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其餘人也紛紛圍了過來。


    “怎麽樣?我們一同去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好啊,放鬆下緊張的精神也不錯。”


    眾人即刻動身,飛往國都,在一處旅店暫居一晚。


    次日一早,外麵張燈結彩,敲鑼打鼓,琴瑟和鳴之音與禮炮聲不絕於耳。


    人們紛紛打開門窗,或湧上街頭,目睹這難得一見的盛景。樂嗬嗬地觀望著如一條過街長龍般綿延的迎親隊伍,儀仗隊,也沾沾喜氣。


    亞杜因早已等候多時,迫不及待的跟上,看到新娘在傭人們興奮的簇擁下上精美的花轎。


    林允恩騎著高頭白馬,一襲華麗紅色錦袍,氣度不凡。


    雖然以眾人的能力足以使他們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透過紅蓋頭附有的禁製,一睹新娘的芳容,但他們為尊重禮儀仍耐心等待,最終揭曉答案。


    “你感受到了嗎?那股氣息陌生而熟悉,就在他的體內。”“七麵”說。


    “是的,如同萬年前的始源使者,又是林姓……莫非是紗幽的血脈?!”


    不敢肯定,林允恩身上的特殊氣息,更接近於用龍族誕生後代法門的產物。其血脈已經稀薄的可以忽略不計。


    想來是因為亞杜因境界提升,血脈提純,加上感知力強化才有所察覺。


    “嗯……”亞杜因若有所思。


    這一切會是始源的指引嗎?


    祂對於危機的感知一向準確,這或許就是祂的應對之策。


    很快,包括亞杜因幾人在內的諸多賓客皆已入座。


    其中,大多都是皇親貴族,或是些德高望重,在魔法等一些領域頗有建樹的人物。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新人之喜,舉座皆歡。惟祝君之婚姻,勝孟光舉案之好,匹張敞畫眉之情,同心合和,結締永恒。神靈為證!”在司儀宣讀之後,賓客紛紛上前送出聘禮。


    亞杜因喚出當初贈予劉統景的劍,如今,滄海桑田,在歲月的流逝中,已然化作一柄黯然失色的殘劍,不複昔日輝煌。


    他輕撫劍身,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或許這就是它應有的命運……血脈與命運的傳遞,就像薪火相傳,萬世未曾斷絕,兜兜轉轉……你終於又要回歸你真正的主人手上了……真正…能夠使你重新煥發出生機與神力的人……”


    一想至此,他不再遲疑,將殘劍交付給林允恩。


    “這是……?”在他接過劍的一瞬間,原本暗淡褪色的殘劍,感知到了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血脈,與那萬世留存的滔天帝皇氣運。


    它再次煥發了新生……耀眼奪目的虹光映射在林允恩不可置信的麵容上。


    華麗威嚴的劍身使得諸多禮品皆黯然失色。


    劍身修長而筆直,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凜冽寒氣。


    劍柄點綴美玉與寶石,璀璨奪目。


    劍鞘外形像是巨龍鱗片的紋路,盡顯霸道。


    這不僅是一柄無與倫比的絕世兵器,更是遙遠時代至高無上帝皇權柄的象征。


    它所散發的威嚴和尊貴,令人類心生敬畏與膜拜。


    遙遠古老的神性引發了始源的賜福,與他融為一體。


    見此神異的一幕,在場眾人無不為之震驚。


    “這…如此珍貴之物,何故輕易贈予我?”


    “這是……機緣巧合下所尋得的神器,但神器有靈選擇了你,其人皆無權使用神器。我想他原本就該屬於你,我隻是將其物歸原主罷了。在此良辰吉日再合適不過了。”


    這句話真假參半,亞杜因為鑄劍者,受始源賜福,自然可以驅動其中力量,但他有自己的思量,始源也有祂的布局。更何況……林允恩是故人之後。


    “你若想完全發揮神器原有的力量仍需長遠時間的磨合。它的身上,也有不少秘密等待你慢慢發掘,待時機成熟,我會將另外一部分殘劍贈予你。”


    隨後,他便迫不及待的下去見幾個“熟麵孔”。


    其餘人也為林允恩得此至寶紛紛道賀,更有甚者認為他是被始源選中的使者,對他愈發敬重。


    亞杜因入座,低聲詢問。


    “達裏恩叔叔,維克爺爺你們也在這裏?!”


