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闖進來的婆子給王鶴一敲了個警鍾,在這府中,他的勢力不好布局,幾日內才將自己的院子圍地水泄不通,連看門的小廝都換成了自己人。


    表麵瞧不出,林南溪的吃食不再從大廚房出,而是從小廚房裏來,除了王鶴一的人,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輕則打十板子後找人牙子,重則三十板子後找人牙子。


    林南溪的的幾個貼身丫鬟也都是經過養好了的,拳腳功夫不在話下,保護她綽綽有餘。


    這些事林南溪一概不知,她正在應付上門的林月茹。


    不知從何處的來了消息,林月茹在她睡醒後就一直候在院中,林南溪正想著打發了她去,就聽秋霜說與她一同來的會還有江曦月。


    “嫂嫂可好了些?”一進門,林月茹就直奔林岑音,夏菊趕忙上前擋住她。


    “林小姐稍退著罷,夫人體寒,您身上帶著霜,可別再沾著夫人”


    夏菊說的認真,林月茹抽了抽嘴角。這都申時了,哪裏來的霜,她身上還熱了一層汗呢,不過她慣會看臉色。


    “是我思慮不周,擾了嫂嫂”她後退幾步,抬起手中的匣子打開,裏麵一對金鑲寶耳墜在中靜靜躺著,“不知嫂嫂喜歡什麽,拿了些小玩意給嫂嫂”


    林南溪握著帕子的手收緊,麵露震驚。


    旁的江曦月看到她這樣,心中嘲笑,果然是小門小戶的,這麽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也能將她勾成這樣,看她頭上隻著素簪,果然平日裏沒見過好東西。


    江曦月傲然朝身邊的丫鬟頜首,丫鬟上前打開匣子,露出一整套的首飾,較之林月茹帶來的華麗不少。


    “夫人,這是給您帶的小小見麵禮,還望您別嫌棄才是”


    林南溪臉色複雜的看著他們,上前接過林月茹手中的匣子,手指劃過熟悉的耳墜,心中酸脹。


    這是姨娘生前喜愛的耳飾,姨娘去世後,林南溪清點姨娘財物,少了好些飾品和嫁妝,詢問過嫡母,說是給姨娘陪葬了,那時候林南溪也沒懷疑,隻是為何現在出現在林月茹手中。


    江曦月看林南溪略過自己走向林月茹那寒酸的耳飾,心中憤然,說話都尖銳了些,“夫人可真樸實,就連喜好都這麽的簡單”


    秋霜凝眉,上前扶住林南溪,帶著她回到塌上,才對江曦月道,“江小姐有所不知,夫人的首飾匣子多是精美飾品,看多了華而不實的東西,就喜歡簡單的”


    “你個賤丫頭,你說誰華而不實?”


    江曦月也不是個忍讓的脾氣,豎起眉抬手就要往秋霜臉上扇去,身後丫鬟趕忙拉住她,混亂成一團。


    “江小姐,奴指的是飾品”秋霜低下頭,答道。


    “曦月,算了吧,這個丫鬟也沒說什麽”


    林月茹也上前去勸道,得到了江曦月冷冷的一眼,茶也沒喝,甩袖離去。


    林月茹有心想跟林南溪坐坐說一兩句,看能不能等到王鶴一,隻是心中忐忑,匆忙告別追著江曦月去。


    院子安靜下來,夏菊趕忙出門吩咐將院門看好,就是那耗子進來也給扒了皮去。


    林南溪在江曦月要抬手時就站起,隻夏菊將她牢牢護著,她也沒插上話,這會兒心中一陣後怕。


    “秋霜,怎可如此魯莽,若傷著了可咋好?”


    “夫人放心,奴省得”


    唉,果然是王鶴一手下出來的,端著笑臉罵人,還不滲。


    晚膳時候,王鶴一差了人回來知會,說要晚些時候回府,讓林岑音別等他,先吃。


    簡單用了些,林南溪抱著匣子睹物思人,腦海中盡是姨娘帶著這副首飾坐在軟榻上看她和姐姐笑鬧,眼眶霎時紅了。


    王鶴一從外頭進來,徑直走到她身邊靠坐她身邊,感覺一身的疲憊都散了去。


    “今日回來路上碰到了林府的馬車,可是來過這邊?”


    聽到林府,林南溪驟然變了臉色,良久將匣子抬給他看,“姨娘的耳墜”


    王鶴一湊近她發間親了親,道,“自是送上門,怎的不讓人抓起來好好問問,以後旁的人別見了罷,少不得一些存了害你的心。你身子不好,那些個心思不正的人給你過了晦氣咋好”


    “隻是見見麵而已,不礙得事,可是林月茹與你說了什麽?”


    林月茹和江曦月那小心思她怎會不懂,來看她是假,來看王鶴一才是真,隻是才沒來一會兒,就讓秋霜氣跑了。


    王鶴一點頭“告了你一狀。小心思全寫在臉上,還想上馬車,讓王闖踹下去了”


    “會不會惹上事?”林南溪擔心這事會影響到他。


    王鶴一端起她的茶杯喝了口,“無礙,林府雖無恥但也要臉麵,不會隨意將這事說出,畢竟林府嫡女爬男子馬車被踹下,就夠讓人笑話的了”


    “當年你的死因查到了些眉目,與林家有關,與老夫人也有關”王鶴一頓了頓,斟酌開口,“還與我有關”


    “與你何關?”林南溪皺眉,見他苦笑,忙放下匣子安慰,“當年你在邊關,我在京城,與你有何幹係,是我遇人不淑罷”


    不舍他傷心,林南溪盡力給他分析,隻是越聽,他越難受。


    “因…老夫人想讓我回到張氏名下,我拒了幾次,蓋是惱羞成怒了”


    原來是這事,林南溪鬆了口氣,低聲安慰,“這與你無關,她若不想讓我活,你隻是個借口罷了”


    老夫人不喜她,林南溪占著二房的身份,為了顧著安伯侯府的聲譽,老夫人表麵不為難,私下裏沒少克扣。


    隻是林南溪很好奇,老夫人想讓她死的原因是什麽?


    “這隻是做給你看的借口罷了,與你無關,祈安”


    “到底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了罪”王鶴一抱著她,聲音低悶。


    “我從未受罪,眼睛一閉就成了陸以棠”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南溪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怎的又喝酒?可有吃過?要不要讓夏菊給你傳些?”


    “吃過了的,隻吃了幾杯酒,沒貪”王鶴一不想放開她,身上的酒味蹭到她身上,“明日去安國寺,可要一起?”


    安國寺屬皇寺,香火鼎盛,來往香客絡繹不絕。


    “去罷”


    “那…我今晚少胡鬧些,別讓佛祖知你起不來是因為為夫努力的”


    “休胡說”林南溪罵了句,推著他的手就要趕走他,讓他捉住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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