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官?!


    這兩個字一蹦出來,馮氏當即就臉色大變,慌忙讓秋媽媽去攔下新月。


    見狀,許紓和就一臉不解的看向馮氏,“婆母這是做什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還不報官,萬一那幕後黑手再將魔爪伸向其他人怎麽辦?咱們府裏不說大人,就說孩童,二嫂膝下的妍姐兒可是比鈞哥兒還小呢,難保下一個被害的不會是妍姐兒啊!”


    邊說,邊看向李明珠,語氣焦急道。


    “二嫂難道不怕妍姐兒出事麽?這在食物裏動手腳,買通膳房的人,還能栽贓陷害,可見此人手眼通天,莫不是與咱們陳家有什麽過節的人,來尋仇了!”


    “弟妹你這可就是胡說了,咱們家素來與人為善,怎麽會有仇家呢。”李明珠麵上僵硬,扯出的笑比哭還難看。


    在她看來,許紓和眼下的狀態像是發瘋似的,都叫她有些手足無措了。


    馮氏冷靜些,抬手拍桌,“老三媳婦,我看你是魔怔了,這府裏的小事,報什麽官,你現在且老老實實同我說清楚,你有沒有指使秦婆子謀害鈞哥兒,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話說!”


    薑還是老的辣呀。


    許紓和瞥了馮氏一眼,心說李明珠雖聰明,還是沒有馮氏老練。


    馮氏若碰上的是個老實的內宅女子,還真能就此拿捏住,但許紓和不是,她可不怕馮氏這一套。


    “小事兒?在婆母看來,府中盜賊猖獗,主子被人謀害性命,這都是小事?”許紓和冷聲反問,眼神在秦婆子身上掃過,“這婆子口口聲聲說,我指使她謀害俊哥兒,我就這麽愚蠢,要害人性命還留下證據,不全給她銀子,偏還要新月給她一隻玉鐲?”


    語罷,又看向馮氏,“婆母不管其他,一口咬定證據確鑿,想逼我認罪,莫不是這秦婆子背後之人,是婆母您?”


    “許氏你休得胡言亂語!”馮氏被踩了尾巴,當即麵色赤紅,高聲嗬斥。


    許紓和才不懼她,“那就報官,我敢同這秦婆子一道公堂對質!”


    “你這是胡鬧!”馮氏怒目,“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你母家未曾教過你嗎?今日我看你是說不清鈞哥兒受害一事了,既如此,那就先關起來,等老爺和三郎回來了,再來審問,來人!”


    這黑鍋,馮氏是鐵了心,結結實實要扣在許紓和頭上的。


    周家人不日就到了,今天必須讓許紓和背好這謀害鈞哥兒的罪名,陳知就這麽一個兒子,沒有不心疼的,一定會與許紓和離心。


    且謀害庶子,就算是不和離,必定也會禁足受罰,接下來就沒有機會見到周家人,參與點收嫁妝的事。


    至於陳知,馮氏心裏有把握的很,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脾性她清楚的很,隻要沒有許紓和在中間摻和,讓陳知答應,由她來保管嫁妝,不是難事。


    到了她手裏,自然別想拿回去。


    而且往後陳知跟許紓和離了心,有了隔閡,就不會再聽許紓和的話,從此也該變回她手裏那個乖乖聽話的兒子。


    馮氏心裏盤算著這一切,眼底的狠辣愈發明顯了幾分。


    “誰敢!”許紓和看著馮氏帶來的幾個丫鬟朝著自己靠攏,便是一聲怒喝,“去報官,今日之事,必定有個交代!”


    整個陳家都是馮氏把控,且看馮氏這架勢,分明就是今兒想給她把黑鍋扣牢了,這要是不衝出去,怎麽找外援呢。


    新月和梅香本就趁這會子拖延的功夫,悄悄挪到門口了,眼下聽得吩咐,兩個丫鬟二話不說就往外頭奮力跑了出去。


    馮氏見狀,也是急了,“把她們給我抓回來,抓回來!”


    “婆母慌什麽,莫不是真怕官差來了,查出什麽不該有的來?”許紓和動身擋在門口,隨即目光掃向跪在地上的秦婆子,“這報了官,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秦婆子,你可想好了,去了官府大獄,你家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原本事情的發展忽然失控,就已經將秦婆子嚇的魂不附體了。


    如今瞧著新月和梅香跑了出去,又見許紓和是鐵了心要報官徹查,這會子更是完全慌了。


    忙是掉過頭來,跪著爬向許紓和的腳邊,哭著求饒起來。


    “奴婢錯了,奴婢知錯了,三少夫人和新月姑娘沒有指使奴婢害人,是夏荷,是夫人身邊的夏荷,她給了奴婢好處,教奴婢這麽說的,那夏荷與三少爺房裏的春柳姑娘是好姐妹,是她要為春柳報仇,想害三少夫人的!”


    此話一出口,馮氏的麵色就僵在了當場,手裏緊攥著的帕子,那眼神像是要把秦婆子給撕了。


    “三少夫人不能報官啊,不能報官,老奴家中上上下下將近十口人呢,老奴錯了,不能報官啊!”


    看著匍匐在自己腳邊,哭得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的秦婆子,許紓和目光冷冽,抬眸又看向馮氏。


    “婆母,這是怎麽一回事?我自知是被冤枉的,婆母應當也是被誣陷的吧,這為還婆母清白,真的必當報官徹查才是啊。”


    “這自然與婆母是無關的。”李明珠這會子回神,立刻上前來,握住許紓和的手,“好弟妹,你今日受了驚嚇委屈了,可婆母之所以這般,概是因為關心則亂,實在太心疼鈞哥兒的緣故啊!”


    末了又看向馮氏,“如今誤會是解開了,都是夏荷那小蹄子作祟,實在可恨!”


    計劃落空,馮氏自然是不甘心,可眼下秦婆子都說了,她還能怎麽辦?


    又跟著吵嚷她是冤枉的,再繼續往下深究不成?


    那追究到底,是誰在背後操作,馮氏可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這會子就是打碎了牙齒也隻能往肚裏吞,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是我不好,為著孩子一時衝動,險些冤枉了老三媳婦。”


    末了便轉身對著站在秋媽媽身後的一個丫鬟,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夏荷,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你既然和春柳情同姐妹,那我就成全你,今日起,你就和那春柳去莊子上作伴吧!”


    “夫人饒命啊,夫人饒命,奴婢不敢了,夫人...”


    夏荷撲通跪地,還沒來得及求饒幾聲,就被秋媽媽拿了帕子往嘴裏一塞,迅速給拉出去了。


    屋裏一時安靜下來,幾人麵對麵,都是各有心思。


    還是李明珠開口,“這鬧得,想必婆母和三弟妹都累了,婆母,我扶您回去歇息吧,鈞哥兒還病著呢,也是受不得吵鬧,弟妹啊,你也快叫人去把那兩個報官的丫頭追回來。”


    “對,我也乏了,都散了吧。”馮氏勉強道。


    不過就在她們預備離開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而有力的腳步聲。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陳知很快出現在了房門口。


    而她身後跟著的,正是剛才跑出去的新月和梅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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