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坐在柔軟沙發上的赤程舉手示意,“能否發表下我的個人意見。”在烏韋與莉莉絲的身份簡明介紹之後,俱樂部接受了這兩位新成員的加入。


    在眾人皆坐的平等聚會式的談話下,赤程還是更喜歡用這種舉手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鮮明個性。從方才,烏韋與亞傑爾等人對於家庭觀念的對話中,赤程明顯產生了些獨特的想法,才會想要舉手表達。


    在烏韋點頭示意過後,赤程才站了起來。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身為一個年輕人,一個少年,這是一種風氣,一種顯露。


    “我覺得,你似乎太矯情了一點,烏韋先生。”赤程的話令莉莉絲有些氣憤,她似乎不太允許別人,在她的麵前斥責她的這位先生。


    但在烏韋的阻止下,莉莉絲沒有發言。很顯然,烏韋似乎很像聽聽赤程在這方麵上的見解。


    雖然赤程也不知道,自己所擁有的記憶,究竟是來自於前代,還是出自於微迪克斯的手筆。但赤程會將自己認定的觀念,毫無保留的講出來:“我覺得家人之間的聯係並沒有什麽壞處,即便是婚姻,你的父母也是處於一種幫扶的心理。”


    “嗬,你這話說的很有趣啊。”莉莉絲實在是忍不了赤程的言語,在她聽來,這個紅發少年的話,有些太過刺耳。


    好在烏韋提前解決了矛盾:“是這樣的,木及先生。從你的名字姓氏在前,就不難看出,你是一個重視家庭的人。”


    “或許不重視家庭,但,我承認我的很保守。”如果說自己的記憶真的是來源於兩千年前的生化時代,那麽赤程的道德觀念對於現代人而言,也的確稱得上是,足夠的陳舊。


    “看得出來。”烏韋用笑容麵對赤程,這幾乎成為了他的一種生存方式。烏韋對任何人,幾乎都保持著笑盈盈的麵孔。


    而唯有在這件事情上,烏韋不打算退步。這並不是為了爭得某個觀念的勝利,這是作為一個人,生存觀念的體現。


    在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生存觀念存在差異,是一件很尋常的事。至少烏韋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而他,能夠包容別人。


    “對於你而言,或許保守一點兒的生活是一種享受。不過,我的選擇是自由。我這麽說的話,你能夠接受嗎?”聽著烏韋的陳述,莉莉絲的心裏一震,一直以來,烏韋都在承受著家庭的壓力。如果沒有她的存在,是不是,他也會選擇和赤程一樣的道路,接受家庭的“幫扶”。


    不,絕不是這樣。並不是因為有了莉莉絲,烏韋才選擇了自由;而是因為烏韋先選擇了自由,才會有莉莉絲的誕生!


    那個虛擬的姑娘,存在心裏的小疙瘩似乎被烏韋的話給解開了。


    得到這樣的答案,赤程臉上的執著沒有消失,但是認可了烏韋的話:“的確,我可以接受。”或許,他永遠都是這副表情吧。


    為了不讓赤程沉浸在自己身世這件事情上,亞傑爾好心地拿了些飲料過來,希望能用飲料緩解一下縈繞在眾人周圍的緊張。


    亞傑爾大聲舞氣:“哎呀,喝點兒東西,第一杯我請啊。”


    “那怎麽行,你可是第一年剛開張,不能讓你‘白忙活’,羅真先生。”說著烏韋拿出了實現準備好的現金,盡管用積分舍賬戶上支付已經成為了一種便捷和依賴,但烏韋還是由隨身攜帶現金的習慣。


    或許是為了應對這種現狀。


    “哎喲,老板大氣。”亞傑爾喜笑顏開的收下了烏韋遞過來的一遝鈔票,這些數量都夠辦理一張會員年卡了。沒想到工資平平的主皇派公務員烏韋,也會有如此大氣的一天啊,“我給你辦張年卡啊,就這些錢,足夠了。”


    或許是烏韋覺的,自己存著的這點兒錢,如果再不花,就再也沒機會花了吧。


    而聽見烏韋所說的“白忙活”的同音寓意時,赤程隻是在僵硬的表情上,略微呈現出了一絲起伏。對於烏韋的這種好人行為,或許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也是一種守舊的觀念吧。


    但是,好的事情,赤程不會主動去說破。


    隨後,高文迪借了亞傑爾的車,說是去借艾夢也過來。亞傑爾把車鑰匙給他後,高文迪神色有些奇怪的離開了俱樂部。


    “你很守舊麽?我怎麽沒看出來?”亞傑爾喝了一口濃度不高的藍水晶,坐到了赤程的旁邊,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除了冬季之外,赤程總是白色短褲加淺橙色短袖的搭配。他還以為赤程是一個很開放的性格才對呢。對於生化時代,亞傑爾所知甚少。畢竟他對於考古學沒什麽興趣。


    “我穿的也沒多暴露吧。”短褲過膝,短袖的質量也足夠深沉,軀幹下的皮膚無處暴露。赤程對於亞傑爾的疑惑,回答得鄭重其事:“何況,在我看來,男性可以在正常著裝的情況下,突出力量與剛強。而負責美麗的,是女性而已。美麗,柔和,知書達理,這是一種平衡......”


