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廝毫無戰意,光勸是沒用的了,李俊業繼續問道:“那你下一步打算去哪裏?”


    高起潛不急於回答李俊業這個問題,隻不過微微一笑,沉默了一會兒後道:“李將軍,要不我們做個交易吧!雙方交易的籌碼,絕對會讓李將軍滿意。”


    “但講無妨。”李俊業突然來了興趣。


    高起潛道:“剛才李將軍不是說自己現在手上無兵嗎?我現在可以調撥一千精銳給你,也算是我對你的一絲補償與酬謝。”


    “那我的代價呢?”


    一千關寧精銳,真的可謂是雪中送炭,李俊業眼睛簡直要發光了,但是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總之這個買賣自己絕對不能虧。


    “哼!你的代價很簡單”高起潛冷哼一聲後道:“那就是你不要再問我將去哪裏了,從這裏開始,你我分道揚鑣。”


    “難道高督帥,就不想去見見你的故人嗎?”李俊業問道。


    高起潛道:“我們雖是同朝為官,但政見不合,雖是故人,但還是不見為好。”


    “既然這樣,那就成交。”李俊業肯定的答道。


    對於李俊業來講,其實追問高起潛的下一步動作,意義也不大,就算知道了,又不能改變什麽,隻不過是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理而已。


    但對於現在無兵無餉的李俊業來說,一千精銳關寧軍,那可真是雪中送炭,現在的他急需拿來就能用的老兵補充軍隊,畢竟手上沒人,啥事也幹不成。


    “既然如此,那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還請李將軍先行進城,稍等些許,明日我的人就會給李將軍送來。”


    “那就多謝高監帥了。”李俊業朝他拱手一拜。


    ……


    “李將軍,高起潛這閹狗到底和你說了什麽?”


    李俊業甫一下車,不遠處的楊延麟看他滿麵春光,唯恐他被高起潛蠱惑,趕緊上前探聽消息。


    李俊業笑著道:“沒什麽,高起潛說要送一千關寧精銳給我。”


    “高起潛要送一支關寧精銳給你?”楊延麟驚的目瞪口呆。


    “嗯……”李俊業得意地點了點頭。


    楊延麟道:“這高起潛乃是一毛不拔之人,他怎麽會送一千關寧精銳給你?”


    李俊業點了點頭,“那是因為,我和他做了一場交易?”


    “究竟是什麽交易?”楊延麟震驚了。


    這事說來話長,我們邊進城邊說,李俊業說完已經打馬已行,楊延麟趕緊在他的後麵寸步不離的跟上。


    “那閹狗的要求,竟然如此簡單?”


    楊延麟聽完了來龍去脈後,吐了吐舌頭,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李俊業朝他笑了笑,肯定的點了點頭。


    “李將軍,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莫非這閹狗是有詐啊!”楊延麟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道。


    李俊業道:“有沒有詐,我不清楚,但我現在正是缺兵的用人之計,這一千精銳對我來說,可謂是雪中送炭,就算有詐,我也要接受。”


    “李將軍,那你可要多加小心。”楊延麟再次勸道。


    不知不覺兩人並馬前行,竟然已經到了城門前。


    “是我們家將軍回來了,快去稟告盧部堂。”


    城上一個小隊長老遠就識出了李俊業的身影,嘻嘻若狂的對旁邊人吩咐道。


    “啊!俊業回來了,快帶我去看看他。”


    撤回城後,盧象升雖是累的不行,但是他依舊未睡,現在正在親自視察安慰傷兵,聞知消息欣喜如狂。


    “俊業,你可回來了。”


    盧象升見了李俊業激動不已,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


    “卑職楊延麟,見過部堂。”


    盧象升眼中隻有李俊業,隻顧得和李俊業噓寒問暖,竟然還真沒發現楊延麟就在旁邊,楊延麟好不容易才插上了話。


    “延麟,你也回來了,好……好……大家都回來了,好……”盧象升心情特別的開心,也使勁拍了拍楊延麟的肩膀。


    “啊!\"


    不料這雙強壯的大手拍下去後,引的楊延麟發出了一聲慘叫。


    “延麟,你怎麽了?”盧象升扶著他關心的問道。


    “沒事,沒事。”楊延麟不願他擔心,故作堅強。


    “部堂,楊主事,因為向高起潛求援心切,冒犯了他,被他毒打過,估計部堂剛好是拍到他的傷口了。”一旁的李俊業趕緊插話。


    盧象升趕緊扯開他的領口,隻見裏麵原本白嫩的皮肉,現在已是青一塊,紫一塊“這個閹狗,真是該殺。”


    “既然如此,那閹狗是如何答應發兵的?”


