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集團老總於洋對進軍淮海市場有些猶豫,他曾經跟興邦約法三章,不找興邦辦事、打招呼,隻做兄弟不做生意。因此柳青拿著淮海市四大博物館建設招標廣告來給他匯報的時候,一開始他是拒絕的。


    柳青絕對是個商界小妖精,她清楚的看到了中標這種規模的政府工程潛在品牌效應價值遠在承包建設項目盈利之上。你想在一個全國文明旅遊景區裏,人群摩肩擦踵的穿梭於五星集團建設的博物館中,那品牌效應得有多牛。


    “於總,這個項目我們必須得去衝擊一下,不然我們會錯失一次重大的商業機會,聽說滬商集團的賀建軍也在行動。”柳青抬出了於洋忌憚的商業對手。


    於洋頓時來了興趣,“在金陵幹不過我們,還想跑到外麵開辟根據地。”


    他現在對賀建軍越來越沒有耐心,幾乎每一次土拍,那個滬商集團總是和他過不去,不經過幾輪肉疼的加價肉搏根本拿不下項目。兩個公司開發速度,開發規模,資本實力幾乎都不分仲伯,讓於洋有時候心生既生瑜和生亮的感慨。


    於洋正在衝泡大紅袍,柳青把壺接過來,她對茶藝的駕馭要遠在於洋之上,大紅袍衝泡的要領是要用100度的沸水溫杯燙壺,提升茶具的溫度,這樣能更容易激發出茶葉的香氣,再稱出8克的茶量放進120毫升容量的蓋碗裏,用沸水懸壺高衝,第一遍茶水主要是洗茶,迅速倒掉後,繼續懸壺衝泡出湯三次,每次出湯時間控製在5秒。泡出的茶才好喝。


    看柳青泡茶是一種享受。


    於洋現在有些離不開柳青,大到決策小到衝茶泡水都是柳青在打理。柳青跟著他已經一年了,自從這個女人來了以後,於洋再也沒有找過女朋友,又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年輕的女孩表白。這姑娘美的都有些驚心動魄了,好多男人私下裏都叫她大柳青,一個大字總結的很傳神,像一個肉乎乎的水蜜桃,舉手投足之間都洋溢著性感和妖嬈。


    “於總,茶好了。”柳青彎腰把茶遞過來,深v領裏的風光將於洋的眼睛燙的突突的跳。


    柳青是何等人也,怎麽能覺察不到於洋的反應,沒有扭扭捏捏作出讓老總尷尬的動作,依然嫻熟的泡茶遞茶,今天於洋沒品出大紅袍的高香,反而是想起家鄉的太湖水,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


    茶不能無限續下去,會飽肚子。春色不能無限製的看,不解渴。


    於洋最終回歸到生意上來。


    “這樣吧,淮海的項目交給你來辦,最好是單獨成立一個公司運作,所有的盈利歸你。”


    對於職場人來說,這是天大的利好,等於是老放手給你一個施展手腳的平台。但是柳青要的不是這些,她要的是老板娘。


    “你這麽輕易放我出去呀?”


    “嗯?”


    “我這麽漂亮,走哪裏哪裏都有蝴蝶旋風。保不齊我也有動凡心的時候,到時你可別後悔。”


    柳青不想再等下下去了,她已經不那麽年輕了,需要趕緊把自己嫁出去。


    於洋鬧個大紅臉。


    “你看的上我這個半大老頭子?”


    “你不嫌我大,我就不嫌你老。”


    於洋已經完全按捺不住自己了,一把把女人摟在懷裏。


    “我就喜歡你大唻。”


    男追女萬重山。女追男隔層紗,吹口氣紗就掉了。兩人在辦公室滾起了床單。


    於洋從汗水裏爬出來時,一把又被柳青拉了回去。


    “我要跟你結婚,要快……”


    兩人當天下午就領了結婚證。


    結了婚和沒結婚的氣場又不一樣。現在柳青在五星集團說一不二。集團辦公會上,柳青布置淮海這一場商戰怎麽打:


    “要用田忌賽馬的思路打這場商戰,地質館、美術館、古生物館、植物館四大博物館,美術館是規模最大的,造價最高的,常規思維所有人都應盯著這個大項目,我要你們放棄這個項目。”


    會場嘩然一片。


    “滬商集團作風一向撿最大個的捏。這次我們要反其道而行之。放棄這個項目,但是我要你們在淮海營造這樣一個氛圍,我們非這個美術館不拿!這叫以弱馬戰對方的強馬,也叫聲東擊西。”


