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旗手們若想在踏出劍之花園後斬獲榮譽與聲望,首要之舉便是脫離胡普赫斯特聯盟。


    金與吉莉謹慎地抹去了所有與朗坎德爾家族相關的痕跡。他們身著的長袍,未繡有黑劍徽記,所攜行囊亦無任何標識。


    金的麵容細節尚未廣為人知,故而無需刻意偽裝。不過,他仍稍作修飾,改變了些許外貌特征。


    他將齊肩的黑發剪短。實則,他的相貌本就無足輕重。在公眾的認知裏,名為“吉莉·麥克羅蘭”的武者遠比金聲名顯赫。所幸她活躍的時期不長,因此也並非家喻戶曉。


    他們的身份證件上填寫的是化名:金·格雷與吉莉·皮特恩。


    盡管是假名,但這些通行證製作精良,足以讓他們自由出入佛蒙特州的首府。


    即便如此,胡普赫斯特聯盟中的眾人皆能輕易猜到他們是朗坎德爾家族的臨時旗手。胡普赫斯特與朗坎德爾家族的總部如出一轍,人們能識破他們的偽裝,也在情理之中。


    於是,金與同伴不得不奔赴朗坎德爾家族勢力鞭長莫及之處——海外的異域他鄉。


    “少爺,您的離去定會讓露娜女士黯然神傷,您派係的學員們亦會悲痛萬分。您當真要如此悄無聲息地離開嗎?”


    “沒錯。露娜姐姐本就灑脫不羈,學員們或許會反應過激。我又不是踏上不歸路,何必興師動眾地告別。”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跨越劍之花園的大門時,金與九名學員不期而遇。


    “哎呀,訓練不是已然開啟了嗎?澤德叔叔絕不會輕易饒恕你們逃課之舉。”


    “請少爺旅途平安!”學員們齊聲高呼,同時拔劍出鞘。金靜靜地凝視他們片刻,旋即,嘴角泛起一抹淺笑。


    “待我歸來之時,期望眾人皆能遠超我的預期。我不在的日子裏,不許有傷亡或退學之事發生。祝你們好運,逃課前來送行,可要做好接受懲戒的準備。”


    金與每位學員輕擊拳頭,而後繼續前行,踏出了花園。


    “真是奇妙。與往昔相較,感受截然不同。”


    前世,金在 25 歲時遭家族放逐,當時亦是這般離開劍之花園。但 15 歲的臨時旗手此次離去的氛圍,與前世判若雲泥。


    十五年的漫長歲月。


    金耗費了足足十五年,才艱難地獲取了五年的自由時光。對於自幼便擁有清晰意識的他而言,那十五年仿若無盡的長夜。


    金難掩興奮之情,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歡快的曲調。


    通常而言,賽隆給予臨時旗手的期限至多不過六個月至兩年,從未有長達五年之久的先例。在此期間,臨時旗手務必贏取榮譽與聲望,方能回歸家族。


    “父親賜予我五年的漫長時光,唯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期望我在歸來之前,能夠攀至靈力的巔峰境界。”


    毋庸置疑,金絕非對父親言聽計從的乖順子弟。他不僅誌在靈力的巔峰,更妄圖登頂魔法的至高之境。


    身處陵墓之中的賽隆暗自思量。


    “不知幼子能否獲取將朗坎德爾家族從齊普費爾家族桎梏中解脫的力量?我已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曉結果。”


    盡管賽隆憑借單劍之力晉入半神之境,卻依舊無法破除祖先與齊普費爾家族締結的契約。


    朗坎德爾家族唯一的希望,便是索爾德雷特的契約者——他的幼子。當然,此刻這希望猶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一日光陰轉瞬即逝。兩人漫步於森林小徑之上。


    多數朗坎德爾臨時旗手為博取名聲,往往率先奔赴馬米特無法之地。此地罪犯與不法之徒泛濫成災,仿若蟑螂橫行,為臨時旗手們懲治惡徒、贏取美譽提供了絕佳的舞台。


    金也曾斟酌將馬米特列為首要目的地。


    但他的初衷與旁人迥異。他並非意在馬米特懲治罪犯,而是去尋覓一位名為“希斯特”之人。希斯特乃金前世的魔法恩師,他急切地渴望與恩師重逢。


    然而,金深知不能因思念之情而虛擲光陰。


    “反正此生恩師恐難認出我。”


    金決意日後再去探尋恩師的蹤跡。


    於是,金毅然摒棄了馬米特,選定“阿金王國”作為前行的方向。


    “那是我前世殞命之地。”


    前世,金在睡夢中遭三名九星騎士突襲,所在城市毀於一旦,他亦命喪黃泉。幸運的是,那次死亡卻成為了命運的轉折點,讓他有幸獲得重生。


    “為何獨獨選中阿金王國,少爺?”


