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區長一本正經地湊到林市長的耳邊,“這件事說出來可能對您的影響不好,要不我在您耳邊悄悄說?”


    他自己怕也不知道怎麽就鬼使神差說出了這句話,事後若是想起來,怕是想要一巴掌拍醒自己的心都有。


    林市長一臉嚴肅變成了一臉凝重,他朗聲道:“熊區長,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有什麽事情對我的印象不太好?”


    熊區長聽見林市長的話,嚇得渾身一哆嗦,“林市長,不是您想的這樣,我說的對您的影響不好,不是您犯了什麽錯誤。”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熊區長?”林市長顯然已經生氣了,“要是沒有什麽事情,就退下吧,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


    記者們的閃光燈越閃越激烈,他們本以為,明天的頭條隻能是千篇一律的扶植中小型企業新模式,沒想到,現在還有這麽一出比電視劇還要精彩的好戲,上演著。


    “林市長,我要舉報。”熊區長趕緊搖了搖頭,“我要舉報江州製造不良違法生產行為。”


    熊區長的話,一下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鴉雀無聲。


    他們這次來,興師動眾,所有人都是來見證,一個在市裏麵都能被當做典型模範的中小型企業是怎麽運作的。


    而且,這個企業,合作對象是整個江州最大的五金廠商,金石集團,推薦對象,是整個江州最大的官,林市長。


    熊區長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揭江州製造的老底,這不僅是不給金石集團麵子,不給金老二麵子,更是不給他們林市長的麵子。


    “還請您說一下,江州製造怎麽了?”還是那個針砭時弊的女記者,她的聲音一下子在鴉雀無聲的場地裏麵打破了這種有些怪異的寧靜。


    一時間,人群中就像炸開了鍋一樣,所有的記者們都不再沉默,都想要拿到這個頭條。


    林市長麵色鐵青,沉默了一會,終於說話了,“那你倒是說說,江州製造是怎麽了?”


    被熊區長的所作所為震驚的,還有楊蕭等人,就連見多識廣的金老二,都沒想到熊區長竟然破罐子破摔。


    “林市長,昨天在您來這裏之前,我恰好在市場部門的馮主任那邊,討論新政策和方針的實施問題,針對我省一些中小型企業存在的問題,進行探討和反思,恰好,就和馮主任,一起到江州集團來調查。”


    熊區長不緊不慢得說出了前因後果,他當然不能一下子把事情,而是要自然把自己脫身開去。


    “說重點。”林市長皺著眉頭。


    “接到附近村民的舉報,說江州集團附近的河流市場會出現嚴重的臭味,他們懷疑江州製造的排泄物不符合標準。”熊區長說著說著,歎了口氣,“經過馮主任的調查,確實了江州製造排泄物的重金屬含量超過標準的八倍之多,已經嚴重違反法律。”


    熊區長邊說邊注意著林市長的麵部表情,心中暗自做著盤算。


    “什麽!八倍?”林市長麵色沉重,瞥了一眼熊區長,臉冷冰冰的,沒再說話。


    “是的,重金屬鉻的含量達到八倍。”熊區長確定的說道。


    金老二聽見熊區長的話,冷笑一聲,“熊區長昨天的戲演的還不夠多,現在還要來出洋相,真是讓我意外。”金老二諷刺了熊區長一句。


    “到底怎麽回事?”林市長把頭轉向了金老二,發出詢問的眼神。


    “昨天,我們熊區長確實跟著馮主任來了,但是兩個人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檢查結果都是良好的,我不知道為什麽,熊區長現在在這裏自說自話。”金老二冷笑一聲。


    “金老,您應該看到昨天那份本來從江州製造拿出來的檢驗單,明顯是超標的,也不知道昨天誰給通風報信,讓江州製造逃過一劫。”熊區長話裏話,“昨天,我們已經查證了工人們,都承認江州製造的領導知道市場部門要來檢查,早已做了防備。”


    林市長聽著冷哼一聲,“熊區長,難道你要拿一件不確定的事情來搪塞我麽?請問,你有確鑿的證據麽?”


    熊區長在就想到了林市長會是整個態度,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又怎麽敢胡說八道,“江州製造的周圍是沒有一家化工廠的,能用到重金屬鉻的,隻有江州製造,那麽河水中超過八倍鉻元素,一定是江州製造排放的無疑。”


    熊區長說得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熊區長,我昨天就和你說,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公司,你大可以先查封,讓我找到證據,用真相說話。”楊蕭主動站了出來,歎了口氣,“沒想到,你就為了公報私仇,栽贓陷害,甚至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謊。”


    “我的話句句屬實,楊蕭,你不需要狡辯了。”熊區長甩了甩手,“這裏現在還輪不到你說話的時候。”


    楊蕭沒有再理睬熊區長這種小人,轉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林市長。“林市長,確實是有的企業存在排放問題,但絕對不是我們。”


    熊區長聽見楊蕭的辯解立馬反擊道:“證據確鑿,何必再多言。”


    林市長卻瞪了熊區長一眼,嚇得熊區長連個屁都不敢放出聲響。“楊蕭,你說,我給你解釋的機會。”


    “這片加工廠,實際上不是一個平地,而是一個坡地。”楊蕭緩緩道來,還故意看了眼熊區長已經變了色的臉,“我們周圍確實隻有我們一家五金生產戶,甚至可以說,這塊區域,都隻有我們一戶五金生產戶,但是鉻元素,卻不一定是要五金生產戶才會產生的。”


    “楊蕭——”聽見楊蕭的話,熊區長的臉色已經變得能擠出水來,他剛開口要反駁楊蕭,卻被林市長給罵了回去。


    “熊區長,別激動,一切等楊蕭說完。”


    “林市長,我們這,是整條河的下遊,在這條河不遠處的上遊處,有一間生產紙的工廠,那個排泄物的源頭,就是那家違法生產紙的加工廠。”


    楊蕭瞪了一眼熊區長,鎮定自若地說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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