    於洋沒有說話,這樣做不是不行,但風險還是有的。柳青的風格狠辣,有賭的成分,但是他不好反駁新婚妻子的決策,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柳青接著說,“剩下三個博物館,地質館規模排行老二,我們要重兵拿下這個項目。以強馬勝中馬,植物館我們放棄,直接取投資規模最小的古生物館。以中馬戰對方的弱馬。


    幹什麽事都要有取有舍,取舍之間就是商道,放棄了最肥的肉好像我們是處於弱勢,但我們總體算下來還是挺合算的。有這樣一幅對聯你們要熟記:發上等願 結中等緣 享下等福 ,擇高處立 就平處坐 向寬處行。以後我們做生意就要結中等緣,平處坐。”


    於洋脫口而出,“好,好聯子,確實道盡了商道精髓。”


    老總一鼓掌,所有的人都鼓掌。雖然好多人對這個老總夫人水平將信將疑。


    五星集團這邊排兵布陣,滬商集團那邊也沒閑著。賀建軍兩條腿走路,一邊派人把南大設計院的設計師找來,深挖施工方案,分析出美術館和植物館經濟效應最大,因此賀建軍也采取的取舍戰略,重點打美術館,植物館其次,其他項目放棄。另一邊利用依瑪的關係去了一趟泇水村,將嘉恒的老家裝修了一遍,又置換了一屋的家具。外甥給舅置辦東西,任何人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賀建軍在拜訪淮海市建設局局長田亮亮時,無意間指著辦公室裏的春蘭空調說,“我給嘉恒叔也置辦了一台春蘭,老頭舍不得用。”


    田亮亮何等人物,表麵沒任何反應繼續和賀建軍談工作,心裏把這句話死死記在了心裏。


    開標時,賀建軍拿下了美術館和植物館項目。於洋隻拿下了地質博物館,古生物館被北京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公司拿下,據聽說那家公司僅僅成立不到四個月,說白了就是為了裝這個項目量身打造的皮包公司。


    田亮亮來跟市長匯報工作的時候,興邦明顯有些皺眉頭。


    “這家北京紅陽建設工程有限公司何德何能,也能中標?”


    田亮亮站起來點著法人孔偉輕聲說,“實在沒辦法,這是…的關係!”


    興邦的眉毛明顯往上一仰,“啊?你搞清楚沒有?”


    “搞清楚了,我在部裏同學親自打電話給我講的。”


    “哎呀,那就沒辦法了,施工的時候派個實力強的監理看著點,不行你把局裏的技術處派過去指導,中標是中標,工程質量馬虎不得。”


    “好的。”


    興邦扔給田亮亮一支煙。


    “哈哈哈,田大局長的活也不好幹呐!”


    “如履薄冰。”


    “嗬嗬,哦,對了,賀建軍為什麽能拿下兩塊最肥的肉,不僅是靠實力吧?”


    看著市長問的這麽堅決,田亮亮判斷賀建軍沒有找過興邦,而是走了迂回路線直接去了泇水。


    “也是沒辦法,滬商集團實力擺在那。”


    “你信不信,這中標公告一發出去,又有多少人說我興邦搞動作,切蛋糕!賀建軍和我有割舍不斷的親戚關係,這一點無法否認,你叮囑賀總,不要太高調,別給我惹事。”


    “好的,市長,我會安排好的。”


    第二天於洋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哈哈,老弟啊,我們很榮幸能到淮海市搞工程建設,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項目給你建的漂漂亮亮的。”


    “感謝哥哥。歡迎到淮海市投資興業。”


    於洋很高興興邦能主動邀請他去淮海市投資。“那好唻,你放心吧,我們很快就會把資金壓過去給你捧場。


    哈哈,我們一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一意謀發展。不過這個賀建軍最近勢頭太猛了,壓著我們打,哥哥我有些吃不消啊。”


    “你放心,別的城市不講,在淮海市我們絕對一視同仁,這一點我可以給你保證。”


    “好,好,淮海見,就不打擾你了。”


    關掉免提,於洋跟老婆說,“你聽見沒?不是興邦的問題,你的商業策略有瑕疵。”


    “未必,人是會變的。”


    “再看吧,興邦是我鐵哥們,變不到哪裏去。這事算了,商業利益不能壞了兄弟情。”


    柳青沒說話,她心裏憋著一股氣。


    放下於洋的電話,興邦總覺得他話裏有話。這個賀建軍又搞什麽名堂。伸手撥通了老婆林玲的電話。


    “忙不忙?”


    “還行,怎麽啦?”


    “賀建軍和依瑪最近有沒有到咱家裏去?”


    “沒來過,你那個熊樣誰敢來!”


