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中州大地,廣袤無垠的大乾皇朝那遼闊而深遠的管轄範圍之中,存在著一個平凡而又充滿生活氣息的人類世界。在這片充滿煙火氣的土地上,一位老人靜靜地躺在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溪旁邊的一塊大石上。


    他的衣著極為樸素,身上穿著的是用破舊布料製成的麻衣,盡管衣物簡陋,卻難以掩蓋他那一身超凡脫俗、仙風道骨的氣質。此刻,他正閉著眼睛,悠然自得地躺著,仿佛完全沉浸在了這午後寧靜而和諧的美好時光裏。


    在老人的身旁,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一頭青黑色的老牛正悠閑地低頭啃食著鮮嫩的青草。這頭老牛時而會抬起頭,用那雙溫和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躺在石頭上的老人,時而又會轉過頭去,好奇地打量著鄉間小路上那些勞作歸來、滿臉疲憊卻帶著滿足笑容的農民們。它的尾巴則不時地左右搖擺,輕輕地拍打著身上那些煩人的蚊蟲,為自己驅趕著夏日的騷擾。


    老人手中握著一把破爛不堪的折扇,雖然折扇已經破舊,但扇動起來卻依然帶著一絲涼爽的微風。盡管夏日的陽光仍然帶著些許的熾熱,但老人卻似乎並不在意。


    他一邊緩緩地扇動著折扇,一邊嘴裏不停地嘀咕著:“唉,也不知道那個丫頭到底有沒有找到那個人啊。我這把老骨頭都快堅持不住了。要是再找不到他,我怕是就要去見那幾個老家夥了啊。希望他能夠快點找到吧,這樣我也能早點擺脫這該死的天罰啊。”


    說著,老人緩緩地睜開了那雙眯著的眼睛,然後伸手扯開了胸前的麻衣,露出了一個令人觸目驚心的血洞。在這個血洞之中,一條條黑色的紋路仿佛正在蠕動著。


    仔細看去,這些紋路竟然是由無數條長著百足的蟲子組成的,它們正在一點一點地啃食著老人的血肉。而如果有人能夠看見他的神魂,就會發現他的神魂上也同樣布滿了許多螞蟻一樣樣的小蟲子,它們正在慢慢地吞吃著他的神魂。


    然而,在這肉體和神魂都遭受著雙層折磨的痛苦之下,老人卻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一般,依然悠閑地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難忍的表情,反而帶著一種超脫世俗的淡然和從容。


    就在這時,那頭青黑色的老牛也轉過頭來,用它那碩大的牛頭看著老人,竟然一邊吃草一邊開口問道:“老爺啊,為什麽一定要找到你說的那個人才能除去這天罰呢?”老人聽了這話,不由得瞅了老牛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哼!你一頭牛懂得什麽?這是天罰啊!是天道對我的反噬!”


    老牛以一種沉悶而不失恭敬的語氣緩緩道出:“老爺,我是一條龍啊,是混沌祖龍之子,隻是我此刻以牛的形象示人罷了。你曾言,我這真身恐怕會驚嚇到此地的人們,故此我才化形為牛,以圖安寧。可你至今未曾向我明言,為何非得找到那位特定之人,方能解除您所承受的詛咒呢?您已然強大至此,連我父祖龍都望塵莫及,甘願讓我成為您的坐騎,難道您自己就無法尋得解脫之法嗎?”


    老人聞言,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略帶幾分調侃地回應:“行行行,你是龍,行了吧,你這憨貨。但你可知道,真正的強大並非局限於一隅,這世間萬物於我而言,猶如螻蟻般渺小。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尤其是離開了我們腳下的天源星,那浩瀚宇宙中的強者更是恐怖絕倫。不過嘛,老爺我自然也不懼他們,隻是……”說到這裏,老人故意賣了個關子,沒有繼續往下說。


    轉而,他輕輕搖頭,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轉而言道:“罷了,那些高深的道理說了你也未必能懂。你隻需明白,昔日我無意間觸碰到了那個禁忌之地,那竟是天道之所在。不幸的是,聖族那些狡猾的家夥恰在此時撞見了我,他們貪婪成性,竟聯合魔族、靈族、神族以及諸多大勢力的老古董,妄圖窺探天道之秘。我那時太過天真,以為他們隻是想從中感悟一二,未曾想他們竟聯手設局,將我鎮壓,更可氣的是,他們竟聯手屠滅了天道。”


