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好久不見。”亞傑爾和他親切的問候,這家餐食店看上去整潔的程度遠遠不夠。是的,即使在斯坎迪拿,也不是每一條大街上的每一家店都一樣的幹淨。其實也沒有灰塵覆蓋,或者油漬之類的糟糕景象。有的隻是一些餐具和用品擺放的問題,還有就是,這裏的光線相對其他的店麵,有些昏暗。


    不知道是供應光源出了問題,還是這家店的主人,亞傑爾的朋友,這位名叫諾布溪的商人先生,有著獨特的裝修審美。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赤程大隻聽了出來。諾布溪是個遊走於皇室的人,或許說他是某些皇室的棋子也不為過。亞傑爾似乎是之前跟著高文迪還在組織裏幹的時候,巧合認識了這位先生。


    不能算朋友吧,但兩個人所表現出的客氣,也不像是敵人。


    亞傑爾還向他調查了歐的身份,但是描述的比較隱晦。隻是問他什麽樣的人能夠黑進別人的積分舍賬戶,並且在裏麵肆意的控製,顯示信息以及刪除記錄,不留下一點痕跡。


    諾布溪的回答是不可能,那是隻有幾百年前的電腦器械和實體硬盤才會出現的漏洞。想要在積分舍網絡上找出漏洞,除非找出一分舍,這個紐紗星人對於微觀粒子單位研究的漏洞。如果真的出現,那個人完全可以通過積分舍網絡來操控這個國家的生死。還有吊打紐紗星中那群,將積分舍信奉為神的家夥們。


    無論是控製國家,還是令某些科學家信仰崩塌;這些閑得蛋疼的事情,似乎都沒有發生過。即使是最近登上國際新聞的鄰裏林,製霸nzu的技術也不是積分舍網絡,而是其他的領域。


    所以的諾布溪的回答是,在積分舍網絡之外,達到亞傑爾所說的那種程度;並且隻是為了在某兩個人的積分舍賬戶上留下些什麽信息,這種事情隻是天方夜譚。


    “那麽,在積分舍網絡之內,誰有能力辦到嗎?”亞傑爾順著諾布溪的給自己的解釋,換了一種思維方式。


    “這個倒是有。”


    積分舍網絡,其實就是由無數個積分舍賬戶所構成的管理係統。目前登記在案的積分舍賬戶數量一共超過了40億人,占到了整個紐紗星人口的一半以上。每一個個人賬戶都是獨立的子端,賬戶之間是沒有任何階梯權力的。所以無論是什麽身份的人,哪怕社會地位天壤之別,他們的積分舍賬戶也是平等的。國王的賬戶沒有查看貧民賬戶的權力,因為科學原理不是政治所能左右的兒戲。


    旁聽的赤程,一邊補習著紐紗星居民新式身份證的常識,一邊思考著亞傑爾帶他來這裏的目的。他隻說了諾布溪對營救高文迪會起到作用,具體是什麽,兩個人之間的談話,好像還完全沒拉開。


    回到積分舍網絡上來。據諾布溪的介紹,雖然賬戶之間是平等的;但是整個積分舍網絡上時存在著控製權限的機關的。


    這些能夠控製每個子端賬戶的控製台,被稱作母端。由於為了防止母端和某些種族主義聯係到一起,母端的設立沒有和個人的積分舍賬戶綁定,而是以獨立的實體機的方式存在。每一個母端所擁有的權限也很有限,僅僅是用於追查犯罪和發布地質災害等重要事宜。平時的母端權力也會收到限製,無法查看任何人的私人信息。而且即使是到了使用母端的時候,也必須要多名負責人的同時開啟;用負責人的賬戶標識激活。


    另外就是一台母端的負責人一共有九名,並且按照斯坎迪拿的現行法律,這九名負責人是會按期更換的,一旦被替代,個人的積分舍賬戶就和母端沒有了任何的聯係。母端負責人的就任時間不得超過十年,種種規定和技術本身的限製,足見防衛之嚴密。


    亞傑爾所說的,有人控製了他的積分舍賬戶;並且在上麵發文,再刪除,事後還沒留下一點痕跡。符合技術認知的情況就是,有一組母端的負責人,因為某種原因達成了共識。在同一時間給亞傑爾的賬戶上開了個玩笑。


    “嗬嗬,不知道我這麽說,你現在理解了嗎?”諾布溪的一言一行都是帶有自己從事多行工作的經驗。他身後的那位讓他可是要盡力幫助亞傑爾,他又怎麽會糊弄這位貴客呢,“你假設的能夠淩駕於整個積分舍網絡之上的歐,你現在覺得他還存在嗎?”