    “當幹部就得清清廉廉。”


    “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前幾天依瑪給我說她給老家裝修了一下。”


    “媽的,這個賀建軍,壞我的事。”


    “收起你那驢脾氣,大外甥給舅舅買點東西算啥,我說重新蓋一套房子都沒人說閑話。”


    “哎呀,你不懂,國強是國強,依瑪是依瑪,這個賀建軍是賀建軍!不是一回事!”


    “你掛了吧,我煩著呢。”林玲很不客氣的撂了男人的電話。


    聽著嘟嘟嘟的斷音聲,興邦很無奈。這個賀建軍他媽搞的有點過了,等哪天見麵了得敲打敲打他。


    秋去冬來,一場大雪覆蓋了淮海大地,千裏冰封,白雪皚皚。


    今年冬旱比較嚴重,有了這場雪明年小麥收成要好些,諺語說的好:今年麥子雪裏睡,明年枕著饅頭睡。


    小時侯興邦最喜歡下雪了,他喜歡走在大雪覆蓋的堰頭上,四處一片寂靜,粗大的林木穿了白衣服,風一吹,雪霧茫茫,不時有枯枝椏頂不住風雪的壓力從樹上斷裂下來,他就去揀拾這些枯枝回家當柴燒。小小的他總是樂此不彼的做這些事,累的渾身是汗也不想停歇。


    坐在小柴房裏烤著揀拾來的樹枝,火起來後再放入從野地裏挖出來的大樹樁劈柴,屋裏火紅盈盈,屋外鵝毛漫天,一家人圍坐在火堆嘮嗑,吃著烤熟的花生或山芋享受農家一年中難得的清閑和溫馨。


    興邦四點一刻從睡夢中醒過來,一時不知身在何處。起床時間還早,閉著眼盤算著這場雪對淮海科技穀開工儀式的影響,但願雪別再下了。迷迷蒙蒙中又睡了一個回籠覺。等到餘明過來敲門的時候,已經是七點了。


    趕緊洗漱下樓吃飯,老三樣:白米粥、白水蛋和一碟辣疙瘩絲。吸嘍吸嘍吃完趕,到市政府時大家正在大巴車前候車。興邦和大家打了招呼上了車直奔淮海生物穀。


    市東區房山東麵此前是一片破破爛爛的山林荒野地,市政府把這六平方公裏的區域規劃為淮海科技穀。泇山集團的生物醫藥亞洲研發中心和製造基地是科技穀進駐的第一家外資公司。占據了科技穀十分之一的區域。


    錢賓決定在這裏打造全球生物製藥頂尖的綜合體,萃集基因工程、細胞工程、發酵工程、酶工程、生物芯片技術、基因測序技術、組織工程技術、新藥研發、生產銷售為一體,總投資5億美元。


    兩個月前,錢賓講要在淮海投這個項目的時候,興邦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感覺淮海市一下跨入全球生物製藥一線是不是有些懸乎?錢賓為什麽要選擇我們這個絲毫沒技術儲備和基礎產業的二線城市呢?上個禮拜江南工程大學校長魏建麗來市政府開協調會的時候,興邦才知道這所大學將向國家科技部和工信部申請興建一所銀河超級計算中心,需要配套一條電力專線和兩座11萬伏的變電站,專線專電隻有政府有實力搞這基礎設計建設。興邦才恍然大悟,錢氏家族名不虛傳,能量很大,錢賓之所以敢把生物製藥研發中心扔在這荒山野嶺地,主要是看上了這個超算中心。


    超算中心是個新鮮玩意,美國佬稱這玩意是上帝之手,可以創作出任何東西。是黑洞式的科學研究加速器。


    生物製藥也毫不例外的開啟“it製藥”的新世紀。全球各大藥廠都風靡用超算來進行化學物質模擬實驗,高效地製作預期治療效果顯著的藥。比如頂級製藥公司用超算功研發新型抗癌藥物,研究人員以對癌細胞增殖發揮重要作用的蛋白質為切入點,利用超級計算機模擬計算能夠有效抑製癌細胞增殖的化學物質。癌細胞特具的蛋白質與可能有效的藥物結合的情況以及對體內水分的影響極為複雜,隻有超級計算機精密的模擬實驗才能使之成為可能。


    既然超級計算機是生物製藥的核武器,那些全球製藥巨頭凶猛無比,殘酷而變態用巨資壟斷超級計算機資源,讓競爭對手倒在現在生物製藥複雜而又必不可少的的巨量數據計算麵前,最可怕的是即使你找到了合適的超級計算機資源有時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無空不鑽的技術間諜早就把你的底細盜的一幹二淨,讓你淪為為他人打義工的跑腿。


