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誌曉早沒了初見時的靦腆,他親切地稱呼沈白為小白哥。他總覺得,沈白很成熟,待人接物也十分親切。


    沈白輕笑一聲,一把打落了抓著自己衣袖的那隻手,“你怕鬼?”


    “我怎麽會怕呢。”翟誌曉說這話時,語氣中滿是不自信的樣子。


    實驗樓的燈光也很給麵子,忽然,全部熄滅。


    霎時間,空氣中滿是寧靜。靜得隻能聽見幾人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啊!”


    翟誌曉直接破功尖叫出聲,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腦袋。


    黑暗中,沈白從兜裏摸到了手機,打開手電筒前的一秒,腦海中一陣電流劃過。


    他想到一個絕佳的好點子。


    反握著手機,手電筒的光自下而上,照在自己的臉上。


    他緩緩俯下身,做了個鬼臉,同時壓著聲音,幽幽說道:“翟誌曉,你看我像人,還是像.....”


    翟誌曉尖叫的聲音剛剛從喉嚨內發出。


    八號教室的燈光應聲亮起。


    褚衡站在教室前方的閘箱前,有些無語地看向沈白。


    “無聊,走了。”


    沈白連忙將翟誌曉從地上拉起,追出教室。


    “啞巴,等等我!”


    “嗯”褚衡站在原地,嘴角在不經意間,揚起一絲淡淡的弧度。心中隻覺得,有個朋友...還挺好的。


    .....


    這個時間點,五中的學生基本已經走完。隻剩下零星幾個,還有在實驗樓的化學“f4”。


    空曠的街道,有些蕭瑟。不時卷起一陣寒風,將樹幹上的枯葉卷落。沈白和褚衡並肩而行,地上的落葉被踩得嘎吱作響。


    到包子店時,隔著玻璃門剛好看到,店內的褚爸正在準備打烊。


    店內的桌椅早被歸置完畢,地板也擦得鋥亮。此刻,他正坐在沈白常坐的那張桌子的前方,手中滑動著手機。


    見狀,沈白心頭微動。


    “進屋吧?”褚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招呼著沈白進屋拿上頭盔。


    “我在門口等你。”


    “行吧。”


    等他再出來時,手上除了頭盔,還有一個筆記本。


    “這是?”沈白不解問道。


    “最近要準備競賽,數學沒時間補了。這是我自習課總結的,你把他們吃透,下周我們開新課。”


    沈白手中拿著筆記本,跟褚衡道了聲謝,轉身向著不遠處的小巷子走去。拐了兩道彎,摩托車停在巷尾,昏黃的路燈從上傾灑而下。


    沈白將頭盔扣在頭上,大步上前。


    “我靠!是不是這輛車!”


    “好像就是,這個人應該就是車主,快來。”


    身後突然傳來了驚呼聲,沈白的腳步應聲而止,轉身看向身後的方向。兩個身著校服的男生,正站在原地,抬手指著沈白。


    “你!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張濤快步上前,聲音中的興奮難以掩飾,“哥們兒,你是哪個班的?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


    沈白看著他,皺了皺眉,搖了搖頭。繞過張濤,準備騎車回家。


    “哎,你別走啊。”張濤見狀,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了沈白的胳膊,用了七成的力道,一副今天不說清楚,誰都別想走的架勢。


    “趙卓,別愣著,過來搭把手,把他的頭盔給我摘下來!”張濤招呼著後麵的胖子,示意他趕緊過來幫忙。


    看看這二人的架勢,沈白差點笑出了聲。他微微用力,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悄然繃緊,直接將瘦弱的張濤推倒在了地上。


    趙卓上前扶起了張濤,隨即扯了扯張濤的袖子,悄聲說道:“濤子,算了吧,我們拍張照片,沒準也能領到錢。”


    張濤一聽這話,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猛地一甩手,掙脫了趙卓的攙扶,“你是不是傻,人就在眼前,知道他是誰了可是有全額獎金。”


    “可是人家不願意說...咱們別惹麻煩了。”


    “起開,我還非要把懸賞的錢領了!”張濤擼起袖子,疾步走向沈白。


    “喂,要麽把頭盔摘了,讓我看看你是誰。要麽告訴我,你叫什麽。”


    沈白搖了搖頭,連頭盔的蓋板都懶得掀開。站在原地,雙手抱胸,就等著看張濤還能有什麽舉動。


    “嘿,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趁著沈白放鬆,張濤猛地出拳。


    沈白抬手便將張濤的拳頭抓住,反手一擰,張濤有些吃痛,跪在地上。


    “疼!疼疼!”


    “放開我!”


    趙卓呆愣地站在原地,完全沒想到,這個摩托小子僅用一招,就能將張濤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張濤可是學了兩年的散打,不說專業,那也不至於被人們一招放倒吧?


    “大哥,你把我朋友放了吧,他就是想領校園牆的懸賞...”趙卓越說,聲音越小,直到最後,聲音弱到讓人難以分辨。


    沈白擰著張濤,手上的力道不增不減。


    “大哥,放開我吧,剛剛是我冒犯了。”張濤不敢掙紮,用另一隻靈活的手不斷拍打地麵。


    一陣寒風襲來,吹散了巷子內緊張的氣氛。沈白手上一道卸下,用力一推,張濤躺在了地上。


    隨後,沈白大步走向摩托,跨坐在車上,點火啟動一氣嗬成。


    夜晚的小巷內,隻剩下張濤和趙卓二人。


    “濤子,你說你惹他幹嘛,明擺著不是善茬。”趙卓邊說著,將張濤從地上拉起。


    “我發現你一天可能講廢話,懸賞兩千塊呢,你不眼饞?”


    ....


    另一邊,


    黑色的邁巴赫行駛在高架橋上。


    窗外的夜景不斷倒退,柳思夢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欲言又止。好半晌,她才憋出一句:“沈阿姨,真的不用麻煩您,每天上下學接送我的。”


    “那怎麽行,你一個小女孩。你看沈白,我都懶得接他。”


    “可....”


    “沒什麽可是的。”


    柳思夢眼珠微轉,在心中暗道,莫不是她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親自來學校抓她的小辮子了?


    想起沈白最近的異常,柳思夢的手在校服兜裏摩挲著,突然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將其取出,竟然是沈白參賽證的碎片。


    她在手中端詳著,身側傳來疑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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