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在鬆崖道長身後的路郝,一路狂奔而來,累得氣喘如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我可是......我可是在半道兒上就撞見鬆崖道長啦!他定是已經算到了,提前出門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們能來得如此之快!”


    鬆崖道長微微頷首,緩聲道:“實不相瞞,自你們出門之後,貧道便起卦占卜,察覺此次行動暗藏變數,似有異物降生。故而貧道當機立斷,速速前來查看一番。”說罷,他目光一轉,凝視著眼前那被定身術困住、仍在死命掙紮的假萬成輝,接著言道:“果不其然,竟當真冒出一個異數。此惡靈乃是出自你們伏靈宗之物。”


    話音未落,鬆崖道長猛地將視線投向伏樂清,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寒意。


    伏樂清聞聽此言,頓覺如遭雷擊,渾身一顫,驚叫道:“什麽?這不是惡靈?怎會是我伏靈宗的東西!”她瞪大雙眼,滿臉難以置信之色,她從未在伏靈宗見過這種東西。平時見到惡靈他們都是選擇滅殺的,畢竟惡靈他們馴服不了,如果強行去馴服成為靈奴,稍有不慎還有可能兩敗俱傷。


    “你仔細來看。”鬆崖道長麵色凝重地說道,同時雙手如幻影般迅速掐動法訣。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一股強大的靈力從他指尖湧出,徑直鑽入那假萬成輝的身體之中。


    刹那間,隻見一道黑影從假萬成輝體內被強行拖拽而出。那黑影不斷掙紮扭動,發出陣陣刺耳的咆哮聲,但卻無法掙脫身上所纏繞的金色鎖鏈。顯然,這些鎖鏈具有極強的束縛之力,牢牢地將其困在了原地。


    伏樂清見狀,趕忙湊近前去一探究竟。順著鬆崖道長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終於看清了那惡靈額頭上的印記——竟是一朵跳躍著的銀白色火焰!


    “這……這怎麽可能?伏靈宗從來沒有人能夠馴服惡靈啊!”伏樂清滿臉驚愕,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要知道,在整個伏靈宗內,別說是普通弟子了,就算是她的師父伏靈宗的掌門,都未曾成功馴服過惡靈!


    然而,麵對伏樂清的震驚與質疑,鬆崖道長隻是微微一笑,反問道:“如果它原本就並非惡靈呢?”


    “什麽?”伏樂清一時間沒能理解鬆崖道長話中的深意,不禁愣在了當場。


    “他本是一隻剛剛修煉成人形的虎妖,曆經無數歲月的艱苦修行,好不容易才擁有了人的模樣。然而,他不幸被你們伏靈宗的弟子們所擒獲。將他與其他妖修一同囚禁在了一個封閉的空間之中,並強迫他們展開一場生死決鬥,最終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局。而這隻虎妖,由於傷勢過重,沒能堅持到最後一刻。那些喪心病狂的伏靈宗之人並沒有放過他。他們用邪修的術法,強行拘禁住了他的靈體。將他的靈體日複一日、夜以繼日不停歇地折磨和煉化。最終使得他的靈體發生了扭曲,成為了一隻可怕的惡靈。”


    這些都是鬆崖施展法術,從這惡靈的識海深處提取出它的記憶所看到的。鬆崖親眼目睹了這隻虎妖曾經所經曆過的種種苦難,尤其是當他看到虎妖靈體被殘忍虐待的畫麵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慨之情。


    “他們......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麽?”伏樂清瞪大了眼睛,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盡管之前她曾聽到鬆崖說起過伏靈宗內有一些人為了追求力量而喪心病狂地收集妖修的靈體,但她始終秉持著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原則。在內心深處,她甚至還認為那隻是鬆崖這個臭道士故意編造出來嚇唬她的故事而已。


    然而,此時此刻,當她親眼目睹眼前那個靈體逐漸顯露出其真實模樣時——一個虎頭人身的怪物出現在她麵前,她所有的幻想都瞬間破滅了。那種震撼和恐懼讓她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伏樂清呆呆地站在原地,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個靈體,一時間竟然忘記了逃跑或者采取任何行動。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立刻去找師父問個清楚!


