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真亞傑爾?你為什麽在這裏!”凱倫月可能離開這些人久了,當他們再次相遇時,留給他的,隻有在一起時,不太愉快的回憶。


    “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好歹一起共事過不久啊,凱倫。”亞傑爾想要知道,給自己信息的人究竟是不是凱倫月。如果是,那麽他是出於何種目的。如果不是,他又在這裏做什麽。


    兩人之間稍有緊張的氣氛,令露西產生了誤解。誤以為亞傑爾是在難為凱倫,於是屬於靜女的身份,說出了該說的話:“兩位既然都是來避雨的,那麽曾經的事情,或許可以先放一放。”露西這樣說道。


    靜女並不是負責為人進行開導,或者審判的。她們的職責,隻是讓自己保持寧靜。身心上的寧靜。


    亞傑爾自是沒話說,挑起矛盾不是他的風格。


    “哼。”而凱倫月雖然態度明顯,但是也隻是遠離了亞傑爾坐下,並沒有什麽離譜的舉動。露西在完成自己的看護和靜女的工作時,不會一直待在教堂的大殿。而當兩個人獨處時,亞傑爾那好奇心,又不經意發作。


    亞傑爾離開了斯坎迪拿這麽久,對於自己曾經看好的那個小小實驗室團體,所發生過的事情,一無所知。


    “我失蹤以後,實驗團隊怎麽樣了?”亞傑爾還是開口了。


    “沒有了。”月不想再提起,能令一個團隊瓦解的原因有很多。利益啊,情感啊,或者事與願違的命運意外啊;都隨時可能發生在身邊,凱倫月看來已經離開那裏很久了。


    在那之後的凱倫月,找到了自己的新生活,漫畫家。說來離譜,不過,這份差事的確讓凱倫月的生活,重新被注入了陽光。


    他懂得了與人相處,與家人保持聯係與交流。還有去感受美好,捕捉瞬間。再把它們記錄下來,分享出去。


    這次凱倫月加入了一家漫畫社,這次的工作地點是安烈科。誰知道,一夜之間你,局勢巨變。凱倫月突然想起來,亞傑爾是鄰裏林人:“你們鄰裏林人,就是那炮火奪取土地的強盜。”


    亞傑爾看了他一眼,傭兵從不認為自己拿的錢來的高尚;同樣,沒有一個軍人會認為自己通過殺戮換來的血汗,是搶奪。


    強盜,嗬嗬,真是有趣的說法。至少亞傑爾此刻隻認為,能保持著這種想法的人,說不定也能創作出不錯的作品吧。凱倫月背包裏的顏料有些灑落了。


    “凱倫,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你知道反派嗎?”這是亞傑爾在斯坎迪拿的時候經常聽到的一個詞匯。自從遇見了那個叫赤程的神經質的小子以後,他每天都會垮起個批臉看每一個人。好像所有人在他的眼裏,都有稱為反派的可能。


    那個小子雖然心眼多,但是,他老是用反派,而不是敵人來形容一個人;這引起了亞傑爾的一點興趣,後來亞傑爾在積分舍網絡上查詢到,反派,是他那種年紀,最容易產生的“故事心理”的用詞。


    所以,亞傑爾像稍微請教一下。


    “做壞事的人。”凱倫月這樣解釋道。


    “那比如我見過的一些反派,第一喜歡美女的。老是在各種場合之下顯示自己的好色,而且毫無顧忌,甚至他們覺得這是一種榮耀似的。嗬嗬,你說這種精蟲上腦的人做反派,會有什麽好結局嗎?”亞傑爾可能在閑來無事的時候,偷偷看了些有趣的書吧。


    “不知道,反正我畫的反派,不會是那麽庸俗。”凱倫月不像幾年前那樣對什麽事情都裝作不問,置身事外。


    見他沒有生氣,亞傑爾繼續說道:“還有啊,主角永遠隻喜歡一個,反派的身邊有千千萬萬的美女不要,偏偏就是要強搶女主角。你說這種人,賤不賤哪。嗬嗬嗬。”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畫的。”凱倫月入手畫師的時間不短,但是從前隻是愛好,真正深入其中的時候,他才感覺到圈內的複雜。


