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城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的東西天南地北的,也沒什麽交集,與此同時,胃裏也難受得要命,他不由自主地幹嘔起來,“嘔—”


    難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用力捶著自己的胸口,但一點用都沒有。


    無法緩解痛苦。


    突然有人把手搭在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緊接著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喂,要吐能不能去廁所啊?這裏還有人呢,你這樣誰還有心思吃東西啊?”


    白錦城此刻的脾氣本來就不好,直接被惹毛了,呼地站起來,手一揮,桌子上的酒杯稀裏嘩啦掉了一地,“關你屁事?滾開!”


    他聲音挺大,但周圍的音樂太吵了,完全蓋過了他的聲音。


    可酒杯被掃了一地,任誰都知道是白錦城發火了。


    “你還敢跟我叫板?”在朋友麵前丟臉,男人也火了,一拍桌子站起來。


    白錦城喝多了,把氣都撒在男人身上,一拳揮過去,打在男人臉上,“我就打你了,怎麽著!”


    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吐沫星子橫飛地罵道,“老子怕你個球!”


    看著倆人吵得越來越凶,朋友們趕緊過去勸架。


    “有種就出去打啊!”


    “出去就出去,我還怕你這個小白臉不成!”


    白錦城和那個男人一臉怒火的走出了酒吧大門,剛一出門,白錦城就搶先一步踢向對方。


    那個男人反應挺快,躲開了,他也不是好惹的,一拳就砸在了白錦城的肚子上。


    在雨夜裏,倆人扭打在一起,難分難解。


    白錦城很快就掛彩了,他被打倒了好幾次,但每次又掙紮著站起來反擊。


    抓住一個機會,他用盡全力把啤酒瓶砸在了那個男人的頭上,大喊:“你這個狗東西,我要殺了你!去死吧!你為什麽還要活著?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你不配做一個父親!不配!”


    即便是喝醉了,白錦城罵的人也還是薄一驍。


    男人又把他按倒在地上,使勁兒地打,邊打邊罵,“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我是你爹!就不該生出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來害人!”


    白錦城不知道被男人哪句話刺激到了,他突然力氣大增,“憑什麽?憑什麽?是我求著要出生的嗎!都是你毀了我的一生!是你們!”


    很快,血流了一地,雨水也被染成了紅色,兩個人打得正猛,拳拳到肉,沒人敢上前阻止,最後還是警察來了才停下,兩個人都被警車帶走了。


    雨一直下個不停,到了晚飯時間,薄應淮沒來得及喝上沈黎薇親手煲的湯,就被警察一個電話叫走了。


    幾分鍾後,他急匆匆地趕到警察局,“你好,請問白錦城在哪?”


    “往裏麵走。”


    一進屋,正在配合警察做調查的白錦城看到薄應淮後,情緒變得特別激動。


    他氣得用拳頭猛砸桌子,態度很差,大喊:“滾開!薄應淮!給我滾!我寧願死在這兒也不要你管!別在這兒裝模作樣,我不需要你救我!”


    他肯定就是來看熱鬧的,他才不會好心到帶他走呢!


    虛偽的人!就算他賠錢,在這兒蹲幾天,也不用薄應淮裝出一副假仁假義的樣子來惡心人!


    薄應淮冷淡地看著他發瘋,他慢慢走過去,開始詢問具體情況。


    警察冷冷地對白錦城說:“安靜!”


    白錦城還是挺激動的,直到警察把他按下去,他才稍微冷靜了一點,但那雙紅紅的眼睛還是惡狠狠地盯著薄應淮。


    薄應淮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對他的目光完全不理會。


    警察對這倆兄弟奇怪的相處方式沒什麽興趣,就公事公辦地說:“你弟弟動手打人,還把酒吧的東西弄壞了,需要賠償,這是酒吧的賠償清單。”


    白錦城是薄家的人,再加上薄應淮親自出麵。


    所以賠了錢,道了歉,就直接被帶走了。


    白錦城被硬塞進車裏,他像瘋了一樣大喊大叫:“我不走!我不走!薄應淮你別想弄死我,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了也要拉你一起下水!”


    他的話讓警察多留了個心眼,也讓薄應淮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但還是不耐煩地說:“抱歉,警察同誌,他喝多了,腦子好像不太清醒。”


    他不管白錦城願不願意,硬是把他推進了車裏。


    一路上白錦城都在亂喊亂叫,說的話讓人摸不著頭腦,薄應淮常常跟不上他的思路。


    真是天馬行空。


    看來喝醉酒的人,都是這樣。


    好在路不遠,他忍著白錦城的吵鬧,終於把他帶回了家。


    管家在車子進大門時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薄應淮沒在意肩膀上的雨,脫下外套,吩咐道,“把他安排在客房,叫醫生過來。”


    都怪白錦城這檔子事,讓他沒趕上喝黎薇給他熬的湯。


    真是倒黴到家了。


    “好的少爺。”管家喊來幾個傭人,一起把醉醺醺的白錦城送進了客房。


    醫生就住在傭人房旁邊,很快就趕到了。


    房間裏的沈黎薇聽到動靜後出來看看情況,正好碰上要回房間的薄應淮,她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他,現在怎麽樣了?”


