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晚上到顧家看電視的人漸漸少了,麵館的生意也因為天冷,排隊吃麵的人少了,無他,站在外頭吃實在是太冷了。


    在中午和晚上都開的情況下,麵館備的貨都少了一半。


    忙完中午店裏最後一個吃麵的客人走了,餘惠跟錢蘭商量,“現在天氣冷了,排隊吃麵的人少了,店裏的生意也差了很多,要不咱們提前關門,等過完年再開門營業吧?”


    天氣冷了,她是真不想那麽早就起來忙活,處理食材經常要碰涼水,她小拇指都被凍傷了,一到晚上就癢。


    顧紅梅經常要洗碗洗菜,手上也長了幾個凍瘡。


    錢蘭皺眉,“現在雖然來吃麵的人少,但店裏還是有生意,也能賺錢,不會虧本。我覺得不用這麽早關門,把這個月做完也不遲。”


    今年要二月幾號才過年呢,要是現在就關門,她們豈不是要歇兩個月?


    錢蘭想多掙點錢,也不想天天都待在家裏,對著那糟心老妖婆婆。


    餘惠想了想,“既然先不關門,那咱們就來個兩班倒吧。現在店裏吃麵的人少,一個人都能忙得過來,用不著三個人都守在店裏了。”


    “我固定忙完中午就走,你和紅梅輪換著上早班和晚班,早班就是跟我一起忙完中午就走,晚班就一個人四點半來上班,上到晚上忙完回家。”


    錢蘭覺得這樣可以,顧紅梅也讚成,早晚班從明天開始實行。


    明天錢蘭先跟著餘惠一起上早班,顧紅梅一個人上晚班。


    這幾天的控糖飲食,把包盼弟肚子裏的油水都刮完了,一臉的菜色。


    明明頓頓都吃了,吃得也不算少,可她總感覺吃完沒多久就餓了。


    她饞呀。


    於強和錢蘭都嚴格控製她的飲食,她想吃糖,想吃餅幹,隻有趁他們不在家,扶著牆單腳跳出房間,去堂屋的櫃子了翻箱倒櫃的找吃的。


    好不容易翻到一包冰糖,包盼弟就連忙拆了,抓了一把往嘴裏塞。


    甜蜜的滋味入口,順著喉嚨流進胃裏,包盼弟感動得都快流出眼淚來了。


    她抓了一把揣兜裏,又單腳跳回去房間裏去,躺在床上,嘴裏含著糖睡著了。


    下午錢蘭下班回到家,想從櫃子裏拿點冰糖出來,晚上燉個紅燒肉吃,就發現櫃子被人開了,原本還沒拆的冰糖被拆了,少了差不多半包。


    這會兒她都沒想到包盼弟頭上去,而是在想是不是於立新偷偷拿冰糖去學校吃了。


    畢竟,他以前就幹過這種事兒。


    錢蘭把冰糖拿到廚房,沒聽見老妖婆的動靜,就去房間看了看。


    見人在睡覺,還小聲的打著鼾,睡得正熟,她眼珠子一轉,起了個壞心眼。


    大聲喊:“媽,媽,你醒醒。”


    睡得正熟的包盼弟被嚇醒了,睜開眼怔了兩秒,才餘驚未了地看著錢蘭嗬斥道:“你喊什麽?嚇死我了,我睡得正香呢。”


    錢蘭故作害怕地捂著胸口,“媽,你才是嚇我了,我還以為你是出現啥糖尿病並發症,暈倒還是咋了呢!”


    包盼弟氣得眼角抽搐,沒好氣地罵道:“你就咒我吧。”


    “媽,你又冤枉我。我可不是咒你,我是在擔心你。”


    包盼弟:“……”


    心裏罵罵咧咧。


    紅燒肉要煮得久,才能入口即化。


    四點半,錢蘭就開始燒紅燒肉了,這樣於強和孩子們一回來,就可以直接開飯了。


    天黑的早,現在大家吃飯的時間也提前了。


    被錢蘭嚇醒的包盼弟也沒睡意了,在床上吃冰糖,吃著吃著就聞到了一股肉香,饞得她口水直流。


    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要讓兒子讓她多吃上兩塊肉,她太缺油水了,缺得她都快流清口水了。


    “媽媽,今天晚上吃紅燒肉嗎?”於立新放學回家聞到了紅燒肉的味道,就直接衝進了廚房。


    “沒錯。”錢蘭點著頭說,“我做了兩斤肉的紅燒肉,讓你們幾天吃個夠。”


    “好耶。”於立新高興得跳了起來。


    “對了,你這兩天是不是拿櫃子裏的冰糖去學校吃了?”


    於立新:“沒有哇。”


    “那我都買拆的冰糖怎麽少了半包?”


    於立新:“我不知道哇,反正我沒拿,我現在都是去副食店買水果糖吃。”


    水果糖一分錢一顆,酸酸甜甜蜜的,比冰糖可好吃多了。


    有錢買水果糖吃,誰還吃冰糖呀。


    錢蘭見兒子不像是在說假話,就看了一眼婆婆媽房間的方向,心裏有數了。


    於家開飯了,包盼弟剛被兒子抱到凳子上坐穩,就拿起筷子要夾紅燒肉吃。


    錢蘭見狀,直接把紅燒肉給端了起來。


    “強子你看你媳婦兒,現在一塊肉都不給我吃了。”包盼弟氣得手都在抖。


    錢蘭:“這紅燒肉裏頭我放糖了,媽不能吃。不好意思啊媽,我糖都下鍋了,才想起你不能吃糖,也沒辦法把糖撈出來。”


    “明天我上晚班,中午給你燒魚吃,醫生說你能吃魚肉。”


    於強心裏本來還有些怪錢蘭忘了她媽不能吃糖,往肉裏放糖了,但一聽錢蘭說明天給他媽燒魚吃,心裏就舒服了。


    “媽,今天這個紅燒肉你就不要吃了,明天吃魚。”


    “我不吃魚,我就要吃肉!”包盼弟見於強還向著錢蘭說話,就更氣了。


    她最不喜歡吃的就是魚,刺多不說,做不好還腥。


    “媽……”於強沉下臉,示意他媽聽話不要像小孩子一樣鬧。


    包盼弟見他臉色那麽難看,脾氣也上來了,“我哪裏是你媽,你是我爹才對,把我管得死死的,連口肉都不讓我吃。”


    “兒子都不讓我吃肉,我活著還有個什麽勁兒,還不如死了算了。”包盼弟說著就用手去捶自己摔傷的腿。


    錢蘭在心裏偷笑,麵上卻皺著眉勸,“媽,你別這樣,於強也是為了你好。”


    “就是你攛掇於強不給我肉吃的,你這婆娘心怎麽這麽黑?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於強娶你。你之前自己一分錢不掙,靠於強養不說,還拿他的工資養你娘家爸媽和弟弟。”


    “你個胳膊肘朝外拐的,最壞的就是你錢蘭!”包盼弟指著錢蘭的鼻子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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