    “還有啊,你說為什麽有的時候,要麽是反派沒腦子,要麽就是主角的腦子掉在家裏了?難道說,智力也能兌換成實力?”亞傑爾的胡亂擺條,終於到了盡頭。


    原本凱倫月應該說,自己不會畫那樣的角色;但是積壓內心的煩躁,讓他轉變了語言和語調。工作單位的領導和同事,都教他做人和做事的道理。有時候,我們麵對的不順心太多,不是怒吼和發泄能夠將一切解決的。


    凱倫月筆下的反派,還未成型。不過,他麵對亞傑爾的絮絮叨叨,這次學會了笑臉相迎:“嗬嗬,你是看的什麽奇奇怪怪的書?”


    沒錯,他們都變了。短短的時間裏。


    “那個人是你麽?”亞傑爾趁亂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這究極疑問,凱倫月眼中隻是稍微呈現出遲疑。也許心虛了,也許隻是意識到,亞傑爾有某種秘密存在,單純的驚訝罷了。


    “不是。”凱倫月的篤定思索以後,得到了自己的回答。他現在,已經不懼怕亞傑爾了。不懼怕和任何人交流。


    而隔著一雙眼的傳遞,沒有人知道人心的本質,究竟藏著怎樣的圖畫。或許遠比漫畫中的反派,要來的直接,也可能隱晦。


    鄰裏林的大火已經燃起了,這一次,將不會在有人“喪命”。


    裝置名稱:木及刃1號。


    原理:反物質。


    “請描述反物質概念。”這台立體機的人工智能,令赤程頗有為難。


    “額,和現實世界的正粒子運動方向完全相反的粒子所組成的物質。”赤程隻能對他在漫畫和電視中的科幻知識,有著淺顯的理解。但是這台機器,或許可以實現跨越理解的製造。


    因為紐紗星幾千年的科學底蘊,已經讓反物質成為了兒童玩具。而赤程所要做的不過是,利用這些兒童玩具來殺人而已。不,是正當防衛。


    赤程讀過這裏的相關報告,他了解到,即使是被靈堡譽為原始人才會使用的傳統金屬子彈,在紐紗星的有些地區和國家,也依舊有人使用。


    經濟的差距,科技文明支撐下,築起的國度高樓。依然有著和落後紐紗星幾千年地球一樣的弊病。赤程看見了,這裏的人更紳士,素質更高,環境更好。但是,問題也依舊。


    窮人有窮人的生活,富人有富人的殿堂。


    紐紗星,處於阿繆斯星係中的一顆微小行星。這裏孕育了生命,出現了文明。此前的地球從沒有聽說過它,而它也不知道什麽銀河係和地球。這隻是兩個在宇宙中,遙遙相望,無緣擦肩的小球體。


    “製造中。”立體機的智能語音提示到。這台機器同時可以進行三件大小不一物品的製造,赤程借著輸入了自己的第二道指令。


    裝置名稱:木及刃2號。


    原理:絕對緊密原子結構。


    “請描述原子概念。”這人工智能又開始裝怪了。


    原子?原子不是組成世界一切物質的最基礎單位嗎?還用解釋?赤程回頭一想,整個紐紗星都在用的積分舍網絡。沒錯,在紐紗星裏,同樣是對於微觀粒子領域的研究,他們所能達到的層次應該比地球科技,三百多年所能達到的原子,更加深入。如果采用紐紗星的基本微觀粒子單位,豈不是比原子還要高上一個等級。


    “嗯,紐紗星科學界內,最基本的微觀粒子單位是什麽?”赤程對於製造時遇到的難題,還是得請教這萬能的人工智能。


    “一分舍。”


    “好,把原理改成絕對緊密分舍結構!”赤程這波要整個大的。微觀粒子之間如果是沒有一點縫隙存在的絕對鋼體,堅硬程度不知道要比化合材料高上多少,別說用來砍人;就是砍樓,不也像切菜。


