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叢筠清了清嗓子,語調緩慢地將契書念了出來,不一會兒路郝便將契書重新寫好。


    萬叢筠接過契書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就在末尾簽上自己的大名:萬叢筠!


    然而路郝和阮柒禾一看到這個名字都皆是身形一頓,眼裏都帶著一絲激動,阮柒禾率先開口:“小東家,你姓萬?”


    “對啊!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萬叢筠是也!”萬叢筠看著莫名有些激動的兩人,豪氣地說道。


    “那你爹呢?你爹叫什麽?”路郝隨即試探著問道。


    萬叢筠見兩人這不同尋常的表現,臉上瞬間帶著戒備,難不成是老爹的仇人?


    “你們到底是誰?”萬叢筠冷著臉問道。


    阮柒禾見她冷下了臉便知道是自己的表現太過異常,引起她的懷疑,雖然她並沒有什麽惡意。她站起身,對著萬叢筠抱拳作揖道歉:“小東家莫怪,我和這位公子是叔侄,之所以會激動,是因為我父親的哥哥也是姓萬,我們叔侄倆找了大伯許久,今日在這裏遇到姓萬的商戶,才想問一下看是不是我父親的哥哥。”


    “嗬”卻不曾想回應阮柒禾的隻有萬叢筠一聲冷哼,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阮柒禾和路郝,語氣不善:“叔侄?你倆莫不是欺我年紀小誆我?有穿的這麽好的叔叔和穿的這麽破的侄子?我萬叢筠那麽好騙麽?”


    她拍了拍手,幾個小二圍了上來,神情狠厲地說道:“今兒個你倆要是不交代清楚了,我讓你們走不出有風來!”


    看這架勢,路郝一步上前將阮柒禾擋在身後,戒備地看著圍上來的幾個人:“我可是路家的二公子,你們可要掂量掂量!”


    萬叢筠聞言更是眉頭緊皺:“雲滄縣那個路家?西北將軍的親外甥?”


    “沒錯!”路郝見她知曉舅舅那便不是無知之人,那她便不會輕舉妄動。


    “萬東家,你真的誤會了,路公子不是我的親叔叔,他是我父親的結義兄弟,我父親生前說他找到了自己的血親,他的親大哥,也是姓萬,還是經商的,所以當我們看到東家也是姓萬的時候才會激動,我們心存僥幸,萬一你父親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呢!這也是我父親生前的遺願,煩請小東家告知你父親的姓名。”阮柒禾從路郝身後走出來,誠摯地看著萬叢筠,懇求道。


    萬叢筠仔細分析著二人的身份和話,眼神不住地在二人身上打量,一會兒看他倆,一會兒又在望天,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才開口道:“我暫且信你們一回,你們倆跟我來,我們上去說。”


    言罷,萬叢筠讓小二們都下去,她帶著阮柒禾二人上了二樓,進了一間雅閣,讓二人坐下,她才對著阮柒禾冷聲開口:“你父親叫什麽?”


    “阮雲正。”阮柒禾毫不避諱地回答。


    “阮?”她才穿過來兩年,兩年前,她剛穿過來的時候恰逢她和她爹受傷被人抬回來,她被她爹護在身下傷的不重,不一會兒就醒了,而她爹大夫看了都連連搖頭,說她爹是受了刀傷還中了毒,他治不了,隻能準備身後事了。她才穿來自己什麽身份都還不知道,就麵臨著自己爹要死了,她也一臉懵地守著她爹,守了一晚上。第二日她那個被大夫判了死刑的爹突然活蹦亂跳地起來了。她當時都懵了,這是詐屍麽?


    她趕緊去叫人叫大夫來看,還是昨晚那個大夫,一把脈,連連稱奇,一邊搖頭說不可能,一邊又誒誒地叫,叫得她莫名其妙的。終於在她發怒的邊緣那大夫說話了,說了句她爹好了,就是身上的皮外傷還得治一下,毒已經沒了。


    毒沒了就好,她試探地問她爹發生了啥,她爹也一問三不知,甚至不知道他自己是誰。她內心當然是狂喜的,畢竟她穿過來也啥都不知道呢,就怕在她爹麵前露馬腳,要被拆穿了照古人的思維,那不得認為她是惡鬼占身了,不得燒死她啊。


    可眼下一個破碎失憶的爹,一個懵逼裝失憶的她,父女倆開局天崩地裂,連自己身份都不清楚,幸好還有個永遠的忠仆金叔。


    金叔第三日風塵仆仆地趕來,看到一臉茫然的父女倆,老淚縱橫。拉著父女倆惡補知識,終於她知道她是誰了,也知道了為什麽他們父女倆會遭此劫難了。在金叔口中她好像聽過自己老爹有找到自己的親弟弟了,所以洛京那個假二伯就想殺了她爹來個死無對證,他就可以繼續安心地做萬家家主了。


    萬叢筠在腦子裏搜索了一陣,發現金叔隻跟她說過親二伯姓阮但叫什麽家住哪裏他也不知道。他說當時都是爹親自去見的親二伯,連他也沒能跟著去,隻是以前遠遠的見過,並不知道姓誰名誰,她爹怕親二伯的消息泄露出去,會招來殺身之禍。不過聽這叔侄倆的意思,那個親二伯人也沒了?難道是消息走漏了?被假二伯殺了?


    阮柒禾二人見萬叢筠隻說了一個字便沒有下文,都比較焦急地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然而萬叢筠隻說了一句:“我並未聽我爹提起過他有個姓阮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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