    “吉莉,你可曾涉足阿金?”


    “未曾去過。”


    “我在科倫遺跡執行任務時,偶然聽聞那裏的魔法師談及。近來,諸多未注冊的魔法師在阿金王國興風作浪。”


    “未注冊的魔法師?”


    顧名思義,未注冊的魔法師便是未在魔法協會登記姓名之人。他們大多是為非作歹的罪犯或邪惡的雇傭兵。


    “正是。聽聞他們與武者雇傭兵狼狽為奸,肆意恐嚇阿金的百姓。我決意前往,將他們一網打盡。”


    實則,金在科倫遺跡並未聽聞此事,這不過是他前世知曉的信息。但凡去過阿金王國之人,皆曉得未注冊的魔法師與雇傭兵在當地肆虐猖獗。


    阿金王國中那為數不多的未注冊魔法師與雇傭兵,皆是阿金地下世界邪惡的“特辛”家族的幫凶與爪牙。


    金真正的意圖與該家族息息相關。特辛家族操辦的地下拍賣行中,寶物琳琅,其真實價值尚未被世人所洞悉。


    “我務必要購得幾本魔法典籍與一枚特定的戒指。”


    雖說多數書籍皆以古語或密碼撰寫,但古代魔法書中蘊藏著諸多奇妙的魔法。其中許多魔法雖不及曆經數十載、數百年改良的現代魔法,然亦有少數罕見魔法超脫時代,堪稱卓越非凡。


    虧得恩師悉心教導,金深諳辨別優劣魔法書之道。


    再者,在五至六年之後,某件物品的真實價值將舉世皆知,這件神器亦將獲賜正式名稱。那是一枚呈戒指形狀的頭盔神器,前世曾是每位武者夢寐以求的稀世珍寶。


    “此計甚妙,少爺。我往昔活躍之際,亦熱衷於懲治惡徒。此刻已然熱血沸騰!”


    吉莉言罷,興奮地揮舞拳頭。


    盡管她身為七星騎士的技能被封印,然一想到能與金、穆拉坎攜手遊曆四方,吉莉的內心便澎湃不已。


    然而,他們麵臨著一個棘手的難題……


    “少爺,我以為我們無法借助傳送門前往阿金王國。唯有購置最便宜的船票,乘船前往……”


    他們囊空如洗。


    在劍之花園時,他們無需為錢財煩憂,可如今,口袋裏僅餘十枚金幣。


    這點微薄之資,莫說支付傳送門的費用,就連一張高級船票亦無力購買。金曾身為富家子弟,往昔肆意揮霍,日擲千金,如今這般困窘的境地,著實令人唏噓。


    噗!


    吉莉籃中的黑貓瞬間化為人形。


    “草莓派!我早料到此情此景,故而偷偷攜了幾本限量版雜誌。嘿嘿,隻需售出一本,便能輕鬆購得高級船票。”


    “穆拉坎大人,您何時收拾的這些?嗯……售賣這些雜誌,是否略顯尷尬?”


    “將它們收起,穆拉坎。我們並非冷酷無情之人,不會讓你變賣珍貴的收藏。”


    “少爺,我堅信,隻要我忍辱負重,將它們售予城中小販,便能賺取數百金幣。”


    “數百?這本雜誌我可是耗費兩千金幣購得。絕不能以如此低價拋售。”


    吉莉與穆拉坎就色情雜誌的售價爭論不休,金見他們這般模樣,隻覺甚是可愛。片刻之後,他輕輕搖頭,開口說道:


    “罷了,你們二人莫要再爭。我已有籌措資金之策。在奔赴阿金之前,今夜我們先往詹王國一行。那裏有一人,我可加以利用。”


    “詹王國?可我們身無分文,如何前往?”


    “可騎乘穆拉坎。你還在磨蹭什麽?速變回原形。”


    雖說他們離開劍之花園已有一日,但此刻仍是白晝。並非適宜傳說中的黑龍現身天際之時。


    “哦,我當真可以嗎,小子?”