    “請你喝飲料!”亞傑爾似乎是受夠了赤程給他上的傳統禮儀課,將一杯橙色飲料送進了赤程的嘴裏。


    一開始抗拒的投喂的赤程,突然感受到了瞳孔地震,從亞傑爾手中接過了那杯飲料:“這是什麽?”


    “你說這款飲料啊,橙留香啊。”


    “......”赤程緩緩地查看金屬杯子外殼上的形象設計,並沒有讓他感到熟悉的某個形象。而赤程似乎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裏聽過一樣,但是又覺得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無比的模糊,“橙留香?”


    總覺得在哪裏聽過,但是又想不起來。


    就在此時,客人光臨的聲音再次出現。輕搖的風鈴,搭配寧靜的音樂,這是亞傑爾專門請的裝修公司的專業人士所安裝的環境配置。在有客人來時,音樂會有一點輕微的起伏。


    “今天我這兒好像還挺熱鬧的。”亞傑爾覺得自己似乎有開店的運氣。


    一位身穿運動服的少女走了進來,她的寬鬆運動服,有著紅色的細節線條,透露著青春活力。年齡與赤程相近。


    “需要幫助嗎,小姑娘?”亞傑爾沒有意識到,這位小姑娘和他身邊那位紅發的小先生一樣,擁有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內涵。


    “謝謝,我是來找我的朋友的,先生。”極妍移步至赤程的身邊,“男朋友。”


    “是男性朋友,請不要說些令人誤解的詞匯,ok?”赤程放下手裏空空的飲料瓶,給極妍讓出了一個位置,“請坐。”看來赤程在極妍的麵前,也能夠不那麽緊張了。


    赤程的緊張永遠是自己所造成的,也是自己打消的。


    “是赤程的朋友嗎?”亞傑爾屬實沒有想到,連赤程這塊木頭,竟然都能結交到異性朋友。而風趣幽默的自己,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呢?亞傑爾的嘴巴對自己彎了一點15的弧度。


    這個俱樂部中,除了赤程之外,又多了個年輕生命呢。


    烏韋和莉莉絲在俱樂部另外一邊,向上級匯報著輕鬆完成的工作結果。亞傑爾則參與了赤程與這位陌生小女士的談話。


    “有什麽事情麽,伊淑。”


    伊淑?尤娜森米的名字?亞傑爾感到奇怪,赤程說是去送一送陌默,但似乎搞出了不少事情啊。


    “聽說你打敗了景,我來祝賀一下你呀。”極妍微笑著,“你那套衣服也該換一換了。”


    換衣服?赤程有靈堡給他買的衣服,總的來說,並不算少:“你花錢給我買?”


    極妍點了點頭:“不然怎麽叫祝賀呢。”


    亞傑爾突然有點兒聽不下去,在這個氛圍當中,他總感覺自己的存在有些別扭。於是,亞傑爾試圖加入他們二人的話題:“那個,伊淑。你和赤程究竟是怎麽認識的?”


    雖然亞傑爾把“伊淑”錯認為是極妍的名字,但好在不影響交流。


    “這個啊,可能是前生注定吧。”極妍的話裏,充滿了赤程的那個意思。這令亞傑爾在疑惑的同時,也稍微高興了一點,說不定,赤程因為極妍的存在,會活的輕鬆一些呢。


    “請注意你的言辭,伊淑。我們隻是正常的普通朋友,隻是在同一趟航班上恰巧坐在一起而已。”赤程再次強調了他與極妍之間的關係,畢竟二人認識的時間的確不長。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亞傑爾最終忍不住,在這兩人糾結買衣服與否時;亞傑爾打算去檢查下自己的飲料機器。


    又過了一會兒,亞傑爾聽見了門外,那輛自己四輪驅動的聲音,興致勃勃的跑到門口去迎接他的王子殿下:“我的王子,你終於回來......”亞傑爾幾乎是張開雙臂對著高文迪。


