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躺在床上,許念怎麽也睡不著。


    許念是知道賀州對自己的感情的,賀州對許念很好,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姿態,比家人對她都好。


    上工時許念偷懶,賀州做完自己的那一份,還會幫她做。


    她生病的時候,賀州還會買些小吃食讓許剛帶給他,她去找何清言的時候,晚上回的晚了,賀州會和她“偶遇”送送她,偶爾帶一些她從沒見過的東西。


    雖然這些東西都被她送給何清言了,何清言又送給知青點裏的知青了。


    悄悄打開房門,小心沒有驚動熟睡的家人,許念裹著厚厚棉衣坐在院子裏。


    皎潔明亮的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地很長,許念深吸一口氣,一股清冷深入四肢百骸。


    放空頭腦不去想其他,任由冰冷的風吹在身上,纏繞身邊,不一會兒,許念已經感覺到腳有些涼了。


    不想明天感冒,她站起轉身準備回屋,剛轉身,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在她身後。


    許念瞳孔驟縮,尖叫聲就要破喉而出,身影的主人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


    “別叫…”


    來人低沉的聲音壓在許念耳邊,許念渾身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發冷的兩隻手扯開那隻大手,許念壓低嗓音“賀哥,你怎麽來了?”


    賀州後退兩步,跟她拉開距離,許念身上的香味讓他有些恍惚。


    “給你送點東西…”


    “是什麽?”


    許念好奇的看著他提在手上的東西。


    “吃的”


    聽到他的回答,許念內心雀躍,她喜歡吃。


    兩人說話很小聲,還是驚醒了另一間屋裏的人,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許念拉住他的手進屋鎖上門。


    “噓…別說話”


    沒有點燈,許念摸黑把賀州帶到屋裏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則坐在床上。


    “咚咚咚”


    房門被小心敲了三下,許母的聲音在外響起,“妮兒,睡了嗎?”


    “還沒,娘,現在睡了”


    “剛剛是什麽聲音?”


    “我起夜上廁所”


    “好,早點睡”


    門外的人離去,許念鬆了口氣,等了一會兒,確定許母真的睡著後,她來到桌邊正要點燈,全然忘記了剛剛匆忙中將賀州拉到哪個椅子上了。


    “賀哥,你在哪?”


    “這裏”


    有氣息噴在她的臉上,許念嚇了一跳,慌亂往旁邊閃,手撞上了桌子,她痛呼出聲,腳踩了賀州的腳幾下,跌坐在賀州腳邊。


    這一撞可不輕,許念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坐在地上動都不動。


    賀州急了,兩隻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提起來放在床上,點燃桌子上的燈,看她的一滴滴眼淚從眼眶裏滾了出來,心疼不已。


    “對不起念念,哪裏疼?”


    “手疼…”


    許念抽噎著,拉開袖子,手磕到的地方已經黑了,淚水順著下巴滑落,在臉頰上留下一行淺淡的淚痕,顯得楚楚可憐。


    他抬手輕輕擦掉滑落在她臉頰的淚水,指尖忍不住放在身後碾了幾下。


    “你等我…”


    留下這一句話,賀州打開門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過了一會兒,賀州喘著粗氣又翻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個盒子。


    活絡油清涼刺鼻的味道一出,許念就轉過了頭,嘴唇撅起一臉不開心,她不喜歡這個味道。


    “擦這個,好的快”


    賀州將活絡油打開放在床邊,看許念不為所動,有些無措。


    “擦這個藥要揉開,很疼”


    上次被鄭詩曼推到磕到了額頭,許母給她擦藥,疼地她直哭,第二次就不再擦了,等著七天淤青才慢慢散開。


    賀州皺起眉,好像確實是這樣。


    “輕輕的,沒關係”


    “那你幫我擦,一定要輕”


    任性地命令著他,許念伸出手遞到他麵前。


    柔白的手在燈下更顯白,白皙細膩,讓賀州心跳加速。


    “好”


    許念另一隻手抓著袖子捂住鼻子,看著自己纖細的手腕與賀州黝黑的大手形成鮮明的對比,悄悄紅了耳朵。


    賀州渾身僵硬,抓著許念手腕的手僵硬的勾著,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塗開活絡油,他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


    賀州已經把力氣放地很輕,許念還是覺得疼,剛哭過的眸子又溢滿水珠,賀州聽著她嬌氣的呼痛,心跳都快跳出來了。


    比他執行任務時,被敵人包圍時還要快。


    “不塗了不塗了,太疼了”


    拍了拍賀州的肩膀,許念抽回自己的手吹了吹,活絡油味道太難聞,熏地她有些難受。


    “你幫我吹…”


    手中的柔軟豁然離去,賀州有些失落,正欲起身,許念又把手伸了過來。


    賀州抬眼看她,坐在床上的人臉頰鼓鼓的,漂亮的眼睛還帶著淚,紅潤的嘴唇撅起,很是誘人。


    他低下頭咽了咽口水,抓住她的手腕,輕輕吹著氣。


    緩過疼痛,許念已經有些困了,看著賀州都有些重影。


    揉了揉眼睛,許念迷糊中脫下外套放在床尾,拉上被子蓋到下巴上,抱著最後一絲的清醒對站在床邊的賀州說,“賀哥,走的時候幫我關好門,我怕冷”


    “好”


    許念眨了下眼睛,手腳冰冷讓她蜷縮成一隻蝦米,迷迷糊糊中睡去。


    清晨,許念醒來時,賀州已經離開。


    桌子上擺了兩包油紙包著的牛肉幹,看起來有四五斤,一包大白兔奶糖,還有一些幹果。


    許念將這些東西全部鎖在櫃子裏,避免被許母看到後挨罵。


    吃過早飯,許父和許母去地裏,許剛跟著小夥伴去玩,許念也出門溜達。


    路兩邊的樹,葉子已經全部泛黃,就連一向茂盛野蠻生長的草都發黃了。


    摘下一片樹葉,彈走上麵結的霜,許念漫無目的走著。


    水風村東麵有一座大山,裏麵有很多野雞野兔,還有猛獸,許念被家裏明令禁止過不準上山,菌子最多的季節,也隻能在安全的山腳下采摘。


    他們是怕許念身體差,遇上危險跑不快,山裏可是出過人被狼叼走的事。


    許念很惜命,一直都在山腳活動,就算幾次進入大山,也是跟著知青點的人一起,人多也不怎麽怕。


    此時山上進進出出很多人,他們都要趕在大雪封山時多撿一些柴火,要是能順便打一兩隻野雞野兔的更好。


    知青點的女孩們說說笑笑,高考恢複的事已經有了明信,他們都看到了希望,平日知青點壓抑的氣氛這時都明朗了。


    “唉…那不是許念嗎?”


    一位綁著兩個馬尾辮的人推了推正在撿栗子的鄭詩曼,“還有…何清言嗎?”


    聞言,鄭詩曼臉色一變,挎著籃子快速往山腳走去。


    “唉…詩曼,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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