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同細沙,轉眼間,夜幕已深沉,華府這座宏偉的宅邸亦步入了它寧靜的夜晚。府邸之內,一切都顯得那麽平和,唯有那些忠誠的值夜守衛,如同夜色中的守護者,一絲不苟地巡邏著,與大門口那盞盞搖曳的燈籠相互輝映。


    然而,在華府後院深處,有一處修煉密室,這裏是華府的絕對禁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密室之外,無人敢輕易涉足,即便是華府內部之人,也唯有華家父子三人,才擁有踏入這片神聖領域的資格。


    這間密室,不僅是華元秋平日裏閉關修煉的場所,更是華府珍藏無數珍貴陣法與功法的寶庫,其構建之精妙,用料之考究,無不彰顯著華家深厚的底蘊與不凡的實力。密室的每一麵牆壁,都精心鑲嵌著修煉所用的上品靈石,它們在夜色的掩映下,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此刻,在這密室的中央,華禹與華元秋父子倆正相對而坐,他們的身影在靈石微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堅毅而深沉。盡管夜色已深,但二人似乎並無絲毫睡意,反而正進行著一場重要交談。


    華禹望著眼前這位曆經滄桑的父親,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他輕聲問道:“父親,這麽晚將我喚來此處,莫非有要事相商?”


    華元秋並未立即回答,而是緩緩調動起體內的元力,隻見一股渾厚而磅礴的力量自他掌心湧出,猛地拍向腳下的地麵。霎時間,整個密室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激活,光華流轉,一道道繁複而玄妙的陣法瞬間浮現,將密室緊緊包裹,牆壁上的靈石更是光芒大盛,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


    見狀,華禹不禁眉頭緊鎖,心中滿是疑惑:“父親,您這是何意?難道在我們自家的府邸中,談話還會被人竊聽不成?”


    華元秋待一切布置妥當後,方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憂慮:“唉,我也不想如此謹慎,但今日那聖使的到來,以及隨後陛下所言,讓我不得不提高警惕。陛下的話裏話外,都透露出一個信息——我們與聖使交談的每一個字,都可能已被她所知。”


    “父親的意思是……”華禹聞言,心中更是驚濤駭浪,一時難以平複。


    “罷了,我也不多言,隻是以防萬一。”華元秋歎了口氣,隨即話鋒一轉,切入正題,“今日陛下透露,他並無十足把握能在聖使麵前第二次保住我們華家。這‘第二次’三字,已然說明聖使曾有除去我們華家之心。可我們與聖使今日方得初見,往日並無瓜葛,更無從談起得罪,她為何要置我們於死地?”


    華禹聞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良久,他搖了搖頭,表示無解。華元秋見狀,又是一聲長歎:“如果我所料不差,這一切的根源,恐怕還在你弟弟身上。”


    “弟弟?”華禹一臉茫然,顯然對此毫無頭緒。


    華元秋見狀,耐心解釋道:“更準確地說,是對你弟弟出手的那個神秘人。聖使之所以想要滅掉我們華家,是因為我們在追查那個人的下落。而我們之所以追查他,卻引來殺身之禍,隻能說明那個人對聖使而言,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或作用,甚至可能掌握著某些足以讓聖使不惜一切代價守護的秘密。因此,她絕不允許我們繼續追查下去。”


    說到這裏,華元秋稍作停頓,神色變得愈發凝重:“聖魂殿作為南妖域的巔峰勢力,其威嚴與實力不容小覷。而我們華家,雖算不上頂尖,卻也是聖魂殿麾下的重要力量。然而,聖使卻為了這個神秘人或其背後的秘密,甘願犧牲自己的下屬勢力,由此可見,這個秘密所蘊含的價值與分量,究竟是何等的驚人。”


    華禹在聽到父親華元秋的分析後,臉上寫滿了震撼。他未曾料到,這背後竟隱藏著如此錯綜複雜內幕。他緩緩地轉過頭,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不解,仿佛想要從父親那裏得到更多的解答與指引,於是開口問道:‘那父親,您具體的意思是……?’”


    隻見華元秋的目光變得異常凝重,他深深地望著華禹,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內心充滿了寒意與不甘。想當年,我也曾為烈陽帝國的繁榮與穩定貢獻過自己的力量,甚至不惜將我們華家世代相傳的所有珍貴陣法典籍都獻給了聖魂殿。然而,如今他們卻因為一個身份不明的神秘人,就想要將我們華家置於死地。我怎能甘心?是我還不夠強大,今日看到陛下那憤怒的神情,我猜測他在為我們求情時或許還遭遇了其他的變故,否則他不會如此震怒。’”


    ‘因此,接下來,我們華家還是要暫時按照聖魂殿的意願行事,不去主動追查那個神秘人的下落。但我知道,聖魂殿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肯定會繼續追查。所以,你必須更加努力修煉,隻有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才能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站穩腳跟,不再任人宰割。另外,我們還要時刻保持對聖魂殿動向的密切關注,如果某一天聖魂殿突然對某個陌生人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與重視,那麽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對你弟弟出手的那個人。’”