    直到見到門外,攜手共進的高文迪和艾夢,相互挽著對方手臂。亞傑爾將張開的雙臂凝聚在右手上,以一個禮貌而又不失尷尬的撓頭,將自己那不算太短的黑發往後輕輕一梳。


    往前是一對,往後還是。


    亞傑爾在烏韋、高文迪和赤程這三組的麵前環視一周。


    嘶~


    經過一個微妙的哼聲,羅真亞傑爾似乎明白了自己的現狀,忙自己的活去了。


    艾夢見到矮小的赤程身邊坐著一位同樣柔弱的小女孩時,露出了過來人的笑容:“看來,赤程又認識了一位好朋友。”“啊。”高文迪從去接艾夢時,神情就有些奇怪,這一點雖然被赤程給忽略掉。卻被更為細心的艾夢給察覺到。


    “你怎麽了?”


    高文迪沒有任何的身體抱恙,他隻是用略帶擔憂的眼神,在赤程的身上停滯了短短的一秒鍾。那一秒很短,短到連敏感的赤程也沒有警惕察覺到。


    “沒什麽。”高文迪恢複了精神。


    赤程的介紹下,極妍與大家相互認識。交換了信息,隻是對於各自的身份,大家好像都有所隱瞞。但是在這個俱樂部中的成員,相互之間是不存在惡意的。這一點,隻要是細心的人,都能夠感覺出來。


    “哦,原來如此,赤程,並非我刁難,你對女孩子也太有失禮貌了。”當一個女孩子想要為你買些東西時,男孩子不應該這麽果斷的拒絕,“這是一種好意啊,你就是缺乏這方麵的常識。”


    “是這樣麽?”赤程突然在常識的領域上,再次感到了危機。盡管自己的身份問題在眾人的麵前已經無需隱藏,但,赤程對於知識的渴望,從來都不是因為危機才誕生的。


    他對知識的渴求,是固有的。


    最後在艾夢的稍加勸說下,赤程答應了和極妍一起去買衣服。兩人一同走出俱樂部不久,確認了他們的視聽遠離了這裏,高文迪問道:“你相信那個極妍麽?”


    因為極妍對於自己的身份,並未交底。而且在她的一言一行中,絲毫沒有身為兒童的稚氣,高文迪隻能將她視作和赤程同類型的人來對待。


    “放心吧,她對赤程沒有惡意。”一個女孩子對一個男孩子,究竟是怎樣的心情,艾夢又怎麽會不明白呢。不過,她能夠明白的也隻是大概,至於內容,每一份情感都有所差別。


    來到了俱樂部之外,在沒有人的街道,赤程再次放慢了腳步:“我覺得你對於景的死亡,應該不感興趣吧。”


    “當然,我為什麽要感興趣呢。”極妍隻對她麵前的這個少年感興趣。


    “在高文迪的麵前,你似乎也隻是像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和他們相處,看來你不想讓他們接觸到你的真實身份啊。”盡管,赤程自己也尚未撥開籠罩在極妍周圍的那層迷霧。


    而極妍,還是像他們剛相遇時那樣,言辭淡定:“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特殊,但其實,我沒有這種心理。赤程,我認為自己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人了。”


    普通?隻有那些不普通的人,才會去刻意強調自己普通。當然,在普通人當中也有人具有這種謙卑的好習慣,但,對於赤程而言,從他在這個世界睜眼的那一刻起,他所相遇到的所有人,都與普通,無關。


    赤程打算換一種交流方式:“你不想說明自己的身份,這沒什麽,但是,你在我的眼裏依舊神秘,未知,以及遙遠。”


    極妍默不作聲,赤程似乎是想要激她說出自己的身份。盡管不知緣由,赤程也能感覺出來,這位極妍伊淑,似乎對自己懷揣著某種熾烈的感情。


    他不知道這份感情的來源,他隻知道,清醒時期的自己,不會讓任何潛藏的危險,接近自己的心髒。


    赤程轉過頭,突然留意到了極妍的服飾。他們最開始在客機航班上見麵時,極妍的打扮似乎還很少女心,但是從他們第二次見麵開始,極妍的裝束,似乎就變得保守了。


    這給了赤程一種錯覺,這好像極妍為了討好自己的故意為之。雖然,赤程不知道,他這個人有什麽值得討好的。


    “你為什麽一直穿運動服?”