    亞傑爾的內心認為這件事絕不可能是諾布溪描繪的這麽輕鬆,專業領域的事,他不懂;九個國家級的公安高級幹部,來戲弄自己屬實是天方夜譚。但歐的存在也不是臆想,亞傑爾隻是還沒有想到他是怎麽做到的而已。


    既然想不到,那不如索性在諾布溪的麵前裝傻:“的確不可能。”因為什麽都和別人說的傻小子,可輪不到他羅真亞傑爾。


    這樁事糊弄了以後,就到下一項程序了。


    “赤程,我想給你申請一個積分舍網絡。就現在,我的這位朋友負責幫你完成這件事。”亞傑爾的目光轉向了赤程,“費不了多少時間,但是你必須得同意配合。”


    赤程看著這個來曆不明的諾布溪,一副看似柔和的麵貌上指不定藏著什麽打算。赤程對積分舍賬戶的注冊了解一些,並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的損害。而且一個積分舍賬戶,可以算得上是紐紗星人在這個時代的標誌,它很像藍白星在虛幻小說中秒回未來時代時,會出現的新式身份證明。是的,這就是一個紐紗星的身份證。而且具備了更多的功能。


    赤程如果想要更完美、隨心的處於這個社會中的話,一個積分舍賬戶是不可少的。


    “好吧,我同意。”首先赤程得學會相信,相信暴風,還有自己的判斷。


    之後的注冊過程中,亞傑爾向赤程解釋了來找諾布溪注冊積分舍賬戶的原因。實際上,注冊這種類型的賬戶,是任何一個已經擁有積分舍賬戶的人,都能夠辦到的事。換言之,亞傑爾也可以替赤程完成這項工程。


    如果整個積分舍網絡中還沒有歐的出現,亞傑爾說不定會這麽做。


    之前也有提及,積分舍賬戶是不存在等級的;所以也不會因為注冊人和注冊機構、介質的差異而產生任何權力上的差異。理論上就是,亞傑爾和諾布溪,誰替赤程注冊這個賬戶都沒有差別,得到的結果都會是一樣的。


    但是唯一的不同是,諾布溪的商用賬戶,要更加貼近官方一點。意思就是,他的賬戶受到的母端監管可能更加嚴密,平時來說,這對於從事一些帶有違規性質活動的人,並不是什麽好事。但是此刻,亞傑爾反而利用了這一點,來保證赤程新注冊的這個賬戶,是絕對純淨的賬戶。


    因為亞傑爾的賬戶已經被歐訪問過,如果再替赤程注冊的話,說不定會起連鎖反應。盡管離開了安烈科後,歐就再也沒有訪問過亞傑爾的賬戶,但在亞傑爾的內心,已經不能再完全的信任積分舍網絡了。


    赤程點了點頭,他是讚同暴風的這點的。謹慎,認真,不疏忽任何一個安全可能出現的紕漏。


    諾布溪向赤程詢問了很多信息,包括生理上和社會屬性上,和之前赤程所知道的一樣。自己的常識能夠應付這些問題,血型,基因類型,身高體重,病症,以及一些更為詳細的身體指數選項。雖然這些在從前的生活中,赤程都沒多接觸,但是依然在他的常識範圍之內。


    自己的常識越是與紐紗星人的常識相符合,赤程內心對自己是否身處於外星這件事,其實就越多了一份疑慮。隻是,他暫時還沒有和別人分享這份疑慮。


    最後的步驟......