    ‘到時候,如果條件允許,你可以秘密地聯係上那個人,告訴他聖魂殿正在對他虎視眈眈,可能會對他下手。這樣做,或許能夠打亂聖魂殿的一些計劃與布局。既然他們想要滅掉我們華家,那我也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華元秋的話語中充滿了決絕與剛毅。”


    華禹聽完父親的話後,心中充滿了對父親的敬佩與讚賞。同時,他也感到一股熱血在胸中沸騰,覺得這件事雖然充滿挑戰與危險,但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報仇方式。然而,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不禁皺起了眉頭:‘那陛下那邊呢?他如此不遺餘力地保護我們華家,如果我們這樣做,豈不是會……’”


    華元秋聞言,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你放心吧,我能夠明白的道理,陛下自然也能夠明白。我們華家可能會因為一個人的原因而被聖魂殿輕易滅掉,那麽以後呢?陽昊陛下會不會也因為某件事而成為聖魂殿的犧牲品?他是一國之君,心中自有分寸與考量。好了,這件事就你我二人知曉,就當是一步閑棋吧。你知道該怎麽做,下去吧。’說完,他輕輕地揮了揮手。”


    華禹點了點頭,心中默默地回味著父親的話語與叮囑。他沉思了片刻後,便轉身離開了密室,心中充滿了堅定與決心,準備迎接未來的挑戰與機遇。\"


    第二日,天陽城內,昨日在醉香樓掀起的軒然大波仿佛被一陣無形的風吹散,街頭巷尾,人們的話題已不再聚焦於那場突如其來的風波。醉香樓的大門緊閉,掛上了歇業的牌子,拒絕了一切賓客的到訪,這一舉動讓眾多愛吃海鮮的賓客們扼腕歎息,紛紛捶胸頓足,遺憾之情溢於言表。


    然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城門口的景象也悄然發生了變化。原本駐守於此的孫將軍及其麾下侍衛隊伍,一夜之間竟如人間蒸發般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支全副武裝的守衛隊伍。他們繼承了孫將軍的職責,一絲不苟地守衛著城門,嚴謹地記錄著進出城人員的信息,分發著通行的令牌,一切看似井然有序,卻也透露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與此同時,在聖塔之下,一個隱秘的密室中,孫將軍與他的八名侍衛靜靜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他們的身體完好無損,沒有外傷的痕跡,卻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生命的氣息早已消逝。九人的麵容上,無不透露出極度的恐懼與痛苦,眼神中殘留著死前遭受巨大折磨的印記,仿佛在他們生命的最後一刻,遭遇了什麽難以言喻的恐怖經曆。


    而在聖塔之巔,因果鏡前,陽昊,這位烈陽帝國的君主,正恭敬地向天魁與那位紅衣女子——聖使行禮。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複雜情緒:“聖使大人,我已嚴格按照您的指示行事,對那九人的記憶進行了徹底的搜查。在過去的十日裏,他們所鎮守的四座城門,總計有兩萬餘人進出天陽城。”聖使大人剛剛自聖魂殿歸來,剛一回到這裏,便立刻命令陽昊將守城的士兵帶來,進行搜魂這一極端手段。


    陽昊在匯報之時,內心五味雜陳。那九人不僅是他的同胞,更是他作為帝國君主的下屬,是烈陽帝國的一份子。然而,僅僅因為他們可能目睹了針對華軒的神秘人物,聖使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竟不惜下令對他們實施搜魂,這聖使還真是為達目的不罷休,什麽都可以犧牲,就像華家,那他自己.......


    搜魂,這是一種修行者用以獲取關鍵秘密的極端手段,其過程痛苦無比,被施術者輕則精神錯亂,重則當場魂飛魄散,永不超生。陽昊深知此法的殘酷,卻也無力違抗聖使的命令,隻能默默承受這份內心的矛盾。


    紅衣女子見陽昊言畢便陷入了沉默之中,那雙明亮的眼眸中不禁流露出一絲不耐,於是她輕輕啟唇,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好了,這些都不過是螻蟻之輩,生死有命,若能為我們所用,為我們聖魂殿的強大添磚加瓦,那他們的死便是死得其所,無需過多掛懷。現在,你且將這兩萬人的大致情形細細道來,讓我心中有個計較。”


    陽昊聽聞聖使的話語,心頭微微一震,但這份驚異很快就被他深深壓下,轉而沉浸在搜魂所得的那一幕幕場景之中。他緩緩閉上雙眼,開始仔細梳理起那些紛亂的信息,過了許久,直到他覺得自己已經將這些信息整理得井井有條,這才重新睜開眼,緩緩開口:


    “這兩萬餘人皆是近十日內湧入天陽城的,然而今日離去的,卻僅有五百四十人。而根據我們昨日的詳細分析,那位神秘人物,極有可能就在這五百四十人之中。”


    陽昊的話語清晰而有力,他繼續說道:“在這五百四十人中,確切為修者的有二百二十二人。其中,法天境強者五人,天玄境六十八人,地玄境一百四十人,黃玄境七人。至於剩下的三百二十人,則皆為普通人。他們或是跟隨修者而來的商隊成員,或是修者的仆從,更有一些是從其他城池流浪至此的乞丐。”


    聖使聞言,輕輕頷首,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讚許。她接著問道:“那五位法天境強者,你可曾留意到他們的身份背景?”