    錢賓從不打無勝算的牌,他鉚準的就是江南工程大學這套超級計算機中心,近水樓台先得月。


    別人給力,我們也不能慫。興邦當天就召集市長辦公會議,議定超算中心專電專送工程方案。第二天電力局進場施工。


    開工儀式上,錢賓並沒有參加,他委任的淮海生物穀研發中心主任萬方博士代表泇山集團參加了項目的奠基儀式。興邦並不在意這些禮儀上的東西,興高采烈的拿起鐵鍬對著奠基碑添了幾鐵鍁土。


    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金鳳凰。現在江南工程大學孵化了超算中心,超算中心引來了泇山集團生物製藥,生物製藥又引來了一產業鏈上的公司。淮海市科技穀一時塔吊林立,整個六平方公裏的土地上到處都是工地,到處都是企業。招商局的沈如煙對主動前來對接的公司有些應接不暇。她第一次碰到送貨上門的客商。


    市委汪書記並沒有參加科技穀的奠基儀式,這在官場上引發了小小的轟動,大家都在猜測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官場上無風不起浪。汪書記本來確定要出席的,昨天晚上他被省委的緊急電話召集到省裏去了,究竟是什麽事,連白海濤都不知道。


    第二天照例舉行的市委常委會也不得不推遲舉行。謠言越來越多,興邦根本不理會這些無聊的事,他正在為三環路建設資金的事苦惱不已。現在淮海市數十條進出城出入口天天堵的水泄不通,交通極其 混亂。要想富先修路。交通是經濟發展的重要基礎,也是國家優先發展的戰略重點,得想辦法把三環路建設提到市政府的頭號工程上來了。


    晚上白海濤到市政府二招興邦的住處。


    “宗市長,汪書記通知我給你通個氣,他正在省裏匯報工作,走得太急沒給你溝通。市裏的工作你統起來。”


    “哦,沒別的話了?”


    “沒有。”


    “據我所知,省裏最近沒什麽會啊,省委政府那邊我都熟悉的很。”興邦顯得很焦躁。什麽事也不應該這麽急啊。


    白海濤放低聲音說,“書記正在開一個高級別的會,可能是有關西部開發的議題,上麵有意派一批華東的幹部去支援西部,搞開發試點。”


    “你這信息準不準?”


    “我同學給我說的,屬於路邊社消息,所以一直沒敢給你匯報。”


    “好的,老弟。你辛苦了。哎,對了,還沒吃飯吧,今晚我請客,擼串,你去把餘明喊來,人多熱鬧。”


    “好的。”


    有時候可靠的小道消息遠比官方途徑透過來消息要早得多。


    就在興邦三個人擼過串的第3天早上,省委的一紙任命書在整個江南省體製內掀起了小小的波瀾:


    經批準,汪央同誌為川渝省副省長,免去淮海市委書記職務。


    但是對於誰繼任這個空缺隻字未提。淮海市有人開始猜測興邦是這一職位最有實力的競爭者,畢竟他這個市長的成績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何況人家還有一個曾經當過省委書記的老姑父。


    希望自己心裏也很掙紮。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他吩咐漁民跟自己去省裏一趟。


    餘明小聲說,“要不要帶上那張梁武帝那張禦用圍棋桌。”


    興邦愣了一下。


    “不用。”


    略一思索又說到,“你帶兩塊秦磚吧,挑好一點的。我要借花獻佛了。”


    “談不上,就是兩塊破磚頭,不是文人根本不感興趣。”


    餘明回家挑了兩塊完整篆刻文字的秦磚帶上。


    到了牯嶺路7號院2號樓翟柏濤家,正好是第二天上午十點。翟柏濤正在書房練習書法。看見興邦哈哈一笑。


    “我一猜今天你就得到。”


    “有點沉不住氣。”


    看見秦磚上的小篆翟柏濤戴上眼鏡細細觀看:


    四阿旁廣


    黔首大安


    “好字,好意。這是秦始皇搞政績工程爛尾的證據唻。哪來的這玩意?”


    餘明趕緊接話,“是老王頭贈送給我的磚頭塊,家裏還有一大堆。正踅摸著壘個鍋熗子燉地鍋雞吃。”


    “哈哈哈,這也算文物了,收藏起來以後能升值。”


    “除了文人,沒人喜歡這玩意。蓋房子都嫌色土。”


    “那我就笑納了,當鎮紙蠻好的。”


    在姑父家吃完飯,臨走前翟柏濤送興邦一幅封好的字畫。


    “半個月後再打開。”


    “諸葛亮的錦囊妙計嘛?”