    “不好看嗎?”極妍的酒窩隆起,這讓赤程不自覺的將眼光從她的身上移開。赤程總是這樣,通過逃避,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而極妍似乎想要替他改變這種心態,她試圖去牽赤程的手。


    當那隻稚嫩的小手,觸碰到赤程的手背時,竟一時混雜了冰涼和火熱。無需具體,赤程隻是覺得,這種觸感摻雜著一種刺痛感。於是他很不耐煩的撇開了極妍的小手。


    走開!赤程似乎想要這樣說,但是,最終他還是在自己的沉默中,咽下了這兩個字。他隻是靜靜的凝視著極妍,然後再將目光轉移,逃避。


    “你在逃避什麽?赤程。”極妍以為她很了解自己,她以為身為女性的她向赤程溫柔的靠攏,是一種對赤程的幫助。


    然而在赤程的世界裏,情感沒有幫助和施舍一說。他想要做一個無情的人。


    “為什麽想做一個無情的人?”極妍似乎猜到了赤程的心聲,並將它訴說出來,“是你覺得,自己的年齡還小麽?”


    年齡?年齡的確是一種限製,但不是根本原因。


    “哼。”赤程展露笑容,這笑容,是對應給自己的,“我的老師告訴過我,小學生最不需要的,就是戀愛。”赤程的年齡的確還停留在那個階段,至少是表麵年齡,“而我把它升華了一下,既然情感是一種負累,那麽隻要拋除情感的累贅,我就是,無敵的!”


    赤程自信的拿出了三角形驅動核,這是他在這個世界得到的機會。直到現在,他仍然無法分清楚,景所描繪的實驗體人生,和那個模糊記憶中存在的藍白星,究竟哪一個才是現實。


    “你的老師?”


    “沒錯,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存在。還是說,隻是一個一個虛擬投影下的設計。”赤程還沒有將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告訴極妍。因為他覺得,極妍是那種,對一切信息都盡數皆知的“掌控者”。


    赤程不想被任何人掌控,他要做的是駕馭自己:“但是我的感受是真的。”


    無論哪一個世界是現實,哪一個世界時夢境;赤程現在做出的決定,就是這樣:“即便這是一場夢,我也告訴你,無論夢境還是現實,我木及赤程的決定,都是這麽表裏如一!”


    赤程對自己拋棄情感的決定感到驕傲,他對自己的“無情”感到自豪。他絲毫不覺得,這是一種縈繞自己身上的病症。


    極妍知道,赤程並非是樂在其中,而是他以為自己樂在其中,他不過是在努力的在欺騙著自己罷了。但是,這也是赤程所選擇的生存方式。


    他這並非表裏如一,而是用強烈的自尊心,去迫使自己恪守嚴苛的規則。這樣長大的孩子,也許懂事,但心裏也會殘留著一份永遠清洗不去的痛苦。


    或許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在的赤程還無法理解,極妍對他說的,這種感覺。因為他還沒有愛過一個人。極妍為他的自以為是,感到心疼。因為,赤程就這樣,打算一個人孤獨地生活下去,一個人默默地守護著自己的內心。雖然寬闊無比,卻空洞無光。


    或許,極妍覺得,自己能拯救赤程,才出現在他的身邊吧。


    “好了,你不喜歡女孩子牽著,我就不強迫你啦。”極妍還是朝著赤程露出溫柔的笑容,一如既往,“走吧。”


    “汝欲何往?”赤程問出了一個生活的哲學。


    “還用說麽,當然是為你添置一件像樣的新衣服啦,木及先生。”


    相隔幾街的俱樂部內,艾夢察覺出了高文迪憋著心事,一直想和他分擔。


    而高文迪猜到的事,其實與赤程相關。隻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知道當不當講。那就是關於赤程的身份問題,原本以為景的說辭已經能讓赤程的紐紗星人身份做實。


    但,就赤程所表現出的那些記憶而言,是否有些太過真實?他的學習,他的生活,在那個環境之中所經曆過的每一個細節,如果這些都能夠被完整的複刻,那麽或許,赤程所經曆的藍白星,不僅僅存在於微迪克斯所編織的謊言中。


    還存在於,某個真實的位置!


    赤程所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的現實。隻不過暫時還沒有人意識到這個細節,或許,就和高文迪一樣,因為某些原因,他們達成了紐紗星人的偽裝,但是潛藏在他們各自內心深處的記憶和經曆——那段無法磨滅的人生,永遠不會消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赤程究竟是誰呢?而我,又是誰呢?高文迪不僅自問。


    而他之所以,不向赤程訴說這件事,是因為當局者迷的赤程,現在本身已經深陷在身份的疑惑中了。隻是,要強的他,從來不願意在別人的麵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


    清洗將臨,是要徒增困惑,還是隱藏真相?如果真相對現實帶來的,沒有好處,是不是被隱藏掉,結局會更好。


    高文迪將手搭在艾夢的手上,他們之間的溫度相互傳遞。他最終和善的對艾夢的關心,做出反饋:“相信我,我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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