    然而赤程的完美計劃,被立體機的人工智能,當場否決:“你沒有權限改動以分舍為單位的物體。”看來聰明人遠不止赤程,也是,靈堡說過,立體機不過是尋常機械。加上紐紗星如此進步的科技,他們當然知道這層原理,因此才不會將這種權限,交到每一個人的手中。


    讓武器流竄。


    赤程沒有權限,這台被紐紗星人稱為兒童玩具的立體機,更沒有權限。赤程,也隻好換一種原理來盡量避開紐紗星科技的限製。


    話說,從木及赤程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這顆星球上起,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思考。思考著自己的人性和人生,那不過是小事;是主觀所需的一角。赤程的腦中,對離奇的情況,預演過很多種結果。


    出現,難逃幹係的就是元素裝甲的驅動核,元素結晶。從靈堡等人的態度來看,樸素元素結晶,應該是紐紗星科學界明麵上沒有傳開的東西。無論是理論還是成果,他們都打算私吞。斯坎迪拿和鄰裏林,莫不是因為這些個東西才在暗中較勁。可是以鄰裏林的技術,連核聚變的最高體現,高能聚變武器都能蓋過。紐紗星應該沒有什麽,能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才對。


    樸素元素結晶,能和光子狀態拆解,以及高能聚變武器,相提並論?那這個結晶又究竟是什麽東西,來自哪裏?元素裝甲,真的是紐紗星科學家們的造物?


    鄰裏林已經明目張膽的攻下了nzu總部,國際依舊沒有發生打動亂。相比目前就是老話說的,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時刻了吧。


    在這其中不乏苟且偷生,為了活命,而願意做出一切事情的家夥出現吧。每每想到這一刻,赤程都忍不住要露出他那,經典而細致的反派嘴臉了。


    “嗬嗬嗬,咳咳。”赤程控製了自己的失態,麵對立體機中的人工智能語音,他突然又聯想到了,經典的人工智能盡頭假說。那是流行於地球輕小說類型之一的題材,對於人工智能發展到巔峰時期的幾種猜想。


    或者毀滅人類,或者成為覺醒的新概念生物。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說起來,赤程還沒領教到,紐紗星人工智能的強大呢。微觀粒子領域的技術超越地球幾千年,應該早就有機器人,改造人,生化人,什麽東西之類的出現過了吧。想到自己,越來越像走進了科幻小說的世界裏,赤程又開始興奮了。這家夥,從實驗開始,就是興奮狀態。


    裝備名稱:木及刃3號。


    原理:權限以內所能申請到的最成熟的人工智能係統。


    本來想製作成人形,但是在男性或者女性之間,赤程猶豫了。而且,人形機器之間可能會赤程原本就不夠成熟的內心,東想西想;所以,赤程就把這個人工智能的載體外形,設計成了小刀。同樣是器物,能讓赤程更加清楚自己和科技之間的關係。


    他不需要踏出哲學家們的一步,因為木及赤程從不代表任何人。他隻代表自己的意誌,沒必要為自己增添太多的義務。


    當道德的光輝占據在大腦之上的位置,人的行為極可能變得愚蠢。赤程是個小孩子,不懂得說這些冠冕彈簧的話;但是,他懂與這些話,蘊含著相同意義的道理。從木及赤程踏足這裏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這不喜劇片裏確認了自己的定位:我木及赤程要做一個有腦子的主角。錢,色,名,義,都可以不要,腦子不能丟。


    “製造中......”這位立體機開始執行赤程為他下達的第二道命令。


    斯坎迪拿首都,桑蘭德。國王私人的宅院裏,一道未知來源的通訊,連接到了海澤的私人賬戶。


    積分舍網絡,涉及了通訊,交通,金融,教育,甚至軍事領域。可以說,整個紐紗星,一切披上科技二字外殼的物件,都與積分舍網絡,分不開關係。


    這是一項屬於積分舍家族的榮譽,是斯坎迪拿掌控著話語權的底牌。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科研團體,黑客團隊,趕在積分舍網絡領域,挑戰斯坎迪拿的科學家協會。


