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台灣飯店。


    這是一家從上世紀九十年代就在王府井大街周圍開了的老字號,其中的台灣美食非常地道。


    其中最知名的是三杯雞、鳳梨油條蝦和咖喱羅氏蝦,還有各種台灣的美食,比如柚子醋豬耳、台式米糕、台灣香腸和路邊蚵仔煎,一應俱全。


    在明檔的一個包間內,各種菜品漸漸被戴著口罩的服務員送了上來。


    “先生們,請用餐。”服務員用經典的台灣腔給麵前的二人致意。


    “我來京城這麽久,說老實話是頭一次來這個地方,之前別人都是帶我去ktv這種地方。”戴著黑框眼鏡的陳國富露出笑容,


    “我一直在適應內地,但今天還是感覺比較親切,關導您有心了。”


    坐在陳國富對麵的,自然是關淩,他讓陳夏,通過中間人,約了陳國富。


    馮曉剛那邊關淩已經留了底,如何選擇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但陳國富關淩肯定不會留給華藝,因為隻要留給華藝,華藝或許就能緩過一口氣來,畢竟這個家夥能編能導。


    王京花那邊透過來的消息不隻有這些簽約人,還有分眾傳媒想要投資的消息。


    有好劇本,有純商業片,還有藝術片。但這些類型他都接受。


    而後他又看到了一部劇本,上麵和別的劇本不太一樣,因為用黑字寫著,獻給清華的情書。


    還聊到了李安,他正在拍攝《色戒》,演員選的是一個中戲導演係的女孩子,這個人打敗了章子義,拿下了女主角。


    小羅嚇得手抖,車在馬路上晃了一下,後麵被晃到了,瘋狂摁喇叭,看來是罵娘。


    這次拿劇本過來,順手拿上了。想到了會有這個畫麵。


    關淩看了快兩年了,這本書一直也沒看完,就在京城放著。


    陳國富這下子有點緊張了,因為他感覺好像的確會漏水,因為有人在開著航母撞他。


    而且淩雲傳媒本身就需要人才。


    他隻覺得今天的陳總非常不對勁,以往他從來沒看過陳總監會這個樣子。


    “關導您說。”


    關淩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了,一個公司想要上市,籌備一兩年是很正常的。


    因為人家是有藝術追求的,也是有眼光的,他們這種人,更重視主導權,重視藝術形式能否按照他們的想法來走。


    “今天邀請陳總監,是想聊聊陳總監職位的事兒。”


    陳國富上了助理的車。


    長時間的精神壓力,讓他需要休息休息。


    後麵,陳國富忽然自言自語。


    《風聲》


    …………


    《西遊·降魔篇》


    他每放一本,陳國富的身體就抖一抖。


    劇本很多,但是他感覺自己的眼睛漸漸地有點花了,每個字都能看清,但每個字似乎都鑽進了腦子裏麵,而後又溜走了,他隻能感覺到自己翻到某個地方,會覺得有些拍案叫絕。


    不挖華藝的,挖誰?


    “關導您的格局要更大一些,隻是這很難。”陳國富不會被關淩三言兩語忽悠。


    陳國富連連擺手,說關導過譽了,自己畢竟不是科班出身的,全憑運氣。


    助理是一個小夥,姓羅,他看到了陳國富有點疲憊,還特意把車窗漏出了一點縫隙。


    “陳總,清華是1911年建校的。”


    “伱可以先看看這些劇本,有話我們隨後再聊。”


    《火鍋英雄》


    純屬八卦,陳國富說他還認識這個女孩子和她的男朋友,據說快結婚了。


    你這種人,在所有地方都大可施為,沒必要在一艘即將漏水的船上,你說呢?”


    他就是最懂電影的那一小撮人。


    而華藝,正在籌備,隻是被關淩從去年九月份到現在的半年中被打的有點懵了。所以分眾傳媒的投資談判也停滯了。


    “這艘船,快破了!”


    《繡春刀》


    《鬥牛》


    對付陳國富這種人,錢重要,但是錢又不那麽重要。


    《前任攻略》


    不是船!


    沒一會兒,陳國富後麵忽然嚎了一聲。


    “2006年,2011年,五年,五年,這些劇本怎麽可能是五年的量?”


    所以他是不介意分出去一部分監製權的,尤其是未來華藝要出品的那些電影,不截胡不是腦殘嗎?


    《狄仁傑之神都龍王》


    陳國富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


    “啊?”


    上次就是眼巴巴的等了程龍一個多小時,這次關淩學聰明了。


    而且我還會給你選擇其他電影的主導權,具體的合作細節,我們可以再行磋商。”


    這幾年華夏電影天花板也就這樣,所以我可能會先去好萊塢,


    這一點上,關淩和別人的確有差距。


    無論是金馬最佳導演,還是《雙瞳》這種類型電影,無一不證明你對藝術創作,有對所有細節的掌控力,


    關淩開口自信問道,“我相信,我們會合作成功的,對吧?”


    《黃金大劫案》


    那陳國富就必須離開華藝,代價都是小事兒了。


    小羅嚇死了,心裏麵暗暗叫苦,


    《唐山大地震》


    “小羅,清華是什麽時候建校的?”