    “好了,記錄完所有的信息之後,隻需要將一個小型的子端移植到你的身體中就行了。”對於那些法定的斯坎迪拿人,在出生的兩到三個月內就會完成積分舍賬戶的注冊,開始這個粒子網絡時代的生活。


    “需要做手術嗎?”赤程嚴謹的問道,如果危險程度不高的話,自己還是可以接受的。


    提到這裏,諾布溪和亞傑爾同時展露了笑容,接著諾布溪像是在觀望一個原始人一樣的觀望著赤程,然後繼續為他解惑:“當然不必,你是說的要靠接觸性手術來完成向生物體內移植粒子的行為,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幾百年前,是嗎?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赤程關於藍白星的存在居然產生了一絲懷疑。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這顆星球上的生命體,他的常識不是與紐紗星相違背,而是相對滯後。而那個自己在記憶中生活了十多年的藍白星,又是真的存在嗎?


    說著諾布溪展開自己積分舍賬戶的微觀顯示儀,上麵兼具輻射的作用;這也是諾布溪口中“移植子端”完成注冊的最後一步。


    他向赤程解釋著微光顯示儀,而赤程卻表示自己之前已經見過許多人使用過。它就是一個懸空的光影操作界麵,是一個控製個人賬戶的操作台,而使用權僅僅限製在賬戶居民個人的手裏。


    微弱的輻射沒有給赤程造成任何的痛苦或是心理上的負擔,這就是積分舍賬戶的便捷之處,而它更多的好處,赤程說不定可以在今後的生活中去體曆。


    “好了,現在來試試你的新玩具吧,赤程。”亞傑爾在和他打配合,他想要利用赤程的外表,將他偽裝成一個真正的紐紗星上,平平無奇的小男孩。


    完成注冊之後,擁護可以在任何時候使用和召喚微觀顯示儀,隻需要在大腦中下達指令,微光顯示儀就會自動成像。


    可是赤程召喚的結果,卻是不盡人意。


    “出故障了?”對於一個操作新手來說,赤程現在就像一個學習爬行的嬰兒,任何的疑惑都需要專業人士的教導。


    然而他麵前的兩位,見到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諾布溪檢查自己的賬戶時,發現竟然沒有替任何人注冊積分舍賬戶的記錄;而他自己實際上,就在半小時前完成了替一個居民的注冊。


    這,不符合實際情況。


    再三確認後,的確是赤程沒有完成注冊,而非是技術上的反應遲鈍或者故障所導致的。諾布溪接著又向赤程核對了各類信息,重新注冊了兩次。因為擔心過度輻射對身體造成的潛在危害,在第四次嚐試注冊時,放棄了。


    “嗯,其實斯坎迪拿也有一些無法使用積分舍賬戶的先例了,赤程你不用太過擔心。”諾布溪的安慰,像是在找一個借口。與此同時的亞傑爾,也進一步思索這赤程身世的複雜性質。或許這已經不單單是社會性質層麵上的複雜意義了,因為積分舍網絡雖然算得上是偏向一個商業化的產物,主要目的是為了給斯坎迪拿帶來收益。


    但它的本質卻是一款科技造物。是紐紗星幾個世紀,在無數實驗和經驗上,失敗與重複中得到的科技產物。是紐紗星人對微觀粒子控製的最高表現,這個最高表現按理來說,不應該存在這麽多漏洞的。


    可是木及赤程引起的漏洞,實在是......


    “哦,既然有先例,也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你說是吧,暴風。”赤程雖然很向擁有一個屬於他的紐紗星象征,但既然沒有得到,他也不做多餘的留戀。這時候喊亞傑爾的名字,是想提醒他,他們的主題應該放到某個蹲了大半年牢的王子身上了。


    亞傑爾也立刻心領神會:“哦!是啊,沒什麽大不了的!”兵的缺點就是不會掩飾自己情緒,亞傑爾接著向諾布溪傳話:“溪,這次我們之間的聯係雖說是有相互交匯,不過你也清楚目前的情況吧。所以我想知道的是,你背後的那位對高文迪殿下,是什麽態度?”