    海澤,接通了神秘的通訊,對方在影響中的形象和這道通訊的來源地一樣,撲朔迷離。隻有一個背對著海澤的座椅。


    “你是鄰裏林人。”


    “猜得不錯。”景在遙遠的另外一頭,與這位尊敬的國王陛下通話。


    “你想要元素裝甲?”海澤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這個人恐怕就是鄰裏林能夠肆無忌憚的力量之源。


    “準確一點,是全部的元素裝甲。我記得當初,一共有五份樸素元素結晶對吧。”景不吝惜在海澤的麵前透露信息,因為他並不覺得,自己真正的敵人,是斯坎迪拿或者nzu,事實上,景甚至不認為自己是任何一個紐紗星人的敵人。


    而當海澤,聽到景對樸素元素結晶的數量,了然於胸時,他的內心隻是稍感不妙。對方知道的越多,那麽斯坎迪拿所掌握的,就越少。


    海澤在接受通訊的那一刻起,就想好的戰略。首先用積分舍網絡記錄下這個人的聲紋,在利用斯坎迪拿在網絡領域的絕對控製權,將這個人找到。斬首行動,便有了目標。


    畢竟在海澤的眼裏,斯坎迪拿的現狀已經不能比nzu更差了。


    “你知道元素結晶的數量的話,也就應該知道,斯坎迪拿掌握著的也就隻有兩份而已。”海澤說些看似重要的話,實則是想要多延長一點通訊的時間。


    通訊時間越長,對方在積分舍網絡上暴露的信息就越多。


    “嗬嗬,兩份就兩份吧,國王陛下。剩下的你把當初的流出名單給我就行了。”沒想到景連那個名單都知道。海澤越來越想不到,這個人的身份。


    當初參與過樸素元素結晶項目的人,就那幾個,這個人的聲音很年輕,隻可能是那幾個人中的某個的後人。或者,足矣延續瘋狂意誌的接班人。


    這種瘋狂,海澤能想到的就隻有。


    “你是微迪克斯的後人?”海澤最怕的就是這個秘密,隨著血緣和情感傳承下去。如同詛咒一般,縈繞在所有人的身邊。


    景也許是感覺到了海澤的無力,所以轉過了身,用正臉麵對他。


    那張映入海澤瞳孔中的臉,無疑和年輕時的微迪克斯,一模一樣。但是這又不可能,因為微迪克斯在斯坎迪拿的直係親屬,都早已被政治局和夢之委員會給控製。這麽多年,微迪克斯已老,在海外沒有任何的親屬。


    這個有著和微迪克斯相同麵孔的年輕人,給海澤的印象,有些太接近與他本人了。不可能是子女,如果不是子女的話,就隻有剩下的一種可能。


    這個人是微迪克斯的克隆。


    克隆,還僅僅是他們的第一步,甚至和他們光錐計劃的真正目的相比,微不足道。


    鄰裏林到底還隱藏著什麽?洛普斯海澤此時最關心的事,隻有這一件。微迪克斯將自己的克隆,留在鄰裏林,這隻是一個克隆體而已嗎?


    或許,景的直麵,並沒有讓海澤感到輕鬆。“國王陛下,看來對於我的身份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具體的事宜,我們在nzu會議上交流吧。”景會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計劃告知的。


    “等等!”海澤在與景的對話中感到了壓力,他麵對的是一個完全未知的對手,一個毫不懼怕暴露的對手。


    倘若麵對的是賽力斯,那麽海澤無所畏懼。可是這個人,這個年輕人,有一項關鍵在海澤之上,神秘。


    無比的神秘。


    好像在他的麵前,自己根本沒有底牌一說。無論有怎樣的準備,有多深厚的底蘊,都被那雙犀利的眼睛所看透。


    “你也向往阿繆斯行星以外的風景嗎?”海澤最後的話顯得格外無力,這時的他更像是一個企望的矮人,而非國王。


    因為他沒有見識過未知,所以懼怕未知。海澤準備一輩子隱藏這個秘密,可是卻有人在記憶的寶盒中,翻箱倒櫃。


    通訊,被切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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