    “質量太好了,我能預感到,這些都是好電影。”


    小羅有點懵了,不過幸虧沒開車,他立馬拿出了手機上網頁,搜了下。


    《畫皮1、2》


    還說這個席上麵的飯菜,讓他想到了阿嬤的味道。


    大家都在看情況,關淩網上喊得狠,但是在網上喊幾聲,華藝也不會死。


    離開了台灣飯店之後。


    “我等著陳總監你的答案,如果你要離開華誼,淩雲傳媒會解決你的合約問題,如果你來淩雲傳媒,你一樣是藝術總監的職位,區別就是,我這些劇本,你可以做監製。


    “這些劇本……你都是在哪兒收的?”


    華藝是一艘即將漏水的船嗎?


    關淩拿出許多劇本來,是許多,


    吃飯吃到正嗨的時候,聊了《雙瞳》,關淩說這部電影是國產恐怖片最牛逼的那一部,尤其是道觀中的那段屠殺,太夠味兒了。


    陳國富懵懵的,關淩也不是清華的啊?不是北電的嗎?


    “所以這種虛話,套話,我就不再跟陳總監你說了。”


    關淩開始喝茶。


    在這一點上,我們有相同的期待,不過我更想把華語電影,推向世界。”


    華藝是一艘即將漏水的船嗎?


    猛地,陳國富打了個激靈,


    他說的亂七八糟的,小羅也不敢插嘴。


    “這個電影得看情況,如果可以,那就是給清華的百年賀禮。”關淩笑道。


    《十二生肖》


    《狄仁傑之通天帝國》


    他就一部部翻過去。


    此刻他還是沒有抬頭,因為那些劇本實在是吸引了他的眼睛,不過剛才自己對華藝那股莫名的自信,忽然漸漸消失了。


    電影名字是四個大字。


    關淩的直白讓陳國富有點懵,他尤其懵那句,華藝是一艘即將漏水的船,心道自己怎麽沒看出來?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而非做一個保姆式的藝術總監,從行政,到藝術,再到最後的宣傳,全都放在你的肩上。


    車啟動了,小羅在路上開的很穩,他是老司機了。


    似乎經曆了長長的心理準備,陳國富終於開口,但這話問的,他自己都有些沒自信。


    整個電影圈,說比他更懂電影的,十個,二十個?最多三十個。


    但他沒好意思問,看了看劇本之後,他關上了,眼睛徹底看不清了。


    抬頭看看關淩,又翻。


    “船破人亡!”


    “我知道。”關淩也不裝,“我知道陳總監簽約了華藝,而且在哥倫比亞的時候,和華藝的合作關係還比較好。”


    “陳總監不用緊張,今天隻是單純的商業行為,談成與否都沒問題,但有些話我還是得說,您說呢?”


    陳國富一開始不想看,但還是挪不開眼睛,奧斯卡最佳原著劇本得主拿來的劇本,要你你忍得住?


    關淩不在乎,對於關淩而言,藝術形式,都是腦子裏麵的成片。


    上次跟程龍,他就是用的這一招。


    但是國內的布局,我早就做好了,隻是導演和監製的問題,但是花錢,總是能找來的,即便今天不是你陳總監,也可能是別人,但我更看重你對電影的認真和執著,


    《轉山》


    “這部電影是什麽意思?”


    他怔怔的看著劇本,身體一點點緊繃起來,脊背發麻,腦子裏麵空空的。


    陳國富猜到了,他笑著開口道:“關導或許晚了點,就在去年,我剛剛和華藝簽約,簽了六年。”


    “我知道對陳總監您而言,更重視藝術創作,一直致力於兩岸三地華語電影的整合和開創,


    而現在,他已經麻了。


    關淩前世隻是娛樂圈的一個小導演,但也知道這個圈子裏麵,狠的人究竟有多狠,所以他不準備讓華藝還在電影這個角度上有活路。


    陳國富在那翻劇本,時不時的喝水,又翻。


    吃的差不多了,關淩開門見山。


    陳國富指著那四個字問關淩,他不太理解什麽叫獻給清華的情書。


    在包間的椅子裏麵,陳國富如坐針氈,好多話想說,卻哽住了,說不出來。


    陳國富剛才的懷疑,有點猶豫了。


    關淩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那些劇本一點點的收起來,而後放到了自己隨身帶來的包裏麵。


    額頭上麵冒汗,擦了擦汗,還翻。


    …………


    一部部劇本看過去,陳國富覺得哪裏有點不對。


    我開的是車啊,不是船!


    “那關導您既然知道,便知道我暫時不會離開華誼了,王總對我很看重,而且,現在淩雲傳媒和華藝的事情鬧得很凶,我這個時候,更是很難離開華藝。”


    倆人都挺直接的,聊了聊生活,聊了聊對電影的看法,聊了聊關淩為華夏內地拿下了第一座小金人。


    “知道陳總監是台中人,所以特意找了台灣的美食。”關淩也實話實說,他的確費心了,弄了好多劇本過來。


    “陳總監,我隨便拿了一些劇本過來,你在這可以看一看、


    屋子裏麵,關淩也覺得無聊,不過他早就預想到了這個問題,從旁邊拿出了之前劉一菲送他的書,一本《智者和蠢人的說話方式》,日本的書,漢化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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