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母氣結,指著兒子的鼻子道:“我沒耐心,我沒耐心你是誰帶大的?”


    尤父拆她的台,“那時候咱倆都要上班兒,是我媽帶的生興。”


    尤母:“……”


    “好了小寶乖,不哭了,不哭了。”尤生興繼續安撫著兒子。


    尤父放下手裏的報紙,走到桌前,把飯盒從網袋裏拿了出來,打開擺在桌上。


    “別坐著了,去拿碗和筷子出來。”尤父看著尤母道。


    後者氣呼呼地進了廚房,尤父打開最後一個飯盒,看到裏頭的土豆燒肉,皺起了眉,“怎麽又是土豆燒肉?”


    尤生興道:“您也知道的,製衣廠的食堂就這個條件,中午就兩素一葷,葷菜除了土豆燒肉,就是蘿卜燒肉。”


    尤父撇撇嘴道:“我都吃膩了,你媳婦兒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已經開始懷念兒媳婦兒做的飯了。


    “……”


    尤生興還沒有跟父母說,顧紅梅要跟自己離婚的事兒。


    她覺得顧紅梅和丈母娘這會兒都在氣頭上,等過兩天,她們氣消了一些,他再上門去認錯接人。


    她幾個嫂嫂不是都沒工作嗎?


    下次去的時候,他在提出幫她三個嫂嫂中的一個,在廠裏安排個工作,顧家人得了好處,自然也就不會再同意紅梅跟他離婚了。


    畢竟,這年頭一個正式工作,可就意味著鐵飯碗,沒有人能拒絕一份正式的工作。


    “我過兩天去接她回來。”


    “不準去接。”尤母端著碗筷從廚房走了出來,瞪著眼睛說。


    “給她臉了,你看著吧,你不去接她,她自己明後天就灰溜溜地回來了。”


    “一隻不下蛋的母雞,她還有理了。”


    聽見他媽罵顧紅梅是不下蛋的母雞,尤生興皺了皺眉,“媽你說話不要這麽難聽。”


    尤母哼了哼,沒有說話,把碗筷擺在了桌上。


    這廂尤家人吃上了午飯,趙長英一行人才到家。


    老大媳婦兒鄭蓉和兩個妯娌在廚房煮飯,男人們坐在院子裏聊地裏的活計。


    見老伴回來了,顧平山就問:“你們上午都去哪裏了?”


    老二媳婦兒上午回來拿水,就沒有看見她們人。


    “去了一趟縣城。”趙長英的語氣有些喪。


    “去縣城做什麽?”顧江問。


    顧秋雨忍不住道:“公公,爸爸,二爸,你們是不知道尤生興有多可惡,他跟小姑姑結婚之前,就去醫院裏結紮了。”


    “這些年小姑姑沒有孩子,根本就跟小姑姑沒有一點關係,姓尤的從結婚就在算計我小姑姑,給他的私生子當媽,給他養私生子。”


    “什麽?”顧平生驚呼出聲,聲音之大。


    顧江和顧河也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很快神色就從震驚轉變為憤怒。


    “出啥事兒了?”廚房裏聽見動靜的三人,都一臉驚慌地走了出來。


    顧秋雨又複述了一遍,鄭蓉有些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顧秋雨點著頭道,“幺爸給縣醫院的副院長打了招呼,讓我們去醫院,副院長親自帶著我們去查的。給尤生興做手術的醫生,都還記得他,我們拿照片給醫生一看,醫生就認出來了。”


    “他做手術的時候,用的還是他爸爸尤宏國的名字。”


    “天哪!”鄭蓉震驚地用手捂著嘴,一臉心疼地看著小姑子。


    “不對,老幺怎麽會想起讓你們去縣醫院查這個?”田英不解地問。


    尤生興這事兒,她們這些在家的人都沒想到,老幺一個相隔百裏,連尤生興都沒有見過幾麵的人,怎麽會想到呢?


    顧秋雨道:“當然是我幺爸聰明,聽我們說了小姑姑和尤生興的事,覺得古怪,起了疑心唄。”


    汪梅讚同點頭,“老幺一直都是我們家最聰明的,連這種事兒都能想到,老幺真的是……”她說著豎起了大拇指。


    要是換了老二,就算是讓他想破了頭,也不會想到哇。


    田英搖著頭道:“這個尤生興可真是狠,有了私生子就給自己做了結紮,還不讓別人生。”


    汪梅道:“要是他跟紅梅有了孩子,還怎麽讓他的私生子,順理成章的回家?一開始就在算計咱們紅梅了,覺得咱們紅梅農村的,文化程度不高,人老實好欺負。”


    “再說了有了自己的孩子,誰還心甘情願地給他養私生子呀?”


    趙長英瞥了二兒媳一眼,這個汪梅挺沒腦子,有時候又挺聰明的,分析得還挺透徹。


    “狗日的尤生興,敢這麽算計我妹子,害我妹子,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顧江隨手就拿起了靠牆放著的鋤頭。


    顧河也跟著拿起了扁擔。


    顧平山也站了起來,敢這麽算計他女兒,他饒不了尤生興這畜生。


    “先別急。”趙長英攔住了他們,“讓老三明天請個假,咱們一家子人一起去。”


    顧河:“對,一起去。”


    趙長英說:“尤生興這麽算計紅梅,他以後也不能生孩子,這個婚肯定是要離的。明天不但要收拾尤生興,還要把這個婚離了。”


    顧平山沉聲道:“必須離。”


    趙長英接著道:“尤生興耽誤了我們家紅梅這麽多年,他家裏的生活開支還花的是我們紅梅的工資,又毀了我們紅梅的一生,尤家必須要賠償。”


    汪梅眼睛一亮,“沒錯,必須要賠償。”


    顧平山皺了下眉,要尤家賠錢,會不會顯得他們顧家太貪錢了?


    “賠償就算了吧。”他說。


    趙長英眼睛一瞪,“憑啥就算了?要是算了,我家紅梅這些年,在尤家吃的苦,受得罪,被他毀掉的人生算什麽?”


    她才不怕人說她趙長英貪錢,她女兒這些遭受的一切,和被毀掉的人生,都必須要有個說法。


    “就是。”三個兒媳都讚同點頭。


    紅梅被尤生興這麽禍害,還連賠償都不要,就這麽跟尤生興離了婚,啥都沒有的回來了,那她遭受的一切算什麽?


    不是白白便宜了這害人的尤生興嗎?


    “賠償也是老幺說的,他可不想他妹妹,被人這麽算計禍害,毀了一生,到頭來還連個錢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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