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時空中。


    ………“亞杜因…”金輝披拂,他在戰火中目光灼灼,火舌噴吐,血如海湧,立於高山之巔,眼望凡世沉淪。


    凡間的一切悲劇與苦痛,在他眼中倒映演繹著,目中,仿佛繾綣著迫近的怒火。


    “那驚世駭俗的力量,跨越時空湧現了。”白龍從一旁走來,望著殘陽如血,赤霞翻湧。


    “我們能為他做的鋪墊所剩無幾,我也是費盡心思才在此時空找到一個突破口。


    他的到來遙遙無期,而惡神早已覺察我們要抓住每一個機會。動身吧!時間不早了。”


    ……………


    火燒盡了每一寸土地,蒸騰山川,生靈塗炭。


    二人行至廢都中的殿堂。


    “我們一定要以它為媒介嗎?”白龍詢問。


    “是的,這是必要之舉。”金龍答。


    他們化作人形,看著烈火中逐漸毀壞的一切瑰寶。


    黑煙塵埃彌漫著,白龍眉頭一皺。


    “幾乎毀壞殆盡了。”


    “耐心,總會找到的,不至於毀壞殆盡。”


    “那些受人瞻仰的藝術大作,如今已被遺棄,無人問津,災難突如其來,沒有機會帶離。


    那些曾被人所稱頌,所向往的事物,而今卻如雜草般被人肆意踐踏,有人趨之若鶩,傾盡一切;有人熟視無睹,對此置若罔聞,未免太可悲。”


    殿堂中仿佛仍回蕩著昨日人們驚恐的哭喊與動亂。


    人們爭先恐後的想要逃向外界,逃離尾隨之獸,無情而暴力的踐踏著倒地者的性命與人性道德。


    大難臨頭各自飛,也許隻有血親才會無助的跪倒在地,向上帝祈禱。


    那藝術作品中,人性的光輝在此刻一文不值,在烈火中燒灼著,悲泣著,閃爍著…


    金龍摘下畫框。


    “是這一幅眾生瞻仰的思緒,餘下的很多都被刻意毀壞,包括曾經偉人的著作,事到如今,別無他法,所以我們隻能退而求次。也隻有這些地方還能保留我們唾手可得而又迫切需要之物。”


    “惡神毀壞人性的意圖取得一定績效,在惡是各奔東西,生命為人渴求,無法避免人性中潛藏的原始野性,人本野獸。


    你來處理吧,我的意識又開始衰弱了。”白龍坐在一個塑像底座。


    “我記得這個,舉世聞名…如今卻淪落至此,如何不令人唏噓?”他自言自語。


    金龍拂去火與灰,修複破損之處,顯露出畫中真容:一幅作家自畫像。


    “還不夠…”他揮手間更多的畫像被點亮,煥然一新。


    他手指輕點,畫作中的色彩如活物一般騰躍,從畫布中跳脫成型,同時,又有無數的藝術作品被賦予生命,他們共同變為如藝術風格的人形,怪誕而幽默。


    “我這是……”藝術家伸手看著自己的軀體。


    “來不及解釋。”金龍用手指在他額頭一點,他頓時明悟。


    “原來如此…你們將我們寄予作品中的思緒重塑,將我等的靈魂複刻,外麵已經混亂至此了嗎?戰爭真是殘酷。”


    “如您所言,我們須借您之手,以人類思緒構建足以承載歲月的藍圖,以福澤後人。


    您此刻匯聚人類藝術曆史上眾多偉人的思緒,已然成為一名全才,可以辦到吧?”


