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居裏。


    許紓和沐浴完出來,見陳知在屋裏,也是有些意外。


    今天她以為陳知不會來這兒呢。


    “我今晚同高公子吃了頓酒。”陳知主動開口。


    許紓和在他身邊坐下,“都聊什麽了?”


    肯定是有些內容想與她分享,才會過來的。


    果然,她問了,陳知就不疾不徐的將今日和高聿辭所談的內容,給講了一遍。


    聽完後,許紓和也挺高興,“高公子瞧著品行不錯,家境也好,他既然開了這口,說日後有生意會帶上咱們,定然不會是說笑,不過也別大意了,關係還得小心維護著。”


    “嗯,你放心,這些分寸我知曉。”陳知道,末了又問,“今日二哥二嫂吵架了?二哥去店裏支銀子,還與我發了幾句牢騷。”


    “是啊,今日吵得厲害,二嫂都說要回娘家呢。”許紓和接過新月遞來的布帛,自己擦頭發,“不過他們兩口子吵架,也礙不著我們的事兒,今日我去了二嫂那邊一趟,往後我就要幫著二嫂打理些家事了。”


    這叫陳知有些意外,放下茶盞道。


    “她肯給你分權?”


    從前陳知可是看在眼裏,自家這位二嫂,恨不得把婆母都給擠開了,獨掌整個陳家內宅。


    許紓和勾唇,戲謔道,“自然心裏也不舍得,但她更想騰出時間來生個兒子不是,況且,她不想理會公爹那邊,那個郭姑娘的事兒,巴不得有人頂上去,反正等萬爽齋那邊解了禁足,也會想法子把管家之權收回去的,用不著她愁。”


    如此一說,陳知心裏便也明白過來。


    確實,沒有兒子,一直是李明珠的心病。


    同樣的,已出嫁的親姐姐陳玉蓉,這些年也為懷不上二胎發愁呢。


    不過陳知也清楚,這兩邊情況雖是一樣的,根本原因卻不一樣。


    “二哥可曾告訴你,他身邊一個叫倩文的通房丫頭,有了身孕了。”許紓和又問。


    陳知斂眸,不大在意,“沒說,他向來不管這些,再者,才剛有孕,不知男女,也不知能不能生下來呢。”


    上輩子,這個叫倩文的通房丫鬟就運氣不好,胎大難產,生不下來,母子活活都憋死了,肚裏的孩子都不曉得性別。


    倒是叫人唏噓。


    但許紓和不知他心裏所想,隻當他說這話,是暗指李明珠手段狠辣,不會許那通房生下孩子呢,所以此刻便是輕歎了口氣。


    “這世道,當真是叫女子艱難,好壞全看那個肚子。”


    不論是李明珠還是陳玉蓉,為生不出男孩兒著急,這都是可憐可悲,再看這叫倩文的小丫鬟,懷上了都不知該喜該悲,甚至是春柳。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過來,可恨的人,也有她的可憐不是。


    感受到許紓和的情緒,陳知怕她難受多想,由人及己,便立刻低聲安慰。


    “你別想太多,我是不在乎這些的,將來無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都一樣疼愛,沒有兒子,閨女教養好了,也是一樣的。”


    這裏也不是哄人的假話,陳知想,若是生個兒子,糊塗如上輩子的他,或是像陳錦那樣不成器,倒不如有個像許紓和這樣可愛機靈的女兒。


    不過許紓和聽著嘛就是,我拿你當兒子,你想跟我生孩子,呸!


    但逢場作戲還得有,於是輕咳一聲,斂眸麵露嬌羞道。


    “說這些都還早,待我養好了身子,自然都會有的。”


    陳知也反應過來兩人此前的約定,麵上頓時也紅起來,畢竟他剛才那番話,說的好像兩人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似的,而事實上,至今還未圓房呢,故而忙打圓場,。


    “對,你的身子要緊。”


    語罷又站起身來,“我今晚還有賬簿沒看完,怕擾了你歇息,我去前院睡。”


    說完都不給許紓和再張嘴的機會,立馬就逃也似的離開了浮雲居。


    他剛走,梅香就從外頭進來道,“少爺,熱水備好了,您可以去沐浴了。”


    “不用了,他回前院了。”許紓和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梅香麵露疑惑,“這,怎麽又走了?”


    按理這大晚上過來,該留宿才是呢,別不是吵架了。


    心裏想著,梅香就擔憂起來,畢竟才見二少爺那邊吵過呢。


    看出梅香的心事,許紓和就道,“店裏賬目多,他晚上還要看賬簿,在這裏擾我歇息,就去前頭了。”


    聞言,梅香才放心了些,而等她正要退出去時,又被許紓和叫住。


    “明日你出門一趟,買輛馬車回來,另外再找個車夫,記住,馬車不打緊,這車夫一定要是可靠可信的人,日後要常跟著我出門的。”


    “是,奴婢知道了!”梅香正色,欠了欠身才退出去。


    從前許紓和不管家,想給自己添輛馬車得自己掏錢不說,還得看家中長輩的臉色,如今還沒撕破臉呢,她專門買一輛馬車自己用,好說不好看,顯得她這個兒媳婦嫌棄夫家。


    如今管家了,自然要添置上,而且還用公家的銀錢添,多省。


    往後要是馮氏說起來,那她就自己掏銀子補回去,如此馬車名正言順成了她的私產,反而更合她心意。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就眼下,許紓和更關心的還是生意上的事情。


    幾日的開業酬賓之後,才是真正看生意有沒有做起來的時候。


    還好結果喜人,這二次開業讓雲裳閣的名頭響亮了起來,店裏的生意比之從前好了不知多少。


    且陳知提出的以雲裳閣帶動胭脂鋪的計劃,也有所成效。


    隻不過起效不多,許紓和琢磨,還是因為產品不夠好的緣故。


    但這些不打緊,隻要有了一個成功的先例,往後幹勁兒就會越來越大,這些日子,陳知明顯就比之前看著要精神不少。


    那走路都帶風。


    每日回了府裏都要與她說生意上的事情,新想法也是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


    看他那架勢,是想把手下的鋪子,一一做改革,都更新更新。


    不過許紓和的意思呢,想法是好的,可路還沒走穩就要跑,怕是會摔跟頭,所以勸他還是先把目光放在雲裳閣和胭脂鋪兩處地方,其他的店,慢慢再做打算。


    陳知倒也聽勸,都答應了。


    轉而便和她說起了另一件事。


    “你可還記得我此前與你說的祁州鐵礦生意的事兒。”


    “不是已經勸了高公子別摻和麽,莫不是出事了?”許紓和立即問。


    瞧著陳知的麵色嚴肅,叫人有些擔心。


    不過跟著陳知卻搖了搖頭,“不是高公子出事了,是京都裏頭五皇子帶著一眾官員來祁州查案,查的就是這私販鐵礦案,如今城裏抓了好一批人,我擔心高公子,已派章平去打聽過了,沒有京城來的姓高的人被抓,隻是我這一時也沒聯係上高公子,他所住客棧的掌櫃說,前幾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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