    看見了楊延麟身上遍體鱗傷,盧象升便知道,此次求援成功,絕不簡單。


    這一問,實在是將兩人問的啞口無言,兩人麵麵相覷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部堂,你的劍。”李俊業終於開口了,將盧象升的尚方寶劍完好如初的奉到了盧象升的麵前。


    一個貼心的隨從,當即從李俊業手中接過了劍,站在了盧象升的身後。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將我的尚方寶劍借去,到底幹了什麽?”


    盧象升光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不好的大事,氣得直打哆嗦。


    此時的他其實已經猜到拿去幹了什麽。


    “部堂此事說來話長,不是一時半會能講的清楚的,外麵風寒,還請部堂回屋之後,且由我們倆細細說來。”


    楊延麟看見盧象升的這番模樣,心疼不已,好言勸道。


    三人來到了屋內,然後楊延麟和李俊業兩人還是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半天也放不出一個屁來。


    “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們越是這樣,盧象升越感覺到這事肯定比自己想象的還大。


    “部堂,這事小的當時也未在場,來龍去脈,還是請李將軍跟您講吧!”


    楊延麟說完之後,悄悄的從背後輕輕地踹了李俊業一腳,一副你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的架勢。


    “李俊業,你快說。”盧象升的火越來越大了,畢竟這廝從自己手中騙出了尚方寶劍,能捅出多大的簍子,誰也不能預計。


    無奈之下,李俊業隻能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盧象升。


    經過李俊業一番精美絕倫,說書般的演說之後,盧象升直接嚇的呆若木雞。


    “混賬東西,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啊!”


    盧象升直接將桌上的一副茶具扔到地上摔的粉碎。


    “部堂不必苛責李將軍,李將軍當時也是為了全軍將士的性命著想,他別無他法,隻得出此下下之策,非他全軍將士絕不可活命。”


    一旁的楊延麟見盧象升如此動怒,趕緊出來替李俊業說話。


    “按你說,我還該表揚他不成?”


    盧象升豹眼圓瞪,隻盯了楊延麟一眼,楊延麟便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隨後,他硬著頭皮又邁了一步上來道:“部堂而今之計,並非是動怒怪責的時候,而是想著該如何善後。”


    盧象升方才如夢初醒,悻悻地道:“還能怎麽善後,我這就自縛己身再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潑廝綁了,帶著他親赴京師,到闕前請罪。”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盧象升已經打定了主意,自己獨自一人攬下所有的罪責來,盡最大的努力保住李俊業。


    楊延麟當即道:“可部堂有沒有想過,京師千裏,路程迢迢,而建奴尚未退兵,如何能去得了京師,再說了,軍中現在可不能沒了你和李將軍二人啊!”


    “這……”楊延麟一語點醒夢中人,盧象升登時也犯難了。


    楊延麟繼續說道:“部堂現在不必急得親赴京師謝罪,不妨先向陛下上書請罪,借以投石問路,以看陛下如何反應。”


    “這……”盧象升陷入了沉思中,先去投石問路,這個計策固然絕妙。


    楊延麟繼續說道:“此時建奴入塞,烽煙四起,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大明知兵督撫之中,唯有部堂和孫傳庭二人,餘者盡是庸才,若無部堂,陛下則無人可用。”


    “然李將軍,雖然身卑位賤,但其初出頭角,即露崢嶸,數建奇功,陛下素來愛才,鑒於此,你此二人陛下未必不會網開一麵。”


    經過了楊延麟一番鞭辟入裏的分析之後,盧象升開始冷靜了下來,他一番思索之後,覺得他們所說的每一條都是非常的正確。


    尤其是抓住了關鍵點,而今正是用人之際,說實在話大明能打的還真沒幾個,崇禎無論如何也不會將他們一網打盡,一棍子直接敲死。


    但是擅用尚方寶劍,挾持宮中鎮監,這種冒犯皇家威嚴的大罪,崇禎無論如何也會寬恕,不然朝廷的臉麵何在。


    想到這裏盧象升頓時也犯了難。


    “你們先都退下吧!且讓我冷靜的想一想。”盧象升隻覺得越想腦袋越疼,他朝他們兩人擺了擺手。


    李俊業見盧象升讓他退下,頓時如釋重負一般,趕緊灰溜溜的溜走了,再不走,繼續留在這裏挨罵不成。


    李俊業和楊延麟剛從門口出來,卻見到了虎大威總兵,正站在門口。


    原來虎大威是來找盧象升報告軍務的,誰料剛到門口就聽到了裏麵摔東西的聲音,心中暗道不好,忙停下了腳步,等盧象升氣消了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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