    “自然不成問題,且讓我適應這具身體,真是有趣……”他活動著身體。


    “真可惜,這些名垂青史的巨作,承載的人類太多思緒、智慧與精神,瞧瞧這惟妙惟肖的塑像,自由,彰顯人類人格的偉大,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繪畫,這富麗堂皇的藝術殿堂就要付之一炬。


    這是人類文明獨一無二的瑰寶,卻不能讓真跡流傳後世,這是文明不可估量的損失。”藝術家憤憤不平。


    “不過,災難麵前人人自危,人們都自顧不暇了。也罷…能活著真好,雖然我已經死去。”藝術家正說著,突然眼前一亮,從一幅畫作中取出一杯散著熱氣的咖啡。


    “嗯,不錯不錯,思緒已至,否則這咖啡將索然無味,他當時一定也傾注著自己的心血吧。”


    藝術家看向作者生卒。


    “後生可畏…哦,抱歉,是我為老不尊了。”


    他又張望片刻後,對那些藝術作品嘖嘖稱奇,白龍隻是默默自封,作為外行自然聽不得他的高談闊論。


    “好的,我們開始吧,呃…讓我想想…哦,對了!雖然並無畫筆顏料之類,不過隻是思緒就足矣。”


    藝術家從一根大理石柱上抽出一張純白的畫布,將自己的身體作為顏料作畫。


    “稍等片刻。”


    “無妨,我們守望太久歲月,不急於這一時。”金龍布下防護便也欣賞燒灼中的畫作,這是它們所綻出的最後之美。


    “希望外界的人們得知人類命運至暗時刻將靈能放下心中芥蒂,同舟共濟…”藝術家說。


    “自然界人類難逢敵手,後世災難多是人類為之。”


    “果然,上帝教化不了這些愚昧之人,連我的畫作也被他們視作糞土!”藝術家頓時暴露出真正的想法,氣的跳腳。


    “未必。”金龍答。


    “哦,恕我冒昧妄言,眼下正有一位上帝的使者。”


    “不過是有幸得神靈垂憐者。”他不置可否的說。


    白龍看著滿目焦土,怨氣不散,於是重現往日。


    “看呐…那些昔日高高在上,對下人不屑一顧的社會名流們,雍容華貴,可在大難臨頭,還不是盡顯醜態。”他溫柔的撫摸著幻形,一位妙齡少女,正因繁雜的裙擺束縛而絕望倒地,眼望人們奔向出口,而自己卻被踐踏。


    “他們疲於奔命,斯文,不過累贅…”他似乎有些怨天尤人。


    “你還是一如既往,雖然語言譏諷,怨天尤人,可仍是那個善良的少年,對任何人…除罪無可赦者皆是悲憫。”白龍聞言,隻是嗟歎,隨後不再言語。


    “我沒你那麽高尚,可以舍棄自己的利益,為他人著想,我有自己的利益,不過是因為我想要拯救者於芸芸眾生之間…我們都會在前進過程中得到真正的方向。


    …………


    “有麻煩上門,交給我吧,你保護好他,你還不適應這具軀體。”


    白龍化出一柄弓,兩箭疾射穿門而出,他立即轉而化劍,身形閃現,與外界中箭的高等寂滅體交鋒。


    他步伐從容飄渺,虛實不定,劍舞弓鳴,數息間便已將其斬殺。


    “不過末流,何故自尋死路。”


    他眼看殘骸隕滅重構,空間撕裂,更多的寂滅體暴殺而來。


    “這才像樣,誰都別想目中無我!”白龍顯出形體,雙翼舒展,長弓暴鳴如雷,一箭化雨,翻手為劍,後做雙刃上陣奮戰。


    那些寂滅體不約而同的化為黑水,凝為一團,意圖孕育出更高等的存在。


    “薩莫恩的氣息,你可讓我好找!”


    白龍咬牙切齒,弓弦緊繃,蓄勢一箭………


    金龍聽得外界殺聲震天,刀劍之鳴,頓時心神一顫。


    一道殺機閃現,他倉皇切開空間進行轉移,躲開從暗中襲來的衝擊。眼見得暗中一隻惡獸攀附於石柱。


    白龍感知異動,以偉岸之軀破碎殿堂,一劍將惡獸梟首,轉而與數名敵人打得不可開交。


    “放心,交給我,我也不是無為之輩!”纏鬥片刻後,白龍氣力虧空,身形恍惚,金龍見此將力量分與他。


    “無需顧慮。”


    “再好不過了!”