    想清楚後她猛地轉過身去,毫不猶豫地抬起腳,想要疾馳而出。然而,還沒等她跑出幾步遠,一隻強有力的手突然伸過來,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原來是路郝及時出手,一把將她拉住。


    他死死地拽住她,不停地用力搖晃著她的身體,同時大聲呼喊著:“你要去哪兒?去找你師父麽?你知道你師父在哪兒麽?你給我清醒一點!你都這麽大的人了,什麽都找你師父,萬一你師父哪天不在了,你找誰去?我知道你暫時難以接受自己所在的宗門裏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敗類,但你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把這種人給揪出來,將他們徹底鏟除!”


    “我……”伏樂清剛才氣上心頭一股腦往前衝,被路郝攔下來,被他搖得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腦袋裏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嗡嗡作響。隨著一陣劇烈的晃動,伏樂清突然感到一股清明之氣湧上心頭,意識也漸漸清晰起來。


    “哎呀!”伏樂清又驚又怒,奮力掙紮著想要擺脫路郝的束縛,“你先放開我!你再這麽搖下去,我的腦子都要被你搖勻啦!”她一邊嚷嚷著,一邊使勁兒掰開路郝緊緊抓住自己雙臂的手。


    路郝見狀,意識到伏樂清已經清醒過來,於是連忙鬆開雙手。他關切地看著伏樂清,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抱歉啊,我隻是想讓你盡快恢複神智。”


    伏樂清揉了揉被路郝捏得生疼的肩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望向站在一旁的鬆崖道長。隻見鬆崖道長正一臉凝重地注視著他們,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臭道士!”伏樂清氣呼呼地衝著鬆崖道長喊道,“你知不知道做出這種事情的是哪些伏靈宗的敗類?我一定要替師父好好清理一下我們的宗門!絕對不能讓這些無恥之徒壞了我們伏靈宗的名聲!”說罷,她緊握著拳頭,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這我怎麽知道,這需要你自己去查!”鬆崖說著還上下打量了一眼伏樂清歎了一口氣說道:“什麽清不清理門戶的,你還是讓你師父去吧,你去隻會去給他們多提供一個靈奴而已。”


    “你!你瞧不起我!”伏樂清發怒了要上前去和鬆崖理論一番。


    看著伏樂清似要與鬆崖道長爭論個你輸我贏,萬成業趕緊開口打斷他們:“關於你們之間的那些事情,暫且先擱置一下吧。現在當務之急,我們得弄清楚地上這位到底是誰?畢竟,他才是目前最為關鍵的所在!”


    順著萬成業的目光看去,隻見地上那個假扮成萬成輝模樣的人正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動也不動。萬成業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擔憂,生怕這個人已然沒了氣息。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輕輕搭在了那人的手腕處,仔細地探查著脈搏。過了片刻,萬成業稍稍鬆了一口氣,因為他感覺到此人雖然脈象微弱,但仍有一線生機尚存。隻是,以這樣的狀況來看,能否將其救活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此時的鬆崖在聽到萬成業的話語之後,也趕忙走過來蹲下身去,對地上的人進行了一番細致的檢查。隻見他先是翻了翻那人的眼皮,又查看了一下身上的傷口,最後眉頭微皺,從懷中摸索出了一顆色澤圓潤、散發著淡淡清香的丹藥。毫不猶豫地,鬆崖將那顆丹藥塞進了那人的口中,並輕聲說道:“此人遭受惡靈侵蝕,再加上傷勢過重,怕是難以救治了。我這顆丹藥隻能暫時讓他回光返照一會兒,趁著這個時候,如果你們有什麽問題想要問的,就趕緊抓緊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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