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一聲聲的粗氣從昏暗的口中吐出,赤程感覺那股令人暈厥的頭暈感再次襲來。油膩的食物,仿佛從胃袋上升到腦核,再由負責思考的腦核,注入到每一根太陽神經。


    血管中流淌著的,仿佛不是血液,更像是工業廢水和紅色的粘稠油脂。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會很好笑,可發生在自己身上時,世界猶如死寂,欲哭無淚,欲言又止。


    “赤程。”門外突然響起的敲門聲,令赤程慌亂地收理好自己的房間。


    一句又一句的應答,掩飾著他慌亂的情緒,最終在一陣蒼茫之中,赤程提上了自己的褲子:“來了。”


    房門打開,屋外的光線照射進來,與之相伴的還有亞傑爾的高大身軀,跟他那張梧桐色的硬漢臉:“大白天的怎麽不把窗簾拉開,搞什麽。”


    “別管,找我什麽事?”俱樂部的生活對於赤程來說有些過於瀟灑,瀟灑到他幾乎有些忘了自己是身處在一顆陌生星球上的神秘穿越者這件事。


    “事情多著呢,我們的赤程先生。例如說現在,或許你該從你那充滿色情味道的房間裏走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亞傑爾傭兵時期認識過不少人,比赤程這種情況嚴重得多。他隻是查看氣氛,就明白赤程剛剛是在屋裏幹什麽。


    但對於一個剛萌發情愫的少年而言,這種事情被拆穿,無疑是難為情的。


    強撐著演技的赤程,否認著自己剛剛還沉浸其中的行為,裝出一副大道理的模樣:“什麽色情氣味,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走開!”


    言罷,赤程先是回到房間,做好衣衫整理。隨後給了亞傑爾一個答複:“我換身衣服,一起出門。”


    一向聰明果然的赤程,不知道,有一天他的想法,竟會在亞傑爾這個大老粗的眼前,形同透明。


    羅真亞傑爾隻是略顯擔憂的搖了搖頭,期望是自己的多慮。赤程一直都是個充滿極強自尊心的人,好在過去的許多把戲,都騙過了他人。


    可當接觸的時間慢慢增長,亞傑爾卻驚奇的發現,曾經那個看似擁有奇異思想的驚天之才,終究也不過是個少年;而且,還是個與他們很相近的少年。


    “清洗”危機已經結束了一年,整個紐紗星都恢複了正常的運轉。那兩顆星球的使者似乎也在那天之後,銷聲匿跡。五套元素裝甲依舊留存於紐紗星上,對於赤程而言,既然自己還身處於此,那就意味著故事,尚未迎來終結。


    隻是,自“清洗”危機與ii型異變體噬礦一同被艾夢打碎,赤程身上的自命不凡心理,就開始減少。


    他逐漸開始懷疑,在藍白星的日子,是不是一場巨大的夢;而發生在他眼前,時時刻刻都正在上演的紐紗星上的生活,才是真實。


    在紐紗星上生活的日子,令他逐漸淡化了對原本星球的記憶。或許,比起那個充滿無奈的故鄉,能生活在這樣的星球之上,何嚐不是一種幸福呢?沒有父母,也沒有牽掛,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誰管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呢?


    不再特殊,就意味著融入人群,融入人群的人,往往才能夠生存下去。至於生活得舒不舒適,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書接上回,自“清洗”結束之後,暴風俱樂部中為赤程所知曉的新聞有很多,而其中最重大的事情,莫過於高文迪與艾夢的婚禮一事了。


    危難中的磨合,相互扶持的彼此,令這對情侶選擇了進入婚姻的殿堂。然而身為朋友的赤程,也隻是聽說而已,具體他們兩人的事情怎樣,其實赤程,也是一知半解。


    “你有沒有覺得,從那些異變體消失以後,暴風俱樂部清淨了很多。”赤程開始感到寂寞,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抒胸臆。這樣對亞傑爾說到。


    “是,他們都忙起來了。艾夢要考編製,王子殿下想要進科學協會,正在元晟城深造。大家都忙得很呐。”亞傑爾倒是對成年人的事業生活,顯得頗為理解。


    但是赤程,卻對工作表現出了一種反感情緒。隻是,他再次用演技,強迫著自己將這份情緒咽下。與特殊心理無關,無論赤程自己認為能否拯救世界,他永遠都在人前戴著一副麵具。


    心裏有一股情緒,麵具是另一副樣子。當他遇到心口不一,又不得不為了獲利,做出取舍時,他便會像這般,將真實的情緒揉成球,在麵具之下將那苦澀的情緒吞下。


    “那你怎麽看起來這麽輕鬆?難道是在啃老?”赤程大膽的說。


    “啃老?嗬,我倒想有個老給我啃啃。”其實亞傑爾很快,也要繁忙起來了。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有一個人有些放心不下。