    薄應淮拽著她往廚房走,沉聲道:“人倒是沒事,就是腦子好像有點問題了。”


    白錦城今天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失控。


    人還是那個人,但腦子正不正常,還得再觀察觀察。


    “腦子有問題?”沈黎薇眉頭輕輕一皺。


    她還是挺擔心的:“我想去看看。”


    她和白錦城認識這麽久了,雖然現在不是朋友了,但是……


    看著她一臉擔心的樣子,薄應淮隻好不情願地把喝雞湯的事往後挪了挪,“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白錦城住的客房在三樓,他們剛到一樓的時候,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薄應淮和沈黎薇加快腳步,上了三樓。


    客房的房門半開著,沈黎薇剛要伸手去推,突然有人比她快了一步,推開了門,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清脆又帶著點委屈的聲音,“媽……!”


    “媽,我好想你。”白錦城突然衝上去,緊緊地抱住了還在為剛才那個響亮的稱呼發愣的沈黎薇。


    “你最近過得怎麽樣?有沒有按時吃藥呢?薄一驍那個壞蛋對你好嗎?他有沒有欺負你啊?如果他敢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肯定會幫你出氣的!媽媽……”


    “你別擔心我啦,我現在過得挺好的,我在一家大公司工作,每個月能掙好幾萬呢。對了,我還有個喜歡的女孩,你放心吧。”


    他一邊笑著哭,一邊緊緊抱著沈黎薇,眼睛一直盯著她看,自顧自地說,“黎薇,咱們在一起吧,我肯定會對你很好的。如果你不喜歡南都,不喜歡薄家,那我就帶你出國,我攢了好多錢,肯定能養活你和孩子,你相信我……”


    沈黎薇被他那變來變去的叫法和說法搞得暈頭轉向,她閉著嘴沒吭聲,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不會真的像應淮說的那樣,他瘋了…?


    幸好他現在情緒不穩定,沒人會信他的話,不然關於孩子的事……


    沈黎薇想得投入,一時間忘了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放開。”被晾在一邊的薄應淮黑著臉警告。


    他抱得可真順手,表白得這麽深情,難道他是個木頭人嗎?


    薄應淮一瞪眼,房間裏傭人和醫生立刻會意,走上前,想把他拉開,可白錦城力氣大得很,就是不放手,還可憐兮兮地跟沈黎薇抱怨。


    沈黎薇的臉色漲紅,不是害羞,是被勒的,她好言好語地勸道,“白錦城,你能不能先鬆開手?你受傷了,得趕緊處理傷口。”


    “不要嘛,我不想跟你分開,我要跟你永遠在一起。”他害怕地搖著頭,堅決不答應。


    “你說了不算。”薄應淮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直接把像抓八爪魚一樣的白錦城扯開,推到地上,然後把沈黎薇抱到自己懷裏,瞪了一眼那些還傻站在那裏的傭人,“還不快去給他處理傷口。”


    黎薇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不管白錦城是真的瘋了還是裝傻,他絕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幾個傭人一起動手,使勁把白錦城按到床上,他一邊掙紮一邊喊,“放開我!媽!媽!救救我!”


    “啊!”


    力氣小點的傭人沒注意,白錦城張嘴就要咬他的手腕,嚇得傭人一跳,手一鬆,白錦城眼疾手快,把櫃上的花瓶打翻,拿著碎陶瓷片就要往脖子上紮。


    沈黎薇一看情況不對,馬上大喊:“快攔住他!”


    幸好醫生反應快,想都沒想就一腳踢向白錦城的手,白錦城的手猛地一抖,陶瓷片隻是輕輕劃過他的脖子,留下一道滲出血珠的紅印。


    這回大家都不敢再大意了,把白錦城的手腳都綁起來之後,才開始治療。


    他一直鬧個不停,就是不肯乖乖配合,沒辦法,醫生隻好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讓他安靜下來。


    好不容易把他安頓好了,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薄應淮和沈黎薇說:“薄總,白先生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初步看來……有精神崩潰,發瘋的可能。”


    白錦城腦子一團糟,情緒波動很大,雖然隻是初步猜測,不能完全確定,但他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他這樣的表現,絕對不是因為喝多了。


    看來,白錦城母親那件事,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薄應淮又追問了幾句,然後帶著沈黎薇走了。


    白錦城在薄家的事兒,沒多久就傳遍了整個薄家,連老夫人也聽說了醫生的初步判斷。


    “他不能留在薄家。”