    白龍又與敵人酣戰。


    “榮幸之至,竟引得爾等傾巢。”戰至酣暢,箭如星光先行,劍似月影隨後。


    劍嘯蒼穹,穿空掠地,將眼前之敵盡破而退去。


    “暫時安全,近況如何?”


    “一切順利,您的力量有如神跡,劍舞如月光,清冷凜冽而不失柔美,生平僅見,死而無憾。”


    “曆史長遠,我於藝術界雖無曠世之作,武藝卻是越發精進。”白龍一時興致盎然,劍舞優雅,攻防兼備,守身如玉;轉而為槍,寒芒一點,槍出如龍,破陣衝鋒;再而為棍,守禦克敵,靈巧多變,隨心而動;最後為刀,大開大合,剛猛凜冽,向死而生。


    非要舞刀弄槍一番才意猶未盡的罷休。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最後我懇請二位能保留人類文明的薪火,不讓寶珠蒙塵。”


    “自然可以,我們便是為此而來的。”


    “那便多謝二位。”藝術家重新化為色彩繽紛融於畫布。


    金龍將宮殿複原後納入空間。


    白龍此時卻踉蹌幾步,身體癱軟。


    金龍及時將他攙扶。


    “不必…我此世命數將近,餘下之路,便隻能由你…”


    “我們正至終旅…”


    “我知道…遙想一生,誕於濁世,願許清白…可我天資低劣,哪怕與笨鳥先飛,也總是慢雛鷹一步…它們搏擊長空,而我最終隻能在茫然中蹉跎歲月,碌碌無為。


    這你明白,我一直害怕自己跑的不夠快,追不上你二人的腳步,你們便會棄我而去,可我無論如何也隻能望向你們的背影…隻能眼巴巴的望著你們在前方開路。


    我也知道我們是不離不棄的朋友,你們不會拋棄我,可我更覺得…更覺得自己惶恐無助,我成了累贅…”


    “不,你不是累贅,我們可以等你!一直等著你!”


    “先聽我說完…我幼時夢如繁星,滿天皆是,各有異彩,可我…沒有資本去追尋我的夢。我生如蜉蝣,命運潮去,則隻能隨波逐流,終不得誌,夢想黯淡,我從不是什麽救世主,也不覺得自己可以成為人們所期許的救世主。


    我始終是那個我…彼時,世人相愚,戲弄眾生…桎梏不破,強者愈強,弱者愈弱…若無天意,何來改命?


    我隻得載他人願望而行,直至步履維艱。”


    “人類命運如此,薪火相傳,向往高天。”


    “是啊,我雖生如浮遊渺小,卻也有高天之誌,天命弄人,我卻在絕望的歲月被當作希望,有時我真的痛恨,為何是我?懦弱無能的我…


    天命愚我…我以為不公,我受命於天,卻寧鳴而死,誓與不公爭至終章。


    有時我也會向往,我也想像那些名流權貴般活的從容雅致,輕鬆寫意,或許可以做個畫家,音樂家成就美夢…我也曾期望詩情畫意,或是光彩照人。若那時有一技之長,也算不得碌碌無為,可我究其一生天資不足,心性浮躁也止步於此。而今我無需外物了。


    世間安得兩全策…


    我注定要奔波於命數…勞碌無果。


    我一直想,我非達者,不可兼濟天下,或許我隻是想自私些,而非獨善其身,可我內心的一點念想總是驅使我如你一般行濟世之舉……或許隻是虛偽吧…


    洛林,你說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我若虛偽一世,可算得君子一世?”