    那個人,就是一直碌碌無為的赤程。


    “或許我們也時候該談談,關於你的事了。”亞傑爾終於還是將話說出了口。


    “我的事?我的什麽事?”赤程掛在臉上的疑惑,不知是真困惑,還是出於拙劣的偽裝。


    顯然亞傑爾將理解成了後者:“聽著赤程,你是個聰明人,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麽事。”


    “好吧,如果我理解得沒錯的話,你說的是,也許我應該去找個工作。”


    “你有這個思想當然是好的,出於年齡的考慮,我也可以推薦你再讀點書。”亞傑爾傭兵的武將頭腦,這一點似乎還是中了某些階層者的騙術。


    理所當然的認為,在不偏不倚的年齡裏,最好的選擇是讀書。


    “讀書,嗬,沒問題當然沒問題。”赤程似乎已經有些紅溫,因為這觸及到了他記憶中最薄弱的地方,“我當然可以讀書,可以學習。但我不需要的是留宿式的校園生活,聽著亞傑爾,這一點無論如何都是我要跟你強調的。我會讀書,會學習,但就是不要去所謂的學校。如果以前你沒意識到這件事的話,那麽現在我就和你說清楚!”


    出於好心的亞傑爾,並不知道,赤程為什麽對於學校有著如此之大的抗拒心理。亞傑爾便是從學校中走出的人,校園生活對他而言,並不算一段太壞的時光。


    不止是亞傑爾,還有很多人,都是以學校為踏板,才走上的工作道路;這在每個國家都是稀疏平常的事,亞傑爾不明白,赤程有什麽好抗拒的。


    除非,他是因為某些具體的經曆,而厭學。


    “如果不去學校,那你打算怎麽學習和讀書呢?”原以為計劃會很簡單,但實際交流下來,亞傑爾才發現,自己能接受得了將赤程作為一個裝甲駕馭者,卻無法將他作為一個孩子來對待。


    是的,亞傑爾並不會帶孩子,他不過是個大老粗罷了。


    然而自以為手握著命運齒輪的赤程,卻根本沒把亞傑爾的擔憂放在心上。自信勃勃地踏出了暴風俱樂部的房門,隻留下一句:“三天之內,我就會找到屬於我的工作的。”


    或許他心裏還想著,等到了那個時候,他立刻從俱樂部中搬出去,去體驗自己“半新又迷惑”的生活。隻是,有些過於強硬的話語,如果毫無顧忌的說出來,難免會傷人。赤程雖然沒法像大人一樣思考,但也有自己的顧慮。


    無論是將亞傑爾視作自己的搖錢樹,還是說維持他們之間,尚存的友誼。赤程在說話時,都收斂了自己的態度。


    盡管如此,他所表現出的戾氣依舊不小。


    亞傑爾本就是個在戰場摸爬滾打,用拳頭和武器吃飯的人,對有脾氣的話,自然也不會去細細揣摩。他沒有那樣的心情。


    “哦,帶孩子真是件勞心勞力的事。”亞傑爾與發著幽幽藍光的天花板對視,做傭兵也好,做保鏢也罷,這些身份對亞傑爾來說,都不過是一份職業。


    工作是能更換的,但是,使命就不一樣了。


    他獨自一人手握著四邊形驅動核,拇指擦去晶片上附著的些許塵埃,它瓦亮的表麵像鏡子一樣反射出自己的模樣,那是很小很小的一張臉。而塵封在其中的,是外星文明鑄就的強大動力。


    他是個熱衷戰鬥的人,羅真亞傑爾是一位天生的戰士,他的血脈中印刻下的戰鬥本能,是比驅動核心更加濃烈的動力。


    但就是這樣的他,已經太久沒有戰鬥了。


    “好吧,有人輕鬆,就總得有人擔憂些什麽,對吧。”在不知含義的自言自語後,亞傑爾懷著些許沉重的神情,將驅動核輕輕揣進衣袋。


    在那折疊幾重褶皺的眉間,伴隨憂慮的,還有他難以掩飾的欣喜。戰鬥慣了的人,不會適應長遠的平靜。盡管有人將這樣的心理視作疾病,但對亞傑爾而言,這是天賜的禮物,更是自己存在的證明。


    換眼來看赤程,掂量著手中的驅動核,心想著:對於有裝甲的我,想找到一份工作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


    可赤程卻將事情,想得太過理所當然。


    他首先找到的就是職業的保鏢基地,高聳得仿佛快要入雲的大樓,外牆貼滿了瓦藍色的玻璃,一邊折射陽光的溫度,一邊收集太陽散落在人間的熱能。赤程不知道那些玻璃是什麽材質製成的,隻知道和自己印象中,貼在大樓表麵的那些十分相近。


    這讓它們在赤程的眼中增添了幾份壓迫。


    走到樓下,原本好似春風得意的他,忽然間變得畏畏縮縮了起來。原因竟是這裏的門禁,和門禁外的兩個站似路燈的鐵人。赤程時而注視著他們,時而害怕與他們對上眼而藏匿視線。而那兩位門衛,倒似乎從未注意過赤程這麽個小眼睛。


    “我怎麽變得這麽膽小了?鼓起勇氣,像沒事人一樣走進去!對,我是來麵試的,又不是來做賊的!”


