機才剛到北京。


    本是昨天汪順給他看完朋友圈就買好的機票,因為突發下大雪延遲起飛,一直到晚上才上飛機。


    在候機的時候還刷到了許願的那張車禍現場的照片,寧澤濤看到渾身都是血的許願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他焦急的詢問工作人員班機消息,是否有可以提前的。


    寧澤濤焦慮的度過漫長的等待。


    直到現在看到許願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麵前的時候,心裏才踏實了。


    等許願走了以後,寧澤濤上前撫摸著她堆好的那個雪人,喃喃自語。


    “還挺可愛的。”


    等到晚上出門的時候,許願驚奇地發現她的雪人旁邊又多了一個高高的雪人,也戴著圍巾和手套。


    她覺得挺有意思的:“真好玩。”


    第二天許願去給汪順送東西的時候,他就發現不對了。


    “你怎麽臉這麽紅?”


    汪順看著戴著口罩露出半張臉的許願,神色疲憊,不似往日的活力。


    許願抬了抬眼皮,臉上是真的熱,還有點暈乎乎的想睡覺。


    這個感覺她太熟悉了,每年都要來一次。


    “完蛋……可能要發燒了……”


    她有氣無力的說道,汪順看著她的樣子皺起了眉頭。


    “我給樊振東打個電話。”


    說完就要掏出手機,被許願趕緊阻止了。


    “他今天在開會,我回去吃點藥就好了。”


    “你確定?”


    許願病怏怏的對汪順點點頭,同時咳嗽了幾下,轉身就看到了寧澤濤。


    他抓住許願的胳膊:“你怎麽了?”


    “沒事。”


    許願掙脫開他的手,打不起精神的繼續往前走。


    汪順對寧澤濤做了個口型:“發燒了!”


    寧澤濤兩步跨過去擋在許願麵前:“那你還不去醫院。”


    許願都快困死了,平靜的說著:“真的不用,我習慣了,吃藥就行了。”


    寧澤濤盯著她的背影,奪過旁邊汪順的手機,汪順看著他自然的解開鎖屏。


    “你幹嘛呢。”


    寧澤濤點開樊振東的頭像,修修改改輸入幾個字:許願發燒了。


    等樊振東結束隊裏的會議趕到許願家的時候,就看到她的門把手上掛著一袋子藥。


    樊振東取下來看了看,他以為是汪順拿來的。


    等開門進去,家裏昏暗的很,隻有荷包蛋小聲的叫著樊振東。


    他躡手躡腳放下背包和東西,看到桌上還有吃剩的藥片,對荷包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就上樓去了。


    許願蓋著厚厚的被子,整個人縮成一團,隻露出了個腦袋。


    樊振東坐在床邊上,小心翼翼把許願臉上的碎發撩撥開來,她臉燒的通紅,帶著略重的呼吸聲。


    “許願,許願。”


    樊振東輕輕拍打著她的身子,想把睡覺中的人喚醒起。


    許願以為自己在做夢,她迷迷糊糊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擔,微微睜開眨巴了幾下又閉上了。


    樊振東用手撫摸著許願的臉,俯身趴到她的耳邊說著:“我們去醫院吧。”


    許願迷迷糊糊的回應了一聲,全身有氣無力酸痛:“不想去。”


    樊振東回到樓下拿出買的退燒藥和退燒貼,倒了一杯溫水重新坐到許願身邊。


    “再吃顆藥吧,乖。”


    他用手托著許願的腦袋坐起來,喂了她藥和水,讓她躺下來蓋上被子,又伸手掖了掖,不放過任何一個空隙。


    他看著許願虛弱的樣子,忍不住沒好氣的說著,語氣裏摻雜著心疼。


    “我是不是說過不要老是出去玩雪。”


    許願聽到他的話,閉著眼睛委屈的輕輕癟嘴,眉頭皺巴巴的一緊。


    樊振東一看到她這樣,馬上投降。


    “好好好,不說了。”


    他起身要離開,許願從被窩裏伸出手拽住他,發出有些嘶啞的聲音。


    “你去哪。”


    “給你煮點粥,等下喝。”


    “不要離開我。”


    許願的聲音黏黏糊糊的,生病的時候鼻音更加重了幾分。


    “好。”


    樊振東說完歎了口氣,伸手不停撫摸著許願的額頭,退燒貼冰冰涼涼的,和許願的身體溫度差異過大。


    雖然是要說許願的,但看到她的樣子還是心疼的。


    坐在床邊看了她好一會,摸著臉,摸著頭發,揉著她的耳垂。


    許願一生病就是任人擺布的感覺。


    等許願回籠覺睡醒,她就聞到了淡淡的香味。


    她笨重的走下樓梯,發出用力“咚——咚——咚”的聲音。


    樊振東站在廚房用勺子攪拌著鍋裏的粥,熱氣散開,米香味撲麵而來。


    許願從背後伸手環住樊振東的腰間,樊振東停下手裏的動作,轉身靠著廚台回抱住她。


    樊振東伸手扯掉許願的退燒貼,剛剛冰涼的貼片現在反而熱熱的,許願的臉色倒不是這麽紅了,隻是變蒼白了。


    細細的小汗珠從額頭滲出,下耷的眉毛,無神的眼睛。


    樊振東心疼的捏捏許願的臉蛋:“還不夠,還要再把汗逼出來才行。”


    “吃了粥再睡一覺。”


    許願探過身體往鍋裏一看,開心的有些聲調了:“是皮蛋瘦肉粥!”


    許願一生病就想吃皮蛋瘦肉粥,樊振東專門給她學了這個。


    但是許願今天實在太沒精神了,她拿著勺子緩慢的放進嘴裏,吃了幾口就難受的不得了。


    許願重新躺到床上,昏昏沉沉的,她看著樊振東嘟嘟囔囔的:“你要等會走哦。”


    “我等你睡了再走。”


    樊振東嘴角微微上揚,那份溫和感讓人感到十分放心。


    許願的腦袋在樊振東的手心蹭了蹭,心滿意足的睡過去了。


    樊振東直接隔著被子躺在了許願身邊,從她的頸脖處伸出去攬住了許願的肩膀。


    他聞著許願頭發上的味道,兩個人之間的身體緊挨著。


    樊振東放在側邊的手緩慢的拍著許願胳膊,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湊到許願耳邊親親她的臉頰又最後落在她的耳朵上。


    “睡吧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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