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為民被看得頭都抬不起頭了,心裏也覺得自家媳婦兒這工作做得有問題,等回去了,他是要好好說說的。


    餘惠接著道:“而且這件事,牽扯到了營裏的戰士,又跟文工團的同誌有關,我覺得還是該找咱們軍區的領導處理為好。”


    “還跟文工團的人有關?”政治部的劉主任皺起了眉。


    餘惠點頭,“那些傳謠言的人說,是有人親口聽見文工團的女兵說,看見我和一個穿軍裝的戰士,在外頭拉拉扯扯,舉止親昵的。”


    戰師長的臉有點兒黑,好嘛,這謠還是文工團的女兵造出去的!


    “你沒錯,這事兒就該來找我們軍區這些大領導來處理。”戰師長用手瞧著桌麵,“我們軍區的文工團隊伍裏,竟然出了這樣的人,一定要嚴肅處理。”


    戰師長又讓人去把烏海,和文工團的團長,還有孫鐵英叫來。


    烏海正在訓練,聽見師長要見他,雖不知道是什麽事兒,但還是連忙過去了。


    進了會議室,看到在裏頭坐著的餘惠,烏海還怔了一下。


    他本就是個聰明的,想到早上聽王排長說的事,又在這人看到了餘惠,就知道戰師長為何把自己叫來了。


    原來,跟嫂子傳出謠言的人就是他自己。


    烏海壓著憤怒,向首長們行了禮。


    “首長們好。”


    戰師長點點頭,烏海收禮,又衝著餘惠喊了一聲:“嫂子好。”


    餘惠扯扯嘴角,“你也好。”


    他剛剛應該是從訓練場上被喊過來的,一身的汗,滿滿的荷爾蒙。


    “烏海,我叫你來,是有話問你。”戰師長看著烏海說,“五月二十號四號,你可是在從大集回來的路上,遇見你小餘嫂子,幫她把東西送回了家。”


    “是的,嫂子那天,扛著很重的席子,提著給孩子做的嬰兒椅,走得十分艱難。我吃過我們營長的喜酒,認出她是我們營長的新媳婦兒,就搭了把手,幫忙送家裏去了。”


    “到了家裏,嫂子為了感謝我,留我喝了碗醪糟雞蛋湯圓開水,喝完開水,我就走了。”


    “首長,這有啥問題嗎?”烏海說完又問了一句。


    戰師長搖頭,“沒有問題,是某些人的思想有問題,需要好好糾正糾正。”


    文工團的陳團長陳敏來了後,戰北方就讓她先坐著,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孫鐵英比她晚到十分鍾,她一路上都納悶,戰師長叫自己來幹啥?


    還想,是不是自家老周出了什麽問題,整個人都忐忑不安得很。


    進了會議室,她沒注意到餘惠,先向戰師長他們問了好,然後看向了自家老周。


    隻見,她家老周臉黑跟鍋底一樣,眼神中充滿了對她的不滿。


    孫鐵英心裏頓時就委屈起來了,自己哪裏做得不好了,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自己臉色看。


    正委屈著,突然看到坐在另一邊的餘惠,她頓時瞪大了眼睛,恍然間也知道了,自己被叫來的理由。


    “孫鐵英同誌,你是從誰的嘴裏,聽說小餘同誌跟烏海同誌的謠言的?”高政委看著孫鐵英問。


    孫鐵英眼前一黑,心裏氣急了,這個餘惠竟然跑到戰師長麵前來告狀,她、她這不是越級嗎?


    就算家屬院兒裏傳的那些事兒有不實,她完全可以找自己說呀,而不是一聲不吭的就跑來找軍區的領導們告狀。


    這不是顯得她這個婦女主任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嗎?


    “小餘不懂事,來麻煩各位首長了,這事兒我完全是可以處理……”


    戰師長打斷她的話:“你隻要說是從誰嘴裏聽說的就行了。”


    孫鐵英的肩膀頓時就垮了,領導這是不相信她能處理好這件事了。


    她直接把從誰嘴裏聽到的說了出來。


    戰師長立刻喊了自己的勤務兵,開著車去把人接來。


    人來了,就問她是從誰嘴裏聽說的,不管那人是在上班兒,還是在家裏,直接開著軍車去接。


    這種查造謠者的方式很硬核。


    被接來的人,心裏都很惶恐,見到這麽多大領導,更是腳都打閃閃,不敢有絲毫隱瞞,一問就直接禿嚕出來了。


    家屬院的人看到軍車,這麽一趟一趟的來接人,一個個都在想這是出啥大事兒了。


    當王苕花和劉琴被接來的時候,會議室裏已經站了三十多個人了。


    看到餘惠和家屬院的這些人,兩人都知道,自己被叫來是咋回事兒了。


    “就是劉琴跟我說,一個文團的女兵,親口跟她說,親眼看到小餘在外頭跟一個穿軍裝的男人拉拉扯扯,舉止親昵的。”把劉琴供出來的人指著她說,“還說,是王嬸子親眼看到,小餘把人帶進家裏,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把人送到了門口時,兩人還依依不舍。”


    劉琴盯著大領導們的目光,整個人都麻了,後背冷汗直冒。


    “我啥時候說看到小餘把人送到門口,兩人還依依不舍了?明明是你說的。”王苕花急得直跺腳,心裏恨死劉琴了。


    這些明明都是她說的,她往外傳的時候,卻往自己身上甩。


    “我都沒信的,是你說親耳聽文工團的女兵說的,還說小餘在鄉下的時候肯定就不安分。”


    “我、我……”劉琴嘴唇直哆嗦,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主犯之一已經找出來了。


    原本坐著的烏海,站起來說:“我那天從進門到喝完開水出來,不到半個小時候。我與餘嫂子一共就見過三次,第一次是營長結婚,那還是我見過嫂子,嫂子壓根兒沒注意到我。”


    “第二次,就是在路上遇到,幫餘嫂子拿了些東西送回家,被人看到造謠這次了。第三次誰於連長生日,餘嫂子幫忙做飯,我和連隊裏的其他兄弟離開時,兄弟們請嫂子出來,問候了一下。”


    “我實在是沒想到,做個好事,幫忙送個東西回家,竟然會被人造出這樣惡毒且荒謬的謠言來。”烏海一臉的失望,表情還有些委屈,一副以後都不敢,幫女同誌忙了的模樣。


    傳謠言的人,一個個的都低下頭,腸子都悔青了。


    今天可是丟死人了,這要是回去了,家裏那口子不得跟他們幹仗啊!


    “你先坐下。”戰師長抬手往下壓了壓,示意烏海坐下。


    “劉琴同誌是吧?”戰師長看著劉琴,“說吧,你是從那個文工團的女兵嘴裏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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