    少年人總有千萬種理由來給予自己勇氣,這是難能可貴的天賦,赤程邁出了他走向職場的第一步。


    “小朋友,有什麽事嗎?”壯如野獸的門衛,用著禮貌的聲音攔住赤程。其中問話的那人,赤程甚至隔著厚厚的黑色工作服,都能仿佛看到他大臂上跳動的肌肉。


    我勒個豆,你是吃什麽長大的!我還以為亞傑爾已經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壯的男人了!


    顯然,赤程的一生還很長。


    “很顯然,我是來麵試工作的。”


    哼,如果沒猜錯的,他們自然會狗眼看人低的貶低我一手,來一波冷嘲熱諷。然後我借機展現出身為駕馭者的強大實力,在進入公司之前就被某個大老板看上,當上貼身保鏢,從此走上人生巔峰!月入一萬不是夢想!


    赤程不知不覺間,嘴角竟微微上揚,兩個門衛不知道他在樂嗬些什麽。


    “請填寫下身份信息。”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赤程的意料,門衛遞過來一張身份信息登記表,赤程腦內的高潮被澆滅。


    “哦。”他順從的在登記表上填寫好自己的身份信息,隨後竟被允許進入大樓。


    雖說這對求職者而言是個極為良好的開頭,樓下保安放行;且在這樣順利的開局之下,不應該存在其他的插曲。但,赤程顯然還是想留下點什麽痕跡。


    “自從光影大街被那個鄰裏令人拆成一片廢墟以後,積分舍網絡就沒再使用了。”赤程想讓自己的言語話題,盡量貼合大人的世界。


    “可不是。”“炸了我們的國家設施,最後吃虧受損的反而是我們,該死的鄰裏林人!”


    “嗯哼。”赤程一邊尷尬的保持微笑,一邊背對兩人,步入事業樓內部。


    坐到麵試房門口時,那股麵對大人的緊張感,反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赤程知道,接下來自己所要麵對的,是自己最熟悉的事。


    殺人?打人?


    不,是保護人。


    “木及赤程先生。”


    當被念到名字時,赤程表情從容地打開房門,看著空曠的辦公房間內,坐在工作椅後的大老板。赤程有種,他坐著比自己站著還高的錯覺。


    目標名叫裏爾·米加德,是一位生產化合玻璃企業的老板,赤程淺薄的金融知識,令他絲毫不懂企業盈利的事,自然也沒能從網絡上的數據,看出企業的規模。


    但有一件事,是僅憑他尚未完成的九年義務教育,也能清楚的事。


    這份保鏢工作,一個月的收入能達2w。


    “你就是先前聯係時,說能一個打十個人的‘木及赤程先生’?”米加德先生對這位,看似羸弱的小先生給予了一定的尊重。


    不僅是出於高水平知識分子的素養,更重要的原因,在剛經曆過‘清洗事件’不久的紐紗星裏。沒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


    “是的。”赤程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鎮靜,這仿佛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那請問,如果有人拿著鋼筋鐵鍬將我團團圍困,你會拿什麽保護我?”米加德先生看來喜歡直白一點兒的說話。


    而赤程也不喜歡繞彎子,直接掏出了三角形驅動核,鎮靜如死的臉上,凝聚出了堅定的眼神:“拿這個。”


    然而在他尚未展現出驅動核實力前,裏爾·米加德就認出了他手中之物:“你是駕馭者?”


    是個識貨的老板,看來那一月2w的保鏢工作,在向自己招手了。


    “既然您知道這是什麽,自然也能明白,對於私人保鏢來說,沒有人能比駕馭者更......”


    就在赤程自信滿滿的向對方推銷自己的優勢時,米加德先生當機立斷,展現出了身為生意人的果決,說道:“抱歉,你並不適合擔任這份工作。赤程先生。”


    “您在懷疑我的能力?需要我展示嗎?”


    “不,您誤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小廟不容大佛。”


    “哼。”你以為我說一句什麽別扭話,然後等到日後功成名就,再回來庫庫打這位老板的臉嗎?


