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徹底停了,沒有雪粒子,隻有不大的西北風。


    炮老頭兒老秦帶著浩浩蕩蕩21名獵人,和43條圍狗頂風向著母豬溝進發。二十多裏的山路,前兩天的冰雪還沒融化,所有人蹚著“蹲褲襠雪”艱難地跋涉了小半天,在午後終於趕到了母豬溝山腳下。


    老秦領著李拐子、老張等人生火、烤幹糧、喝點水略作歇息後,重又忙碌開了。


    孫為民手裏的大黃作為頭狗,他驕傲的很,有心想要在李居安麵前賣弄,主動提出來。


    “這兒有傻麅子腳印,咱圍獵幾隻傻麅子唄,晚上吃烤肉,那小味兒撓撓的嘎嘎香。”


    麅子在興安嶺是常見的野生食草動物。


    傻麅子沒有攻擊性、天性膽小,而且是三五成群集體活動。最主要的是,麅子這玩意兒傻啊,一旦遇到危險隻會逃跑。哪怕傻麅子跑遠了,還非但好奇地跑回來再瞧瞧,剛才什麽玩意兒追我來著?


    傻麅子能輕鬆被打獵到,而且肉管飽,經濟價值還高。擱誰都想著給它來一槍。


    炮頭兒老秦點點頭,示意可以。


    李居安作為碼溜子,得使喚抬頭香去跟蹤和貼蹤,發現獵物去向。


    他對著大虎嗬斥一聲,攆山犬大虎看了他一眼,立馬心領神會,抬起濕漉漉的鼻頭在空氣中嗅著氣味,然後朝著一個方向快速小跑前進。


    秦炮生怕大虎出意外,喊上他帶著的大花,和二黑,讓兩條圍狗跟上大虎的腳步。


    他呼哨喊完,惡狠狠瞪了眼李居安,那神情像是對他十分不滿。


    “獨狗出去萬一出事兒,被野豬獠牙撅了肚皮,腸子掛在鬆針林那,狗痛得就不叫喚了,你喊都喊不回來。這天冷的會活活凍死。你自個兒的狗,你都不愛惜,還領抬頭香進山?”


    李拐子醉眼朦朧,哈哈笑道:“小兄弟,老秦又心疼大虎了。哎呦喂,他這幾年對大虎那是比對婆娘還親呐,寶貝似的當作眼珠子疼。”


    “你也別怪我老李多嘴。你出門多帶幾條狗,獨狗抬頭香出去,確實不安全,多兩條也好結個伴。”


    興安嶺野生動物極多,獨狗出門跟蹤,貼蹤,萬一碰上大規模野豬群就麻煩了,隻能悄悄的退回來,不然會被一大群野豬報複。


    若是碰上黑瞎子,抬頭香更得夾緊尾巴跑回來,生怕一個萬一被黑瞎子逮住掏襠往身下一坐。再靈活的圍狗,萬一被黑瞎子騎胯壓身下,那個叫有去無回。


    李居安直視炮頭兒老秦的眼神,說道:“大虎遭難了會提前跑,它要是沒回來我進山上崗子找它去。”


    一般獵戶帶圍狗,自家狗多長時間沒回來,能不知道麽。


    獵戶和圍狗自然也有默契,對自家狗多少本事也有了解,不然不會放任圍狗獨自上崗子。當然了最重要的一條是,他身邊隻有大虎一條狗,確實是沒有其他獵犬能做圍狗。


    炮頭兒老秦被懟的說不出話來,隻能重重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他。


    孫為民看著李居安和炮頭兒不對付,心裏笑嘻嘻,很是幸災樂禍。


    雖然秦炮常年臭臉,對誰都高冷的擺譜,但他還從沒見過秦炮討厭李居安一般,討厭別的什麽人。


    孫為民有心炫耀他問陸家借來的頭狗大黃,對著大黃吹了聲呼哨。


    “大黃,你也去嗅嗅去。趕杖還早著呢。”


    他要讓李居安知道,他借來的大黃,才是圍狗中的頭狗,才是打圍的主力。什麽攆山犬,什麽最強青川犬,都是奶奶個狗腿,在頭狗大黃麵前,屁都不是。


    大黃甩了兩下尾巴,應了聲,飛速竄了出去,朝另外的方向去尋找麅子。


    說起來,大黃找的方向也沒錯,作為低頭香,大黃喜歡散開來通過地麵來尋找麅子蹄印。在距山頂三裏左右的崗子後,大黃確實驚喜地發現,大雪嶺上全是野獸留下的足跡,其中還有這多隻麅子行走過後的新鮮爪印,爪印裏散落雪粒子聚攏在掌心,出現一條踏成的腳線。


    一條麅子道,被大黃發現了。


    這時候,大虎作為抬頭香,也嗅到了麅子道的路線。


    李居安和保衛科老張,李拐子等人在秦炮的指揮下,以麅子道為中心前後左右交錯、間距兩三米,挖出坑深二米五以上的六個“雪窖”。二十多個獵戶七手八腳前來幫忙,然後用大片硬雪覆蓋好窖口。


    李居安和另外兩個大哥,領著幾條獵狗循著麅子腳印多的“獸道”分頭鑽進山林,去尋傻麅子。


    這會兒,東邊林子有了響動。三、四隻棕褐色的麅子,炸著屁股上的白毛,順山跑了出來。


    孫為民終於等到他的趕杖活兒,也顧不得大黃還沒回來,他和幾個趕杖獵人埋伏在雪窖邊,遠遠的盯住麅子。等它們快要奔到雪窖跟前,趕杖的狗突然跳起高叫起來,兩邊埋伏的人也跟著跳出來喊叫。


    李居安聽到東邊林子裏的狗咬得厲害,獵戶大哥們也在“嗷嗷”地高喊。


    雪窖邊的人分兩幫,迅速俯身在兩側的淺溝裏,防止趕杖子冒仗。


    麅子受驚要跑。


    孫為民眼看就要冒仗,急得對準受驚的麅子大吼一聲。麅子也是傻,被吼的一嚇,竟然還真的不動彈了。


    他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頂上,放生大吼:“秦炮!麅子定死窩了!”


    在打圍中,隻要獵狗能迫使野豬停下這就叫定窩,如果定了窩,獵物又跑了,剛才定的那個窩,就叫花窩。


    現在,像是這頭麅子,被定窩不動,那這個窩,就叫死窩。


    接下來,該舉槍的獵人登場。


    炮頭兒老秦的獵槍,是雙筒獵槍,也是獵戶裏用的最多的獵槍。


    那個年代人們的動手能力特別強,獵槍子彈要自己做。雙筒獵槍是一種散彈槍,子彈是圓柱形,裏麵要裝填火藥和散彈。


    秦炮穩穩架槍上臉,對準定死窩的麅子心髒就扣動扳機。


    砰!


    一發入魂,小眼兒進大眼兒出。


    秦炮槍法極穩,近距離轟擊,直接讓麅子斃命,硬挺挺倒在雪地上不動彈。


    另外三頭驚慌的麅子,被猝然出現的人喊狗吠聲嚇得魂飛魄散,拚命似地沿著“腳線”奪路而逃,結果一個個掉進圍獵設下的陷阱雪窖裏。


    雪窖很深,麅子的整個身子都能全陷進去。


    一群傻麅子小蹄子使勁蹬到雪窖邊上也是白費氣力,拚了老命的掙紮,累得也隻能喘粗氣。


    孫為民炫耀般的驚喜大喊。


    “瞧見沒!哥我定死窩,拿下4頭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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