    陽昊再次沉思片刻,這才謹慎地回答道:“那五人之中,有三位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一位中年男子,還有一位老者。由於他們都是法天境的強者,我們並未對他們的身份進行過於詳細的記錄,隻要他們在天陽城中不惹是生非,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聖使聽聞此言,突然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凝重:“三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如此年紀便能突破至法天境,這簡直是妖孽般的存在。而那個神秘人物,他手握斬斷因果的寶物,同樣也是一個不可小覷的妖孽。說不定,他就是這三人中的某一個。他們何時離開的?又是朝著哪個方向而去的?”


    陽昊連忙回答道:“他們是昨日傍晚時分,在城門即將關閉之際離開的。根據他們的行進方向來看,應該是朝著雲霄帝國的方向而去。”


    聖使聞言,微微頷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雲霄帝國,昨日傍晚……以法天境的修為,即便是一日一夜的疾行,也未必能走出烈陽帝國的範圍。以你的修為,此刻追趕過去,應當還來得及。你即刻出發,去探探這三個年輕人的虛實。你們殿主的意思是,此事盡量暗中查探,不要引起太大的波瀾。你到了那裏,就以請他們來我們聖魂殿做客為由,若事不可為,則速速返回。”


    陽昊聞言,心中雖有一絲忐忑,但更多的是對聖使命令的遵從。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隨即轉身離去。


    天魁長老目睹陽昊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他才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聚焦於身旁那位身著華麗紅衣、氣質非凡的女人身上,輕聲詢問道:“聖使大人,關於此次事件,我們尊貴的殿主大人究竟持有何種見解呢?”


    聖使輕輕側首,以一種深邃而神秘的眼神回望天魁,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她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我們殿主深思熟慮後認為,那位神秘人物不惜一切代價奪取那枚儲物戒,其中必定隱藏著對他而言意義非凡的寶物。然而,當我將儲物戒內所藏之物悉數稟報於他時,卻發現不過是些尋常之物,並無特別之處,故此點似乎已不再重要。”


    她略微停頓,似乎在整理思緒,接著繼續說道:“殿主大人推測,既然此人能夠擁有如此神秘且強大的寶物,那麽他必非池中之物,即便當下隱匿於暗處,不為人知,但擁有如此氣運之人,猶如潛龍在淵,終有一日會一飛衝天,展現出其超凡脫俗的一麵。”


    “若此神秘人已是強者之列,那他必定會有所行動,畢竟,真正的強者難以保持低調;反之,若他尚處於弱小階段,那麽即將到來的聖魂殿大比,便是一個絕佳的舞台,一個他無法錯過的崛起契機。這類命中注定擁有大氣運之人,往往會借此等盛會一鳴驚人。因此,我們隻需密切關注南妖域近期的動態,或是在大比中留意那些突然嶄露頭角的絕世天才,定能找到他的蹤跡。”


    “如此布局,我們暗中行事,那神秘的神物遲早會落入我們手中。當然,陽昊提及的那四百多名失蹤者的線索也不容忽視,你們需同樣重視,逐一排查,雙線並進,這樣一來,那神秘人就更難逃脫我們的掌控了,嗬嗬嗬……”聖使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誌在必得的自信與狡黠。


    天魁長老聽完聖使的一席話,臉上滿是欽佩之色,由衷地讚歎道:“殿主大人的智慧果然非凡,遠非我等所能企及。請聖使大人與殿主大人放心,我等定當竭盡全力,務必圓滿完成此次任務。”


    聖使輕輕點頭,表示滿意:“嗯,此處事務我便不再多做停留,我需要將這塊已收集滿因果之力的鏡子帶回,替換上新的,繼續我們的因果之力收集工作,這才是我們聖魂殿賴以強大的根本,務必妥善守護。待陽昊歸來,你隻需傳音於我,我自會前來。”


    言罷,紅衣女子雙手結印,一股無形的力量湧動,輕鬆地將那塊充滿因果之力的鏡子攝入手中,同時,一塊全新的因果鏡被安置於原處,與因果乾坤陣相連,靜靜地懸浮在那裏,等待著下一次充滿力量的時刻。


    天魁長老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後盤膝而坐,開始鎮守此地,而那位紅衣女子則在取走鏡子後,身形一閃,也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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