    二人並未直接回應。


    達裏恩隻是對維克說:“哦?維克?萬年未見,你竟比我還高了一輩?”


    “哈哈…按正常來說,我的年齡對於新生代而言,確實可算作祖父一輩。可憐我那幾位老友,直至年老才回想起來要延續血脈,被我占了便宜。”他們的相遇也許是巧合,而且是老友,再次重逢,使他們欣喜萬分,洽談甚歡。


    “…唉……不知不覺中,時間竟過去了這麽久?”維克似乎在懷念著什麽,又或許隻是單純的發呆。


    “是啊,我們已有萬年未見,遙想當初我們並肩作戰,情同手足。‘凜冬血戰’中,我們深陷包圍,你一人殺出重圍,麵對數位惡神爪牙,絲毫不懼,力壓群雄。那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又恍若隔世。”


    “你能告訴我,我離開之後的事情嗎?”


    “……發生了許多事…有的事情,連我也不敢相信。自你離開,我找尋你許久,你為了族群幾乎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卻突然消失,杳無音信。我知道你隻是需要休息,可我卻不甘心,你有如此偉大的功績卻被掩埋於曆史中,那太令人心寒了。所以我想征求你的同意,譜寫下你的故事……因為屬於你的黑暗已經結束了,你不必永遠蜷縮於陰影。


    ………


    亞卡自那一戰之後……受創嚴重,不過他也隻是在族內休養,為投入下一場戰役做準備。那真是慘痛的代價。亞卡…第二神軀(踏入半神之境,體內所有的力量都開始向神性轉化,當體內力量完全轉化為神性,就會成就神軀)…曾幾何時,是多麽的風光。離成為真正的神靈,隻有一步之遙,我們究其一生,都在追求逆轉局勢,根除寂滅,迎來和平……有太多家庭……太多美好與夢想,因寂滅而煙消雲散了。


    那場戰役對亞卡的打擊太大,,他自那以後一蹶不振,消沉度日,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煎熬的,直到最近才有所好轉。


    還有亞克茲那孩子……天賦異稟,曾被寄予厚望。他是個好孩子,隻是受惡蝕之火的影響,叛逆了些。他本性不壞,隻是誰也沒想到惡神會為阻止第四神軀誕生,而不惜讓自己手下的爪牙來一次大清洗。


    惡神讓亞克茲失去了理智……焚燒了始源,我們都能看見他眼中的掙紮與痛苦,他也沒有造成任何一人的死亡,隻是想要迫切的證明自己。


    我們想原諒他,隻是他心中愧疚不已,始終不願原諒自己,卻又不能以死謝罪,隻是脫離了族群,此後不知去向。


    而那之後,紅龍一族再次群龍無首,年邁而又剛經受打擊的亞卡,不得已再次擔起族長的大任。


    世事無常啊……不過寂滅也受到重創,長久沒有再次作亂。”


    “苦中作樂罷了……”維克小酌一口杯中熱茶。


    “是啊,凱德爾……也被惡神在一個漆黑的夜晚,殘忍的殺害了。”


    “……我早該知道……他的生命力已是油盡燈枯……可他作為一族之長,體內仍有磅礴的力量。更是因侵蝕嚴重離群而居,惡神自然會將它作為首要目標……很久之前,我就感受到了世間的風……變得更衰弱,心中也就隱隱有預感。”維克語氣有些發顫,忍受內心巨大的悲痛 。


    “我們預感到了……納爾斯也預感到了……神戰也許很快就會再度開始……就在不久的將來,最後的時刻很快就要到來了…”


    ……長久沉默……


    “罷了,莫要再提這些嚴肅的話題,暫且說些不鬆些的吧。”


    達裏恩轉而看向亞杜因。


    “我們二人在人類中有自己的化身,而我們與林允恩這位新晉的魔法大師神交已久,經常會探討魔法理論。”


    “但更多的其實是旁敲側擊一般的指導,畢竟龍族數萬年的魔法研究還不是人類現在所能比擬的。”


    “故此,我們二人受邀前來。”


    “原來如此……”


    “等等。”“七麵”忽然開口,不過他並未放出寂滅力,而是直接進行隱秘的心靈通話。


    【怎麽了?】


    【蠢貨,大好時機,你快去試試能不能從達裏恩那裏取得一些常性神力,他具有神性血脈自然會有……我倒想從中嚐試能否挖掘出一些秘辛….】


    神性與寂滅力這兩種相反的力量相遇隻會產生泯滅的結果,亞杜因相信“七麵”不會利用它。


    “達裏恩叔叔,您能否給予我一些……您的神性力量?我需要研究神性來更好的掌握它。”


