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麟聞聽對方所說之話,心中念頭急轉。


    他本已動了殺念,打算如之前那般迅速解決這些追兵,然後繼續踏上行程,大不了再次喬裝打扮一番,行事再次小心謹慎一些。


    畢竟,大夏的領土這麽龐大,自己轉走小路的話,他不信這些官兵還能找到他。


    然而,眼前這名官差語氣很是客氣,與之前遭遇的那群蠻橫無理的官兵截然不同,這讓他心中的殺意瞬間消散了幾分。


    他微微沉吟,同樣以平和的語氣回應道:“大人,恐怕是弄錯了吧。我可從來沒有做過上麵事情啊,而且我有急事欲往北方,不知可否通融一番?”


    為首的官兵麵露難色,一臉無奈地說道:“兄弟,實不相瞞,我也沒辦法,很是左右為難。


    縣令大人嚴令我等前來捉拿你,若我們空手而歸,定當遭受責備。


    不過你且放心,隻要你確未做過那殺人放火之事,我們縣令大人必定不會為難於你。


    我們大人公私分明,且正義凜然,絕對不會冤枉你的。


    待查明你的清白之後,我甚至可向縣令大人求一份批文,保你一路北上暢行無阻。” 此人一心隻為自己的前程著想,此刻為了拉近與徐麟的關係,已然改口稱其為兄弟。


    他不是沒想過要用武力的手段要求徐麟跟著他們走,以前縣令大人沒來的時候,他們經常這樣做,但是現在的縣令來了之後,要求他們必須更改自己等人的行事手段,稱官與民並非對立之人,而是需要相互扶持的存在。


    經過幾次暴力執法遭受懲罰的事情後,這些官差都改成了現在這種溫和的執法方式,果然得到了廣大百姓的認可。


    徐麟心中暗自苦笑,旁人或許不知,但他自己卻清楚得很,那些官兵正是命喪他手。


    若是隨他們回縣衙,身份極有可能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可若不回去,這些人顯然也不會輕易放他離去。


    他又實在對這些態度禮貌的官兵下不去手,畢竟他們都是自己的同胞,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而且自己也並不是嗜殺成性之人。


    在內心的掙紮與權衡之後,徐麟不禁暗歎自己終究還是心不夠狠,無奈之下,隻得點了點頭,答應了這人的要求,暫且跟隨他們回縣衙走一趟。


    至於之後的事情,也隻能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心中暗自思量,倘若那縣令亦是個不明事理之人,自己再設法離開便是。


    以自己的身手,在熱武器尚未普及的大夏,想要全身而退絕非毫無可能,說是來去自如或許略顯誇張,可自保之力還是有的。


    思及此處,他的心緒稍稍平複,便安心地隨著這隊人馬折返,朝著剛剛未能踏入的城池行去。


    不多時,徐麟便隨著眾人來到城門口。城中街道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叫賣聲、嬉笑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鮮活的市井畫卷。


    他們徑直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一座大宅門前,門楣之上高懸著 “仁化縣縣衙” 的匾額。徐麟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隨著眾人步入其中。


    此時,縣衙的朝堂之上,一人正伏案批閱公文,神色專注。


    堂下兩側整齊地站著兩排官兵,以及那個長相奸邪的張三。


    公案後的李準,抬眼瞧見衙役帶回來的徐麟,目光轉向堂下的張三,問道:“你所見之人可是他,張三?”


    張三趕忙諂媚地回道:“回大人的話,小人所見正是此人,其身著服飾與我之前所見一般無二。”


    李準臉色一沉,嗬斥道:“大膽張三,你也不仔細瞧瞧張貼的榜文,便敢胡亂指認。你且拿那榜文好好端詳一番,與這人仔細對比,可是同一人?”


    張三聽聞李準的責罵,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驚恐萬分。


    他慌慌張張地撿起地上的榜文,哆哆嗦嗦地拿著與徐麟的樣貌仔細對照。


    這一看,他才發現,雖有幾分相似之處,然實則確有諸多出入。


    他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放聲大哭,哭訴道:“大人恕罪,小人離得遠未瞧真切,小人亦是一心想為咱們仁化縣除去隱患啊。大人您就看在小人這番心意的份上,饒過小人吧!”


    李準冷哼一聲:“哼,你自己心裏打的什麽算盤,你自己清楚。望你下次瞧仔細了再來報官,否則休怪本官治你擾亂治安之罪。滾下去吧!”


    “多謝大人,小人下次定然看清楚,小人告退!” 張三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出了縣衙。


    此刻,朝堂之上僅剩下徐麟、李準以及幾名官兵。李準揮了揮手,對著其他人說道:“既是一場誤會,你們也都退下吧,我與這位兄弟解釋清楚便是。”


    “是,大人。” 眾官兵齊聲應道,隨後紛紛退出了大堂,一時間,大堂內顯得格外空曠寂靜。


    李準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猶如鷹隼般緊緊盯著徐麟,冷不丁地問道:“你為何要殺害那些官兵?”


    徐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驚得心頭一震,他本以為自己已然成功蒙混過關,不想這縣令竟在此時突然拋出此問。


    他強裝鎮定,故作不知地說道:“大人所言,我實難理解。我何時殺害過官兵?”


    “你莫要在此與我裝糊塗。” 李準緩緩站起身來,踱步走向徐麟,“我家族昔日亦是行走江湖的門派,這易容之術多少還是知曉一些。你這易容手法雖然尚可,但在行家眼中,卻是破綻百出。”


    徐麟心中一凜,卻仍麵不改色,反問道:“既然大人已然看出我是易容之人,為何剛才不令手下將我拿下,反倒支開眾人,獨留我於此?難道大人就不怕我鋌而走險,對你出手?”徐麟此時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隻是並沒有動作,也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因為他也知道,如果這人真的想法拿下自己美酒不會支開剛剛的那些官差,而是直接動手了,現在支開眾人,顯然事情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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