    “唉,那場大戰驚天動地,直接將那片聖地打成了混沌魔窟,天道更是被生生打散,化作九道本源,被他們瓜分殆盡。所幸我尚算有些手段,僥幸收取了一道本源。而他們因我而得天道之利,修為突飛猛進,卻讓我承受了天道的反噬,遭受千蟲噬身、萬蟻吞魂之苦,實在令人憤慨。”


    “然而,世間萬物皆有定數,此乃命運使然,亦是天地之大劫。天道既已隕落,這個世界必將經曆一番蛻變,孕育出一位應劫之人,遵循冥冥中的意誌,誓要奪回被瓜分的天道本源,重建天道秩序。而我,隻需找到這位命中注定的英雄,助他一臂之力,待到九大本源重聚之時,天道得以重演,我的詛咒自然也就能得以解除。”


    老牛在經曆了長時間的困惑與掙紮後,總算是恍然大悟,他微微歎了口氣,接著用低沉而懇求的語調說道:“那到時候,當老爺您成功奪回那混沌本源之時,能否請您高抬貴手,別打死我爹。畢竟,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是我血脈相連的爹啊。”


    老人聽後,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與無語的神色,他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這個事情,我說了可不算數。如果你爹到時候願意主動交出那混沌本源,自然不會有生命危險;可要是他執意不交,那即便是被打死了,也與我無關,出手的也不會是我。這事兒,我真的做不了主。”


    老牛聽後,似乎有些失落,他低下頭,發出一聲悠長的“哞”叫聲,似乎在訴說著內心的無奈與掙紮。接著,他再次抬起頭,語氣堅定地說道:“那你們還是打死他吧,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輕易交出那混沌本源的。他一生都在追求力量與超脫,那混沌本源對他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


    說完這句話,老牛便低下頭,繼續默默地啃食著地上的青草,仿佛要將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後。老人看著老牛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感慨萬千,他喃喃自語道:“唉,這世上有幾人願意輕易交出那種可以讓人超脫世俗、淩駕於萬物之上的東西呢?欲望啊,總是永無止境的。擁有了一個,便想要更多,這樣下去,遲早會天下大亂,苦的隻是那些無辜的凡人。人心啊,真是難以捉摸……”


    就在老人沉浸在無盡的感慨與思索中時,他突然有所感應,身體猛地一震,瞬間站了起來。他的眼神由剛才的渾濁變得深邃無比,仿佛能洞察宇宙乾坤的奧秘。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南方,隻見一束細小的白光衝天而起,如同流星劃破長空,轉眼間便衝出了南妖域,衝向了天源星之外,最終消失在茫茫的宇宙深處。


    老人凝視著那一閃即逝的白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與喜悅。他陡然間仰天大笑起來,聲音回蕩在空曠的田野上,嘴裏念著一句充滿玄機的詩句:“天地綻白破穹蒼,機盤墨紅點重光。紅黑交逢啟新世,蕩劫之人應運彰。哈哈哈……看來那丫頭即便現在還沒找到,但很快也會有所發現的,這樣就好,相信離我解除詛咒的那一天不遠了。”


    笑罷,老人突然收斂了笑容,眉頭緊鎖起來。他意識到,這天地異象非同小可,一般人根本看不到,但那些實力強大的存在卻很可能察覺到。如果他們好奇地前去查看,很可能會打亂自己的計劃。更何況,還有幾個小家夥也追著那丫頭去了南妖域,要是動靜鬧大了,也不好收場。


    想到這些,老人決定采取行動,轉移那些家夥的注意力。他瞬間閃身騎到老牛的背上,老牛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感到背上多了一個重量,不由得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背上的老人。它一邊嚼著草一邊問道:“老爺,你這是要幹嘛去?”


    老人順手給了老牛腦袋一下,笑罵道:“就知道吃!走了,回去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老牛聞言,咽下最後一口香嫩的野草,嘀咕了一聲:“你不是跟隔壁的張寡婦說出來放牛的嗎?現在又嫌我隻知道吃,真是的。”但它也沒敢耽擱,轉過身順著溪邊的田間小路往回走去。


    牛背上的老人聽到老牛的嘀咕聲,翻了個白眼,懶得跟它計較。一人一牛就這樣慢悠悠地走著,誰也不知道他們剛才的交談內容有多麽重要,幾乎關乎了整個天源星上所有人的命運。而這一切的變故與抉擇,都將在未來的某一天,悄然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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