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設宴在城郊,趕上開宴就要早早出發。


    今日林南溪好好打扮了番,著青色秀蝶長裙,一頭青絲高高挽起,發間綠芳青雲釵簪與碧綠釵花兩相映襯,肌膚雪白,眼眸宛若琉璃,更襯容貌清麗脫俗。


    一下馬車,林南溪就感到身上若有似無的視線。太子少傅的夫人,很多人都好奇。


    秋霜給了拜帖進入府中,自有丫鬟引她進入內院。


    長公主乃當今聖上胞妹,自十五年前駙馬爺逝世,長公主未再嫁,隻聽說在別莊養了麵首。


    王鶴一為從二品官員,作為他的夫人,林南溪地位自然不低,隻不知為何丫鬟引著她往了未出閣女子那桌。


    林南溪未計較,安然落座,期間有過來噓寒問暖的夫人,看她坐在中位還有些詫異,調笑兩聲便離去了。


    百花宴,說好聽是欣賞百花的宴會,深究卻是一場相親會。


    不知是否湊巧,林南溪坐的這桌,有禦史中丞嫡親三女林月茹,也就是林岑音的侄女。


    林南溪還是二夫人時,這位侄女每年都會來拜訪她,端著是個乖巧的性子。多年過去愈發婷婷玉立,也到了說親的年紀。


    林南溪以前還妄想著,以後要是生孩子,要有個林月茹這樣的女兒,她心都要化了。看著林月茹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慈愛。


    林月茹並不知道她是誰,坐在這一桌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因著沒在各大宴會上見過,私以為是不得寵妾室的女兒或京城裏哪位大人的外室女兒,對上林岑音的眼中帶上的高傲。


    “這位是哪家的小姐?”端起麵前的茶盞輕抿一口,茶味濃鬱,比家裏母親常喝的還要香。看到林南溪今日的穿著,心中不滿。


    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也敢如此高調打扮。


    朝議太夫嫡女葉語君捂住嘴,輕笑一聲,湊到林月茹耳邊低語,“說不定是哪個商戶女給了銀兩得了函帖”


    “商戶的女兒?看著像,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兩人離林南溪很近,低聲說話她也能聽到,有些錯愕林月茹如今卻如此尖酸。


    剛要開口,高尖上嗓音的太監就喊了長公主到。


    長公主說了幾句客套話,眾人起身落座,相親會正式開始。


    王朝婚嫁相對自由,男女自由戀愛成婚比比皆是,極少數會為了家族選擇父母之命,林南溪前世就是被強壓上了轎子,兩次嫁人都非她所願,所以對於這種拉郎配不喜。


    吃了些酒,夏季燥熱的天讓她頸上出了一層汗,也快到了散宴時辰,林南溪扶著秋霜的手站起,到花園裏逛逛,醒醒酒,免得就這樣回去,王鶴一又借口拉她行那囫圇之事。


    白日裏去老夫人那請安,老夫人提了子嗣的事,林岑音閉口不語,老夫人砸了茶盞,說她想要王鶴一斷後。


    回到院中,林南溪想到王鶴一年歲,膝下還未有一兒半女,有些胸悶,那剛絕了要給他納妾的心又提了上來。


    午膳時與他提了一嘴,他以新婚就要納妾,會被有心人用作文章在聖上麵前摻他一本,他的仕途就沒了。


    林南溪最在意的是他的仕途,知他苦,唯有出人頭地身居高位,在侯府才有說話權,不舍他被欺負,又舍不下臉皮給他生個子嗣。


    說不定孩子已經在肚皮下了。


    被這個想法驚呆,林南溪再也無法安坐,多飲了些酒。


    公主府處處透著精致,小亭子都是繁花雕刻,月光皎皎,帷幔飄落,配上簇擁的鮮花,很是賞心悅目。


    沒有選擇坐在亭中,選了一個矮石坐著,欣賞著波光粼粼的湖水。


    “見到王鶴一的夫人了嗎?”


    聽到熟悉的名字,林南溪望著湖水回過神,與站立兩旁的夏菊秋霜互看了眼,三人眼中皆是茫然。


    “不知哪位是,或許沒來罷”


    熟悉的女聲,林南溪一下就聽出了是林月茹的聲音。


    “不,來了,負責抄名錄的管家說帶了兩個丫鬟”


    “哥哥,今晚帶了丫鬟的人多的是,我到哪裏去找”


    “不管你如何找,今晚都得找到”男聲停頓了一下,歎息一聲,“你也不想被祖父嫁給其他人不是?男子總是要納妾的,王鶴一養在姑母身邊十年,你與他小時還見過,總歸沾著一層親在,現如今王鶴一貴為太子少傅,你就算被抬為妾,也是不虧的”


    “況且,哥哥不想去邊疆,月茹,哥隻能靠你了”


    長久的沉默,少傾,林月茹才不甘道,“竟是歪門邪道,祖母要不害死姑母,現如今林府也不會走到如此地步”


    轟~


    林南溪大腦一片空白。


    “莫要胡說,姑母是心疾去的,與林家沒有任何關係”


    “姑母在世時,我們還能時常去看看,現如今已經連拜帖都不收了”


    “妹妹不急,隻要找到他夫人,哥哥自有辦法”


    “讓荷葉跟著你,她見過那位夫人”


    兩人又密謀了些什麽,林南溪已經聽不到了,她愣愣地注視著不遠處提著燈籠走遠的丫鬟,心中一片冰涼。


    呆坐了很久,直到一個小丫鬟找來,林南溪才扶著秋霜的手站起。


    王鶴一確實來接了她,詢問著府中遇到的趣事,林南溪沒有心思同他說,隻淡淡應了兩句,頭腦混亂,不知該如何理清。


    林府一直有賣女求榮的傳統,人都說寧為勾欄院妓子尋個快活,也不願成為林府女眷被打上標簽,成為林府男丁仕途的鋪路磚。


    這麽多年了,林府靠著女眷成功將成年男丁送入仕,就算無所作為,也能勉強掛個閑職,如今,“她”死了,還要利用王鳴謙嗎?


    不知不覺,林南溪落下淚來,她為自己不甘,為姨娘姐姐不甘。


    王鶴一心痛到了極致,望著默默落淚的小婦人,將她拖到自己懷裏,直接抱了個滿懷。


    手指輕輕在車壁上敲幾下,一道黑影閃過,消失在馬車邊。


    “夫人,莫哭,為夫不會讓人給你欺負了去,都是些不長眼的東西,就是那長公主,為夫也給你拔了她的牙”


    “莫要胡說”林南溪趕緊捂住他的嘴,這種大逆不道的怎能說得,她眼上裹著淚珠好生可憐,語氣輕輕柔柔,“官家豈是你隨意議論的,今日這話我就當沒聽到,可不許隨意在外胡咧”


    “好,都聽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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