    “不行!少爺,此舉萬萬不可!倘若被人瞧見,如何是好?我們尚未脫離朗坎德爾的領地。”


    “無妨,權當享受一次。僅此一次,無傷大雅。穆拉坎,速速變身。我們尚有漫漫旅途。”


    吉莉甚至來不及再度勸阻。


    嗖!


    穆拉坎已然化為黑龍之姿,伸出巨爪,抓起二人,置於背上。


    【抓緊了。我需馬不停蹄地飛行,方能在夜幕降臨前抵達詹王國。】


    三人即刻在胡普赫斯特的蒼穹之下疾馳,朝著詹王國進發。


    不久之後,一則傳言在胡普赫斯特中部悄然流傳,有人聲稱目睹“一條巨龍”。然無人知曉此事的真相。


    除了金的大姐。


    “他果真與眾不同。甫一成為臨時旗手,便駕乘巨龍翱翔天際?”


    露娜靜坐於陽台,手持美酒,心中念及剛剛離去的弟弟。不言而喻,她亦瞧見了穆拉坎在天空翱翔,以及背上的二人。


    “敬我那忘恩負義、鐵石心腸、不辭而別的弟弟。哼。”


    “呃……嗚。”


    不幸的是,吉莉患有嚴重的恐高症。他們剛降落在詹王國首都附近的一座山峰之上,吉莉便從穆拉坎背上滑落,顫抖不止,良久方休。


    “你無恙吧,草莓派?嘿!小子!草莓派此刻因你驚恐萬分!”


    “怎會是我的過錯?皆是你飛行怪異所致。”


    “是你執意要騎乘我!啊,深呼吸,草莓派……對,慢慢來。深呼吸。好。”


    金與穆拉坎趕忙安撫吉莉——也就是草莓派,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她依舊麵色慘白如紙,身軀瑟瑟發抖。


    穆拉坎趁機將吉莉緊緊擁入懷中。不論她是否察覺穆拉坎的意圖,吉莉皆未抗拒。穆拉坎隨即望向金,大言不慚地說道:


    “這般情形可不行。我來照料草莓派,你去設法弄些錢財,小子。”


    ‘你莫不是瘋了……你可是認真的?’


    金險些脫口而出,但還是強忍住了。旋即,他決定依循穆拉坎的提議。


    男孩在山間與街道上疾奔了兩個小時,終於抵達目的地。


    比爾家族的宅邸。


    這座宅邸宏偉壯觀,在詹王國首都的任何角落皆清晰可見。無怪乎他們是詹國首屈一指的商人家族。


    金趨近前門,守衛當即阻攔。


    “你是何人?速速離去,小鬼。”


    啊……


    金一聽到這句陳詞濫調,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懷舊之情,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前世他身為乞丐,四處漂泊——不,是苟延殘喘之時,曾無數次聽聞此類話語。


    長時間乘騎穆拉坎,致使他的頭發淩亂不堪,所著旅行服飾亦無家族的黑劍標識。在守衛眼中,金不過是一個在夜半時分靠近宅邸的討厭頑童。


    “森伯·比爾。他是否在宅邸之中?”


    金徑直道出比爾家族長子的名號,守衛們麵麵相覷,滿臉茫然。這男孩的舉止看似出身名門望族。


    “他在宅邸內。敢問,你是哪位,年輕的先生?”


    金思索著該如何回應。


    宣稱“我是金·朗坎德爾”?抑或“一位舊識”?又或者“我途經此地,因距此不遠。喚森伯出來相見”?


    這些答案皆不盡人意。透露自己的姓名有違臨時旗手不得使用家族名號的規定。而其他選項則耗時良久。守衛定會讓金履行諸多手續與文書工作,才會準許他與森伯會麵。


    “多謝。得罪了。”


    啪!


    金迅疾出手,以手刀砍向兩名守衛的後頸,二人頓時昏厥倒地。金取出全部家當——十枚金幣,置於他們的腹部,作為補償。而後,他推開前門,步入比爾家族的宅邸。


    所幸,森伯正落寞地坐於宅邸中央的湖邊。故而,金無需與其他守衛糾纏,亦不必大動幹戈。


    “森伯。”


    “誰——嗯,嗯哼!”


    “莫要呼喊。是我,金。曾將你從金澤洛救出之人。”


    “哇啊!我的金大人?您為何蒞臨此地?”


    “你可還記得曾言,若我有求,可來找你?”


    “我自然銘記於心。我怎會忘卻欠金大人的恩情?若非您出手相救,此刻我恐已……”


    “甚好。我於此靜候,你去為我取些金幣與錢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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