    白錦城不過是個私生子,而且他已經瘋了,要是留著他,消息傳出去,薄家肯定會被別人在背後笑話。


    被笑話倒無所謂,但要是影響到薄家的利益就嚴重了。


    她絕不會讓這種潛在的麻煩留在薄家。


    “老李,明天找個時間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老夫人對醫生吩咐道。


    既然他陰差陽錯地又回來了,那就別想再走了。


    她那雙模糊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狠毒,低下頭轉著佛珠。


    既然一定要有人做惡人,那就她來做。


    “媽,這個事兒就交給我吧,我認識很多精神病院。更何況,他不管怎麽說,都是我的兒子,我會好好安排他的,不會再讓媽操心了,也不會讓薄家丟臉。”薄一驍正好在薄老太太要決定的時候出現了。


    老夫人這次沒馬上答應,反而問,“你認識很多精神病院?”


    白錦城是私生子的事兒突然被爆出來,肯定有人在背後搗鬼。


    至於這背後搗鬼的人是誰……她默默地看著薄一驍。


    會是薄一驍嗎?


    這件事曝光對薄一驍來說,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事。


    薄一驍的名譽也會受損。


    但是……就算受損,薄一驍似乎也無所謂,反倒是yh,最近的股價下降了不少。


    “當初把沈燕燕送進精神病院的事,也是我安排的。”薄一驍麵對她好奇的目光,這麽說了。


    “應淮忙著公司的事,顧不上別的,他手下的人雖然不錯,但難免會泄露消息,不如交給我,白錦城的事是我惹出來的,也該讓我彌補。我對他很了解,能安排得更周全。”


    薄一驍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借口。


    他並不擔心老夫人會懷疑他。


    他能做的,除了被懷疑,還能有多少呢?


    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老夫人雖然生氣,但也知道他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看來他已經把事情處理好了。


    “把事情處理得更周全些。”最後,她妥協地說。


    “交給我,您就放心吧。”


    得到了薄老太太的允許,薄一驍就把白錦城帶回了家裏,還請了個私人醫生來。


    白錦城坐在椅子上,沒被綁著,看起來很放鬆,眼神還有點迷糊。


    醫生一看他已經被催眠了,就收起了那個老懷表,然後看了看薄一驍的眼神,就開始按著寫好的問題清單,一步步地問白錦城。


    白錦城回答問題的速度特別慢,說話也結結巴巴的,把原本計劃的時間拖長了好幾倍。


    沙發上坐著的薄一驍等得不耐煩了,連醫生都被他搞得心急火燎的。但這種事急也急不來,他隻能一次次地耐心地從白錦城嘴裏套話。


    “西林大道東街303號的民宿桂花樹下挖一米深,把那個盒子拿出來。東口工作宿舍床板的……”聽完這些,薄一驍給那個男人打了電話,讓他把這些東西收集起來都給燒了。


    “好了,今晚之前把他送進精神病院。”


    拿到白錦城留下的所有證據後,薄一驍感覺一身輕鬆,他安排完事情就直接走了。


    白錦城跟了他這麽多年,現在終於可以消失了。


    這小子挺有心計的,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如果他不是自己的棄子,薄一驍或許會考慮讓他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


    “真是可惜了。”


    薄一驍搖搖頭,心裏一點波動都沒有。


    就像是個陌生人。


    畢竟,白錦城生下來,就是個錯誤。


    醫生忙完後,趕緊親自帶著人上了輛黑車。


    房間裏的薄司湛抽著煙,看著那個他以前最看不上的情敵離開。


    白錦城沒了,林楊也沒了,現在就隻剩薄應淮了。


    他彈了彈煙灰,煙還剩一大半,他就這麽隨手扔了。


    就剩薄應淮一個人了,他得好好讓他嚐嚐被拋棄的滋味。


    他是個勁敵。


    也是讓他嚴陣以待,必須除掉的人。


    沉默片刻,薄司湛去找了沈黎薇。


    不像以前,他就這麽大大咧咧地去找了,根本不在乎遮遮掩掩的借口。


    扣扣扣——


    房門被敲響。


    “進來吧。”在房間裏,沈黎薇一邊翻著手機上助理發來的競標文件,一邊皺著眉頭。


    最近沈氏集團正在爭取一個遊湖建築項目的合作競標,這個項目油水挺多的,前景也不錯,很多公司都擠破頭想參與進來分一杯羹。


    沈氏當然也想參與,但這事兒哪有那麽容易呢?


    沈黎薇加班加點的,也沒弄好標書。


    “黎薇,你在看什麽呢這麽專注?”有人在她耳邊問。


    “你先休息吧,我再看看。”沈黎薇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摟住,她正苦思冥想,也沒太在意。不過,當她聞到一種和平時不一樣的味道時,她有點奇怪,心想他是不是出去應酬沾染上了什麽味道。


    但誰知道她一扭頭,嚇了一跳,“…薄、司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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