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提前布置【無戒空域】,他的禁墟發動之後,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麻煩。”陳牧野皺著眉頭,沉聲道,隻是他的身影很快就消散在暴風之中。


    淡淡的白光在狂風中點亮,附著在每一位守夜人的身上。


    “無緣紗?有趣。”韓少雲眼神微亮,看著眼前迅速重整隊形,正警惕著自己的守夜人小隊。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陳牧野直視眼前的韓少雲,目光如炬。


    “你想知道什麽?”


    “你是真的【信徒】嗎?關於姑蘇小隊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五年前姑蘇市守夜人小隊正麵遭遇了古神教會的【囈語】,八位成員三死四傷,隊長韓少雲不知所蹤,直到兩年之後再次出現,卻是以【信徒】的身份...”


    陳牧野沒有再說了,但眾人都知道他話語中的意思。


    “你想說我是臥底?”韓少雲笑了笑,搖了搖頭,“古神教會的手段遠比你們想象的恐怖的多,加入古神教會的人,隻能是古神教會的【信徒】,不會再有其他的身份。”


    “那你為什麽要這樣選擇?”陳牧野沉默了片刻,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如果你的隊友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刀,而你隻有出賣自己的靈魂才能救他們的性命,你會怎麽選擇?”韓少雲沒有直接回答,但他的反問,已經是答案。


    “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從那一刻開始,這個世界上隻有【信徒】的第十三席韓少雲,而沒有曾經的姑蘇市守夜人小隊長韓少雲。”


    大戟輕輕上揚,屬於海境的精神力徹底爆發,肆虐的威壓如同天傾一般,壓的眾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洛辰雙手都忍不住微微發顫,這是絕對實力上帶來的壓製,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跨越的鴻溝,幾乎已經完成了生命層次的躍升。


    “我能理解你的選擇,但你現在,畢竟是我們的敵人。”陳牧野指節泛白,川境的他所受到的壓力要小許多,但也僅限於和池境相比較。


    雙刀緩緩出鞘,閃著寒光的刀刃在冷冽月光照耀之下顯得刺眼。


    “對於【信徒】,我隻有以拔刀相向。”


    森冷的寒氣從他的每一個字中流露,如同幽怨的惡鬼一般,此時的陳牧野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這是...【黑無常】?你是陳牧野。”韓少雲臉上表情變得驚訝,僅僅隻是初步的氣息流露,就已經認出了陳牧野的禁墟。


    “禁墟序列037,【黑無常】。”


    禁墟序列排名前三十的是屬於神明的力量,而在三十往後,排名越靠前,就越接近神明。


    由此可見排名在037的【黑無常】是多麽強大的禁墟。


    “我以為這麽多年過去,認識我的人應該不多了。”陳牧野語氣盡可能的輕鬆,盡管在海境的威壓之下,還是保持著屬於隊長該有的風範。


    “我加入守夜人的時間不算晚,聽說過你的名號。”韓少雲緊了緊手中大戟,眼裏有些許的懷念,“但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在滄南市當一個守夜人小隊長。”


    “我樂意。”陳牧野雙刀緊握,豪氣衝天。


    “不對,十年時間過去了,為什麽你現在依舊停留在川境?”韓少雲心中充滿了疑惑,按理說在這個層次的禁墟,所帶來的力量不可能會停留在川境。


    “不重要。”


    “確實,不重要。”韓少雲笑了。


    在陳牧野身後,幽深的黑暗之中,一扇古樸的門戶緩緩從黑暗中浮現,從中散發出陰森的氣息,如同九幽地府的顯化。


    韓少雲手中大戟前戳,片片雪花在大戟攪動的狂風中被碾碎,刺骨的寒風直飆向陳牧野。


    陳牧野眉頭緊皺,盡管高序列的禁墟帶給他遠超常規川境的實力,但真正和一位海境對戰,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尤其是這位海境還不是一般的海境,而是能在【信徒】中排列第十三席的韓少雲。


    無形但有實的風化作利刃,如刀割一般劃過陳牧野的麵龐,在他臉上,在他的身上,在他守夜人的長袍上,留下淺淺的劃痕。


    “鏘!”


    雙刀交錯護在身前,陳牧野以雙刀抵住大戟,堪堪止住了大戟前衝的趨勢。


    但大戟後所傳來的巨大力量硬生生推著他不斷後退,雙腿已經在雪地中犁出深深的溝壑。


    單憑力量,川境始終無法和海境對拚。


    風很烈,烈的像製不住的野馬,咆哮著要摧毀周遭的一切。


    大風災的恐怖不在於其單獨的殺傷力,而是在大範圍運用時對周遭一切的致命打擊。


    “你確實不弱,但隻有川境,終究是你的短板。”韓少雲頗有些遺憾。


    如果陳牧野此時也是海境的話,兩人單對單的捉對廝殺,他很難保證自己能贏。


    “所以我也沒打算能贏你,至少沒打算一個人。”陳牧野毫不在意,嘴角微微上揚。


    “嗯?”


    韓少雲眉頭一皺,旋即就感受到了一股熾熱的攻擊從天空直衝下來。


    一杆長槍刺破漫天風雪。


    韓少雲手中猛地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陳牧野逼退,抽身後退一步,大戟上挑,將長槍的攻擊給阻擋。


    “如果隻有這...”


    一枚子彈快的像閃電,連聲音都尚未傳出,就已經激射而來。


    韓少雲盡量抽回大戟,勉強蹭到了子彈,但略略偏移了軌道的子彈還是從他的手臂處劃過,飆起一團猩紅的血花。


    “有趣。”盡管自己受傷,但他表現的卻絲毫不在意,隻是看向了槍聲傳來的方向。


    【至暗神墟】發動。


    韓少雲雙眼如同火焰,盡管這是來自神墟的力量,但終究還是無法抹平兩個大境界的差距。


    在【大風災】的禁墟之內,他幾乎是絕對的主宰,手中大戟橫掃,眼看就要直接掃中衝來的林七夜。


    隻是下一瞬間,林七夜的身影卻恍惚間有了變化。


    那是他曾經的隊友,正咧著嘴沒心沒肺的笑著。


    大戟停住了,但也僅僅隻停住了一瞬。


    禁墟,【心魔縛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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