    不,我哪有這個功夫。就算真有一天達到了所謂的功成名就,他也也就消失在了我的記憶裏。


    人這一生要遇見多少人,每個人都記住的話,可是一件非常勞累的事情。至少我還不具備那樣濃厚的精力,所以我選擇了遺忘。


    赤程離開了公司大樓,沒有多得罪,沒有多挽留。說了該說的話,介紹了該介紹的部分,如果這樣據理力爭的情況之下都難以得到的話,那隻能說明,兩個人不合適了。


    嗯,赤程想的是人與工作的不合適。


    他還是有些失望的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徘徊,他尚未離開這棟樓層,或許是想見識一下有錢人的帝國大廈內的風景;或許,是在等待一個機會,尋找到他這位失意的年輕人頭上。就像電影裏,走投無路的年輕人,總會遇到自己的伯樂。


    該死,我學的課文裏,好像惆悵的詩人,都是懷才不遇一輩子。這就是現實嗎?


    “你在這裏做什麽?”就在赤程自顧自抱怨時,身著一身奇異禮服的極妍出現在了赤程的麵前。


    一頂小小的黑色禮帽,似乎鑲嵌上了些許綠色的絲線,跟跟她的這件衣服很是搭配。雖然但是,極妍的出現,令赤程有些驚訝。在赤程淺存的強烈自主中,如果說有誰能和自己一樣特殊的話,那一定是極妍。


    “你,沒有穿運動服?”因為在赤程的記憶裏,極妍都穿著運動服。


    黑色的,白色的,粉色的,還有一些叫不上來名字顏色的。赤程從沒想過,極妍是因為某個人喜歡,而特地穿的運動服,好讓某個膽小自卑的家夥,能大大方方的看自己。


    但他卻以為,運動服是極妍的喜好。她就像一個運動服收藏家。


    “怎麽,不好看?”她試著淺淺轉了個圈,然後配上微笑,背起左手,旋轉右腕,摘下禮帽,半屈膝式的對麵前這個同齡人做出彎腰行禮。


    那一瞬間,在赤程的眼中怦然跳出兩個字:


    優雅!


    “好看,我以前從沒有想過,綠色的衣服穿在人身上竟然能夠好看。在我的家鄉,很多人都喜歡拿它開一些並不好笑的玩笑,導致似乎沒什麽人願意用綠色做衣服。”赤程這樣和極妍說到。


    極妍沒有深入這個話題,不過能看出來,赤程似乎很喜歡這裏。即便在找不到工作的現在。


    他們談笑風生,隨後,赤程向她詢問起,剛才她所做的那個十分帥氣的動作是什麽。


    “是騎士禮。嗯,雖說這樣來說總感覺有些奇怪,不過這個姿勢,似乎的確是被稱作‘騎士禮’更多。”也有的人叫它‘紳士禮’,‘王侯禮’之類的。但極妍始終覺得,隻有騎士禮,最適合代表這個動作。


    “騎士禮?”


    赤程第一想到的,是記憶中殘存的來源於賈本裏斯的特攝作,假麵騎士係列。不過就算他說了,極妍也一定不知道,反而會對自己產生什麽奇怪的誤解;所以赤程並未提及。


    “你穿的是騎士的服飾嗎?”


    “不,這是燕尾服為原型改的休閑服飾。”極妍按照喜好,定做了一套,質量並不算好,但是她很喜歡這套衣服所呈現出的效果。


    “燕尾服是什麽?”赤程並沒有涉及這方麵的知識。


    “據說是星火時代,在歐爾列加誕生的一種服飾。在皇室與貴族尚存的時期,燕尾服是貴族男子們,參加舞會時的不二之選。”極妍隨口說出的事,卻體現出了赤程的無知。


    但赤程並沒有在意,自身知識匱乏這件事本身。而是繼續與極妍探討“動作與禮服”的問題:“你是說,身穿以貴族的燕尾服為原型的服飾,行的卻是騎士禮。”


    “是的。”


    “這不會有什麽不妥嗎?”赤程小小的腦袋裏,好像裝著大大的疑惑。


    極妍反問他:“我剛剛行禮時,你有從我的言行舉止中,感覺到有任何的違和不妥嗎?”


    赤程搖搖頭,顯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妥。


    “禮儀這個東西,我對它的理解是,一種提升我們格調的行為。”


    “原來如此,哈哈。”或許赤程該向極妍學習一下,值得咀嚼的禮儀了。然後,或許在他心思清醒的時候,也能以一個優雅的騎士禮,代替自己那不覺所以的腦癱話術。


    雖然沒能找到工作,但有極妍伊淑陪伴在身邊時,總給赤程一股不明原因的安全感。他和極妍之間,聊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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