    “當然沒問題。”他並未多疑,便將一縷力量傳遞給亞杜因。


    【這些便足夠了】


    ……………


    入夜。


    眾賓客飲酒作樂皆盡興而歸,亞杜因幾人終得一睹新娘真容。


    她的美,猶如晨曦中的第一縷陽光,溫暖而明亮,令人陶醉。


    她膚若凝脂,麵若玉雕,眉似遠黛,目若秋水,鼻挺而秀,唇紅而潤,齒白如雪,發烏如瀑。


    她高挑修長,婀娜多姿,一顰一笑,盡顯優雅。


    她的美,內外兼修,善良聰慧,溫柔可人,魅力非凡,難以言表,令人難忘。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所謂人間絕色,也不過如此。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定是始源所欽定的良緣。”


    “嗬嗬…您謬讚了。”亞杜因想起在信中提及她的名字為林幽蘭。


    天色已晚,眾人匆匆離去。


    【七麵,有何進展嗎?】


    【你以為神力的碰撞是輕而易舉的嗎?恐怕仍需很長時間,而且由於我是寂滅之身,阻礙重重,更多需要你去探索。】


    ……………


    出乎意料的是,此後寂滅百餘年未曾有大規模的爆發。


    這不是他們的一貫作風,一定是在謀劃著什麽……此前,一切爆發更像是一次次試探……他們是否是在忌憚著什麽?會和惡蝕之火或者沉眠的神靈有關嗎?這些亞杜因都不得而知。


    百年間,他對諸多秘法的研究已有所成就,連同下一階段的惡蝕之火掌控也初步完成。


    他開始構想新的魔力回路,加之長期與龍脈的磨合,汲取更多智慧,毫不誇張的說,即使在龍族,他也是相當淵博。雖然相較魔法龍依然相差甚遠。


    不知為何,每當接觸到新的智慧,他總能很快習得,也許是因他長期接觸理論充足?


    在此期間,他曾想過優化自己的身體結構,但想起貝托的告誡……他還是放棄了。


    至今想起那完全體新型寂滅體,他仍心有餘悸,如果未來在某一天,他要應對那樣的敵人,他甚至沒有自保之力……想要保護同伴,也不過是一句空談。


    那家夥身體結構近乎完美,找尋不到任何薄弱之處,雖然寂滅力的存在也能輕易重塑自己的身軀。但他不想冒著與寂滅交融的風險去獲取力量,或許隻有成為神那般的存在,才能隨心所欲的掌控自己的形體與力量。


    自晉升超脫,境界提升進度極為緩慢,難有寸進。


    他仍在超脫初期停滯不前。


    “七麵”與他對於神力研究已有不小進展。


    尤其是對於那一塊在風雪之中偶然獲得的懷表。


    “這東西是時間本質的一部分,很可能來自於時間正神子午暝。祂賜予了此世間信徒此物,而信徒本身便與時間融為一體,脫離於世間,又或許他們無處不在。此物應當是他們用以直接溝通現世的媒介……你之前所見景象也許就是他們殘餘意誌混合你記憶所產生的混沌之物。近似‘搖曳之影’。但很可惜,我無法逆向解析出他們的行蹤,此時間也受他們的影響……甚至是篡改。擁有這枚懷表就離真相的解讀更近一步。”


    亞杜因把玩著那一塊其貌不揚的懷表,在陽光下暗淡的表身也熠熠生輝。


    不知從何起,“七麵”有了間歇性的微弱躁動,也許是那次營救貝洛娜提取了神性力量,從而使他產生進化。


    在治愈自身期間,貝托總是調配出一些奇怪的事跡,那是亞杜因聞所未聞的……味道。


    一言難盡,但並無毒性,逆向解析每種藥材的性質加以重構,更像是某種催化劑?


    貝托身上也產生了某種特別的變化。


    林允恩在人類中已身居高位,妻子林幽蘭誕下一子,名曰:林乾九。


    亞杜因現在已有能力進入風暴之眼,時常會與凱厄斯一同修煉,他在始源之根也是常客,甚至會幫助後輩釋疑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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