    亞傑爾在高文迪的身邊混了些時間,高文迪可以把那些人分成仔仔細細十幾個派別,甚至相同的勢力中又能衍生出幾個分支來。亞傑爾的腦子沒那麽好使,他的印象,對於麻煩的皇室,大致有三個站位。


    敵、友,以及漁翁。


    在暗中行走的組織被一鍋端,高文迪應該不是最嚴重的一個。要說最應該令海澤和坐在桑蘭德城的那群老家夥們擔憂的,應該是艾夢的父親,毛特。


    他是二代政治的核心人物,掌握著很多機密,在明麵上的權威或多或少也擺著。如果他真的是以權謀私的那位,可能扮演的一直是漁翁的角色。但是斯坎迪拿官方的沉默,讓亞傑爾猜不到任何的內情。


    諾布溪沒有將他身後的皇室態度說出來,他隻是說,打工人代表不了老板的想法。他背後的那位究竟是怎麽想的,也隻有那位自己才清楚。不過在高文迪蹲大牢的時候,對於孤立無援的眾人相聯係,這種行為本身,不就說明了那位的站位嗎?


    或許算不上明確的友,但諾布溪背後的皇室成員,至少是一位不希望高文迪一直被囚禁在監獄裏的漁翁吧。


    “那麽,你身後的老板,能提供些什麽幫助嗎?”赤程直截了當,或許算不上拯救,但是他要讓高文迪真的光明正大的離開斯坎迪拿的監獄,而且能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或許還真有些難度。


    有多難赤程不好定義,但是至少夢之委員會之外的人,恐怕沒有這個權力。


    “嗬。”某種感覺上,赤程的發言比亞傑爾更在點上,諾布溪按照交代,將老板的計劃脫出,“我的老板的意思是,營救。這個營救不是不是劫獄......”


    “我知道,是希望他能出來重新就任,有必要的時候甚至主持一下大局。”這些原本就是高文迪的權力,而可笑的是高文迪就是為了追求這些虛無的權力,才鋃鐺入獄的。


    當赤程意識到兩個世界之間的常識,在某些方麵是存在重疊的情況時,他就對斯坎迪拿人的各種情愫產生過多重的預演。在科技發達的社會,仍然存在著君主這種存在,如果不是被迫獨裁,那就隻有另一種解釋。斯坎迪拿人的文化中認可國王,一國之王。他們需要這個存在來作為精神引領,或者文化領袖。


    權力的專製,要麽是鮮血澆灌而成,要麽是被眾人捧上的王座。沒有那麽多的以外,至少在一個十二歲少年的曆史課本中,道理是這樣講述的。


    “我要問的是,他想怎麽營救。”此時的赤程,眼神冷峻的如同一個戰士。言語和談判就是他與之交鋒的戰場,在和這個少年交流的過程中,諾布溪隻認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少年的思維有點背離他的常識。


    這種背離表現出的結果,偏向褒義。


    而亞傑爾的內心,不由得對赤程產生了敬意。因為他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三言兩語的表達出了亞傑爾內心的意思。在禮貌和嚴肅之間切換自如,亞傑爾此時,在赤程的身上見到了與高文迪類似的氣場。


    “營救交給我的老板,他會負責在政治上為那位王子洗白的。”將罪名化為虛無,這可是政客和皇家,還有委員會之間的戰鬥,這兩個身負元素裝甲的人在這點上做不了什麽。


    但,諾布溪相對的也有向二人的委托:“至於兩位嘛,也有能做的事情......”


    在諾布溪表明事情之前,赤程已經弄清楚了現狀。溪背後的老板以在政治上營救高文迪為由,想要讓他們去完成一些事。那麽,這其中存在的利害關係,可能就另有多重了。


    所以,是否等價,以及這些事情究竟辦還是不辦;赤程的心裏得自己有杆秤才行。


    “在那之前,我要如何才能確定,你說的政治營救到底奏效了多少呢?”赤程很看重實際性的結果。他就像一個砍價的買家,將作為商人的諾布溪逼到了牆角。


    “結果可見的,隻要我的老板成功。王子的受監視程度會逐漸下降,到時候無論是媒體還是你們,都有見他的機會。”諾布溪這次說的結果,很具體。


    也比較符合赤程心中的猜想:“那好,請繼續說吧。我們能為這次的營救做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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