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等等我!”阮柒禾趕緊跟上去。


    一進門阮柒禾就被觀裏的那一棵高聳入雲的百年老鬆深深吸引住。煙霧中的巨鬆像一柄巨大的拂塵,遮天蔽日的枝葉,將整個道觀的前院覆蓋住,些許未散的霧氣繚繞在鬆葉之間,蒼白的樹皮已脫落,在晨曦的光亮中樹幹似龍鱗一般。可謂是煙葉蔥蘢蒼麈尾,霜皮駁落紫龍鱗。


    “看呆了?”如同珠落玉盤般清亮的聲音響起,將阮柒禾拉回神。


    “這棵鬆樹可真壯觀!不愧是雲鬆觀,這名字取得真貼切。”阮柒禾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貼在巨鬆的樹幹上。


    “他可不止好看,以後你會感受到他的好處。先去取豆子吧。”鬆崖便叫了一個小道童,讓他去取豆子來。


    阮柒禾就在前院鬆樹下靜立感受著晨曦微光照到身上的暖意,用手貼在巨鬆上,耳朵附在手上,似乎能感受到巨鬆血脈流動的聲音。她似乎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周圍一切事物都化作虛無,隻有她一個人在這一方天地。


    鬆崖看著阮柒禾整個人都趴在樹幹上,眼神複雜,看來是注定要走這條路啊……


    不一會兒小道童就將豆子裝在小背簍裏拿給了阮柒禾,她提了提差不多有十斤重。她對著鬆崖道長鄭重地道了一個謝,便背著著豆子下山了。


    一路小跑終於下了山,在路過王嬸家的時候看到村裏那幾個長舌婦又聚在一堆,阮柒禾本想離他們遠一點,卻不曾想被王嬸叫住:“哎喲,柒禾啊你這是去哪兒弄了什麽東西啊?”王嬸邊說邊伸頭想往阮柒禾的背簍裏看


    阮柒禾背著豆子往後退了幾步,笑著說道:“嬸子,我這是去山上找的吃的,您也知道,昨日你們鬧得我家裏亂七八糟的,吃的東西也沒了,我這不隻能去山上碰碰運氣,挖挖野菜,不然這大夏天的本就熱,還沒吃食,那不過幾天人就沒了?”


    王嬸聽她說他們昨日去鬧搞得她家都沒吃的,便尷尬起來,自知理虧,也就隻能笑笑敷衍過去。


    見她不再說話,阮柒禾就打算走了,可旁邊站著的林家嬸嬸神神秘秘地開口:“柒禾啊,你大伯家兒子的事是真的麽?”


    “?”阮柒禾疑惑地看向她,“什麽事?”


    “哎喲,你不知道?村裏鎮上都傳的沸沸揚揚的了。”另外有個嬸子附和道。


    “我是真不知道,我一大早就去山裏了,怎麽知道鎮上的事?嬸子,你就跟我講講唄?”阮柒禾被她們說的都勾起了好奇心,靠近他們一些,想聽聽怎麽回事,難道大伯一家又在作妖?若真是這樣,她得打聽清楚,免得被打得措手不及。


    “哎喲(嚼嚼嚼)你是不知道哦(嚼嚼嚼),今兒一早我們去趕集,就看到鎮上好多人在那個茶樓外麵聚集(嚼嚼嚼,tui!)我們就好奇發生了啥?走近一看,嘿!原來是在聽書啊。我尋思著難道有新本子了?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在門口聽。(嚼嚼嚼)。還真讓我猜對了!”林家嬸子一邊嗑鬆子兒,一邊繪聲繪色的講著。


    “你們猜說書的講的什麽本子?”林家嬸子神秘一笑讓大夥猜。


    “不就是那阮飛鵬的事嘛!有啥好猜的。”有嬸子嗆聲說道。


    “去去去,你知道還不是因為你去看了的,人小柒禾沒看到呢,我是講給她聽的(嚼嚼嚼)。那說書人啊正講到精彩的部分,說有一阮家大郎在書院念書,(嚼嚼嚼)結果,嘿!念到春風樓那些女人的肚皮上去了。在春風樓就算了,聽說在南風館裏也有他的身影呢!”


    “哎喲!你怎麽什麽都說啊!柒禾可別聽啊!汙穢簡直是汙人耳朵,柒禾快回家吧,別理你林嬸子,她真是啥都敢說,柒禾還是小孩子呢。”旁邊站著的身著藍色衣裙的嬸子彎腰捂住柒禾的耳朵,嗔怪道。


    阮柒禾將她的手拿開,眼睛亮晶晶地問道:“春風樓是什麽地方?南風館又是什麽地方?”


    “哎喲!忘了我們柒禾還是個雛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家嬸子笑得直不起腰。


    “柒禾別聽她胡咧咧,反正這兩個地方都不是什麽好地方,你記住就是了。”


    “哦!”阮柒禾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啊,可精彩了!今兒張梨花兩口子跟著我們一起去趕集的(嚼嚼嚼)他倆自然也是聽到說書人說的(嚼嚼嚼)夫妻倆當即就推開人群衝進去,張梨花直接就上手撓說書人了。(tui!)邊撓邊喊著,是誰讓他亂嚼舌根汙蔑她兒子的。”林嬸子一邊說著一邊還模仿起張梨花的動作,做的是惟妙惟肖,逗得旁邊的其他人笑得直不起腰。


    “那真的是那個說書的汙蔑大堂哥的麽?”阮柒禾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又實在好奇之後的發展,見他們笑的差不多了,才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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