    “是的,你便是你曾期許的君子,偉大高尚之人,你從來都是,隻是你從未發覺…尤卡…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謝謝你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裏。


    是我…罪責在我,是我將命運傳遞牽連你…


    每一段時空,每一個事件,我們都曾去過,但每一段時空都未曾有我們的身影…”


    “不!我們是朋友,我又怎會坐視不管,任你孤苦!”尤卡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但他意識將散,有氣無力的訴說紛亂心緒。


    金龍緊緊的擁抱尤卡逐漸崩潰的殘軀,以這份微弱的神輝溫潤他漸漸冰冷的身軀與破碎成灰的意識。


    “洛林,有你這樣的朋友,是我的幸運。”


    “尤卡…你隻是太累,我很快會陪你前往彼岸睡一覺吧,待你蘇醒再睜眼麵世,將改天換地,你將受人追捧,世人稱頌你,以鮮花祝福相贈,以萬般美好予你,你將得償所願。”


    洛林喚出無盡星海,將尤卡破碎的身軀輕輕安置。


    “為何我的往事…總是如此不堪回首?我與我的理想之間永遠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其實…其實…我更想回到幼時,我們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童真歲月。願心懷熱切永恒者皆得償所願。無論山高…路遙。我仍會去亙古時空中守候你們。還有…一定要將這個…還給…他。”


    尤卡將懷表交付洛林,他的身軀漸漸沉沒,仿佛在苦寒歲月中已如冰川般不可動搖的心,也在溫柔中消融,他與過去和解。


    恍惚間,他看見了自己的一生,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爍。眼皮越來越沉重。


    轉而他看到少年天真爛漫的歡聲笑語,他看向過去的自己,朋友們也像小團雀一樣圍坐一團,撒嬌的請他講講故事。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真好啊…”連他死去的靈魂也被失而複得的愛複活了,一切變得鮮活起來。


    “是啊,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洛林,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如神。”他盤膝而坐,向孩童們娓娓道來一段輝煌的篇章。


    春風送暖,陽光明媚。他仿佛回到了最童真的幻夢,卻也是幼稚的理想。


    暖洋洋的風送來時,他眯了眯眼睛,閑適的打了一個盹…


    後來他見春種,花開遍野,蜂飛蝶舞,蜜香怡人,孩童們,放風箏做遊戲。


    他見夏耕,芽初長成,樹蔭蔽熱,陽光自葉隙間垂落,有人在溪邊嬉水摸魚。


    他見秋收,枯葉如蝶,麥浪滾滾,碩果累累,瓜果飄香,甜蜜在他口中蕩漾著,他不由得展顏,與人們一同收獲。那些人們照看著不安分的孩子,對他讚不絕口。


    他見冬藏,山林歸寂,人蹤盡滅,他陪著孩童在屋前屋後堆雪人打雪仗。


    後來那些孩子長大了,火光映暖屋子,曾經的孩童,現今的青年,命外的自己,他們圍爐煮茶,他聆聽著另一個故事,靜待團圓。


    此時,窗外雪下的正大………


    ………………………


    “我易名洛林,這個名字寓意幸運,是因能有你們這樣患難與共,生死相隨的摯友,真是我的幸運。”他起身,輕拭懷表,指針破裂,光華褪去,歲月不複。


    “飄零半生,重憶舊夢……尤卡…摯友啊,你且安睡吧,餘下的交給我們。”


    洛林收起懷表,飛往淒淒天空。


    赤地千裏,血染天地,向天尋跡。


    天穹碎裂,星河翻湧,命以北,生以南。


    此去不歸……


    命運齒輪鏽蝕已現,我的終章將至,惡神…決戰之時迫近。


    停留的指針終將再次轉動,奏響悲歌的終章。


    洛林摩挲著表身,向尤卡做出最後的道別。


    “那如崖壁古樹般崢嶸遒勁的歲月,一去不複返,終是走向末路。尤卡……正因有高尚純粹的靈魂,故此我們被賦予神聖而偉大的使命。”


    洛林將懷表嵌入日晷。


    他轉身離去,一道光穿透穹頂,將神殿映得斑斕生輝。


    ………………


    學校軼事:床單。


    我至今仍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因床單扣分,他明確的寫明我扣分的緣由是因為床單不整潔,可我壓根就沒有鋪床單呀?我總是會在睡夢中翻來覆去,所以床單很容易弄亂,於是就索性抽離,隻留下床墊。


    搭訕。


    估計是一群女同學在一塊玩真心話大冒險,我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問能不能加好友,然後她們一起在笑,說實話,我真的對這種行為很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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