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錚是探花出身,學問極好人長得也非常出色。


    所以才被選為起居郎,那可皇上貼身伺候的人。


    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後來得罪了先皇,被趕出去了。


    怎麽這個時候出現在南平了呢?


    “何錚這個人,臣也有所耳聞。”


    “真是對得起他的名字。”


    “為人耿直,剛正。”


    “在做起居郎的時候,多次衝撞先皇。”


    “聽說也正是因為這個,才被先皇貶斥的。”


    “王爺要見見這個人嗎?”


    “或許,他也是想良禽擇木而棲?”


    寧先生這樣的猜測不無道理。


    自從打下了南平之後,前來投奔的人不少。


    毛遂自薦的還有拿著舉薦信的都有。


    不少自認有才,在朝堂上或者仕途上鬱鬱不得誌的人都會想要奔個前程。


    “隻是臣之前了解過,這個人跟現在的皇帝從前的太子有些聯係。”


    “曾經有人見過他們一起喝過酒。”


    “具體說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寧先生對於出現在朝堂上的人都有所了解。


    尤其是他現在手底下還有自己的學生和曾經的同窗。


    這些人也還有他們的關係網。


    加上蕭元胤把一部分探子交給了寧先生來管。


    寧先生得到消息的渠道也就更多了。


    一個小小的起居郎他都調查的如此仔細,就更別說是其他的人了。


    在很短的時間內,蕭元胤和他身邊的人都成長到了一個其他人不可想象的高度。


    “何錚,從前本王從未見過他,也沒有過接觸。”


    “他又是被父皇嫌棄的人。”


    “這個時候來找本王不怕被轟出去?”


    蕭元胤對這位探花郎有了興趣。


    “讓他進來。”


    不多時,何錚被人帶了進來。


    他身上穿著粗布麻衣,蓬頭垢麵,一雙草鞋露了腳指頭。


    手裏頭拄著根木棍充作拐杖,根本就不像是個年輕人。


    猛然一看,都有三四十歲的感覺。


    不知道是日子過的太落魄,還是偽裝。


    “臣起居郎何錚,見過王爺。”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何錚隻快速地抬眼看了蕭元胤一眼,然後就跪下磕頭了。


    動作絲滑的像是演練了無數遍了一樣。


    “臣?本王記得你被父皇趕了出去,已經不是朝廷官員了。”


    蕭元胤看著跪在麵前的何錚,覺得這個人有意思的很。


    “臣有要事稟告,還請王爺屏退左右。”


    何錚跪在地上沒有動。


    “王爺,小心有詐。”


    寧先生看了看地上跪著的何錚。


    這個人貿然而來,還要屏退左右,寧先生有理由相信他圖謀不軌。


    “先生多慮了,請先生先休息,本王和他單獨說幾句話。”


    蕭元胤讓所有人都走了,隻有他和這個叫何錚的人單獨留在了房間內。


    “這個手勢,是誰教你的?”


    蕭元胤之所以留下何錚,是因為他在跪下去的時候,很隱秘的連續比了兩個手勢。


    這兩個手勢是一整套的。


    從前他跟他父皇研究出來的。


    何錚比的這兩個,一個代表了進攻,一個代表著掩護。


    “王爺既然看得出來,那應該能夠相信臣的身份了。”


    “這兩個手勢除了先生和王爺,應該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何錚繼續說道。


    蕭元胤微微點頭,這套手勢還沒有研究全,並沒有應用到戰場上。


    所以何錚這麽說也沒錯。


    “相信與否,不在於這個,你先起來說話吧。”


    蕭元胤讓他起來,還讓他坐下。


    “臣為了見王爺曆盡千辛萬苦,不得已才以這樣的麵貌示人。”


    “失儀之處,還請王爺見諒。”


    何錚起來先是道歉,然後用發帶重新把頭發束了起來。


    從貼身的衣服裏掏出來手帕,把臉上的髒汙擦拭幹淨。


    他的臉上還有新鮮的傷痕,青青紫紫的,看著有些可憐。


    “這個小書生什麽來頭啊,已經跟王爺密談了有一刻鍾了吧?”


    劉文斌有些擔心,他的手壓在武器上,隻要屋子裏麵有異動,他就會第一時間帶著人衝進去。


    “稍安勿躁,王爺自有安排。”


    寧先生閉目養神,其實心裏頭在分析著何錚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到底意味著什麽。


    “以後你就跟著寧先生吧。”


    蕭元胤的神情有些複雜,還有幾分放鬆和孺慕之情。


    “王爺,臣是王爺的臣子,若是王爺不嫌棄,可讓臣做個起居郎。”


    “或者幫王爺處理奏折和一些瑣事都可以的。”


    “不瞞王爺,權謀之事,非臣所長。”


    何錚臉上帶著些窘迫。


    蕭元胤笑了笑,“寧先生不是本王的謀士,你可把他當做丞相。”


    “你剛剛說你擅長籌措糧草,如此甚好。”


    “去吧,寧先生會安排好一切的。”


    “不過,你的身份特殊,暫時不要被更多的人知道。”


    “以免多生事端,你可明白?”


    蕭元胤看了看何錚,若是他所言非虛,此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正好可以分擔一下寧先生身上的擔子。


    寧先生確實能力出眾,不過到底年紀大了。


    他身邊也多是謀士,處理政事的人還不不足。


    軍中也缺少像是何錚這樣的人才。


    “臣會偽裝,不會被其他人發現的。”


    “多謝王爺信任,臣告退。”


    何錚眼前一亮,躬身行禮之後下去了。


    何錚離開之後,蕭元胤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的東西。


    “父皇啊,您把什麽都看清楚了。”


    “那兒臣算是什麽呢?”


    “磨刀石?”


    “若是皇兄是個很好的接班人,兒臣這個磨刀石就沒用了。”


    “到時候,不管是自己作死,還是被弄死。”


    “就都是命,是我技不如人。”


    “若是皇兄走上了邪路,那麽父皇就還有另外一個繼承人。”


    “可是您考慮過沒有,我們也是您的兒子,不是真正的棋子啊。”


    “今天,我才算是真的理解,什麽是帝王之心。”


    “就像是南平的毒師,養了兩條蠱蟲,就看看能不能培養出蠱王來。”


    “父皇,父皇,您,您當初寵著母妃,也疼愛我。”


    “難道一切都是假的不成?”


    蕭元胤現在的心裏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


    “天家無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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