    “差不多。”


    到石濤家時,石濤在後院小花園擺弄一株木芙蓉。


    “你們來的正好,我正缺勞動力,把這個園子土翻了。”


    興邦和餘明拿著鐵叉和鐵鍁翻地。石濤則拿過一把竹椅子坐在花壇邊擺弄那塊秦磚。這塊秦磚上刻的是:


    四阿旁廣


    天下歸一


    “秦始皇是個爭議極大的人,大功大過都有,我看還是功遠遠大於過。秦滅的快主要是他急於求成,暴政太過。”


    “那是,秦,二世而亡嘛。”


    “以史為鑒,可知興替。為政還是要為人民服務,不可一味求大功,苛政暴政。興邦,最近你在淮海市就幹的不錯,做了幾件實實在在的事。”


    “都是省委領導的好。”


    “哈哈哈,你別謙虛,工作是你們做出來的。隻要用心做事,上麵看的到。汪去西部搞經濟也是出於全局考慮,我們江南省要多為國家支援幹部。別說汪,上麵要你我們也照放不誤。”


    “嗨,我就是組織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哈哈哈。”


    省委辦公廳來接書記去處理一個急件,兩人也就勢告辭了。


    興邦很高興。雖然書記沒交底,但是這一趟來的還是很有必要的。


    “餘明啊,看起來這次來的還算趕趟。”


    “趕趟!”


    “住一晚,明天再走?”


    “都到家了哪有不進門的道理,我們又不是大禹。”


    “哈哈哈。”


    “我還住上次那家旅館。熟悉了都,環境還可以。”


    “好,明天五點我來叫你,下半夜別睡太死。”


    “放心吧市長。”


    興邦到家時,林玲娘倆正在吃飯。


    “吆,你怎麽又回來了,才走幾天?”


    “煩啦?今天不看你,我專門來看我兒子。”


    “爸爸,你得給我買一個大氣球,別人都有。”


    “別人有的,咱必須得有,買!”


    “你就慣著他吧,買那玩意幹什麽用。”


    “看啊,有些東西你看了還想看,看不夠!”


    林玲臉刷的一下紅透了,她知道男人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去去去,洗手吃飯去。”


    吃了飯,興邦一家出門去玩,在清涼山山門前碰到了賣氣球的,給宗旭買了一個氣球。孩子一路拍到清涼寺。


    看到有人抽簽,林玲說,“不行你也抽一簽?”


    “我不信這玩意兒。”


    “什麽信不信的,人家玩的就是個啟示,其實這個和西方的心理醫生是一回事,尋求的是內心的心理安撫,也是心理治療。”


    “那就來一簽?”


    “來!”


    興邦抽中了〔寶樹蘭芝〕簽,簽語:幹出風流已數春,


    如今前來問功名,


    而今大道雖雲變,


    斷不輕投浪裏人。


    兩人都是一愣,這個簽隱晦不明,一時難以悟明。興邦趕緊笑著說,


    “我得把這個簽放好,讓它保佑我。總之是不差,很好。”


    男人這麽一說,林玲又釋然了。前麵廣場上有很多小朋友在嬉鬧,宗旭興奮的跑過去加入歡樂的隊伍,他們在玩一個老鷹捉小雞的遊戲,老鷹就一個,小雞的隊伍卻越來越長,在廣場上彎彎曲曲的擺來擺去,老鷹每一次撲過來,廣場上都是一陣尖叫和歡笑。


    玩累了,回到家孩子很快就睡著了,林玲把孩子放在小屋的床上,興邦在大臥室已經等的急不可耐了,脫的赤條條的站在床邊等著女人。


    “呀,你不冷啊?”


    “不冷,一想起老鷹捉小雞我就興奮,現在咱也玩這個遊戲。”


    臥室裏的小雞腿早就軟了,老鷹伸把就把小雞捉到床上去了。


    早上一大早興邦就悄悄下樓了,走樓梯的時候他兩腿發軟,昨晚抓了四回小雞,有些過度了。


    到了小區外麵的招待所,餘明已經把車熱好了。


    “走,回淮海。”


    餘明一腳油門,車就竄了出去。


    八點鍾,車已經行駛在淮河大橋上了,太陽射在波光粼粼的淮河上蔚為壯觀。


    好一條大河。


    興邦搖下車窗,讓涼風吹進來。他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餘明,如果我調走了,你願意去哪個縣區?”


    餘明的心沉了一下。想了老一會說,“其實我不想讓你走!”


    “沒有不散的宴席,有散有聚嘛!”


    “那我去花廳,我女朋友舒婷在花廳縣。”


    “好嘛,你倆也算有緣百裏來相會了。”


    興邦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無望接淮海市書記的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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