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最新報道,nzu五年前向太空發射的旅行者號,將在今日下午返回紐紗星。這是一次科學界向‘孤獨文明假說’的衝擊,曆時整整五年。據記載,五年前在旅行者計劃中,持主要支持意見的國家是鄰裏林......”


    “安烈科霍城國際航天發射基地,已經完全處於鄰裏林控製之中;安烈科政治局對此發表強烈譴責,而nzu方麵在邊境地區的首次交鋒後,停止了再次出兵。nzu領袖戴維斯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真正的和平。”


    “鄰裏林舉全國之力爭奪一個航天基地,其目的明顯是為了從旅行者號中,或者某種外星科技。多國政府譴責nzu毫不作為,超過五十個國家的居民在國際平台上發言宣稱,戴維斯為首的集團,是‘蠢豬政治’。”


    “鄰裏林費盡心機,想要從五年前歸來的旅行者號上獲得的究竟是什麽?國際之間百年來的和平知否因為這次交火,徹底走向破裂?關於安烈科的不作為,國際公民有理由認為是陰謀嗎?”


    “想要一探鄰裏林陰謀論真相的,請鎖定***,我們將在今天下午旅行者號返回的第一時間為您播報最新消息,準時準點,生死無阻。”


    鄰裏林,光錐計劃秘密基地。


    賽力斯一巴掌揮到了九號的臉上,聽他嗬斥的動靜,貌似不止是僅僅一巴掌。這裏就他們兩個人:“為什麽不在一開始就和先行者一起行動?”


    “他自己要飛那麽快,我的元素裝甲的移動速度可趕不上他,您是知道的。將軍。”九號低頭的眼睛裏暗含著不耐煩。


    行動上的不統一如果歸罪於嘉樂士,那麽賽力斯還有一項,九號躲不掉的罪責:“好,那麽為什麽在先行者帶你撤退的時候,你還想戀戰?圓形裝甲和四邊形裝甲的差距,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賽力斯難以想象,鄰裏林險些失去了先行者機甲,和一套元素裝甲。而這其中有些原因,九號難辭其咎。


    對於賽力斯在裝甲能力上的指責,不耐煩的九號終於暴露出了,自己的氣憤:“你還好意思說,我為你們做了這麽多的事情,得到的就是一句,圓形比不上四邊形嗎?啊?賽力斯將軍!”


    “混賬!”賽力斯感覺到了九號的反骨嘴角,說白了,這個家夥嘴上將自己打扮的無比軟弱。實質上他不過也是癡迷於元素裝甲力量的狂人。而且比起暴風,九號的欲望和野心,可能要更大。


    在賽力斯又一巴掌降臨時,這次的九號居然想要用自己的連硬接。他臉上露出的蔑視笑容,像是看待垃圾一樣冷嘲熱諷。


    而這一巴掌,被景攔下了:“夠了。”


    景的絕對權威還是頗為管用,一下子將賽力斯的滿腔怒火和九號的心有不甘全部一掃而空。


    製止了賽力斯的衝動行為,景知道他多少帶有點私人恩怨:“將軍,我知道嘉樂士是你的門徒。不過你也不要忘了,九號,也是你親自挑選的人才。”


    景溫柔的將半跪的九號拉起,憤怒並不能使一個人變得強大,同樣侮辱和責罰,也不能。


    他們都是光錐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員,換言之,他們都是人才。


    “嘉樂士的傷勢並不嚴重,不過這還是他在駕駛先行者的時候,第一次被打成重傷,和他自身受傷的情況有些不同。”景的意思是,嘉樂士能很快恢複,不過他在戰鬥中經曆的疼痛感,可能是空前的。


    “這並不是你的錯。”景輕輕拍著九號的肩膀,“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這是賽力斯將軍的錯誤,他不應該打你。”景的眼神,是示意讓賽力斯給九號道歉。如果是他的命令,也的確有這個權威。


    九號的私人視線在景和賽力斯之間來回擺動,當賽力斯準備對自己開口的前一秒,九號提前打斷了他的道歉發言。


    “這是哪兒的話呀,景閣下。賽力斯將軍,從來都是任務優先,全麵考慮,是我對自己的能力評估太高。我的錯。”九號瞬間嬉皮笑臉地對著賽力斯連聲致歉。


    但當九號的道歉結束,他也偶爾在景的麵前,語氣陰沉的說一回話:“我要的不是什麽道歉,我要的最強的元素裝甲。您知道什麽是最強嗎,景閣下。”


    就是這種眼神,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拋棄一切的眼神。賽力斯再次在九號的身上捕捉到了,當他的除患之心再次出動時,景將賽力斯壓製在了暗處。


    “當然,我對你很有信心。再過不久,我保證,你會成為最強的元素裝甲駕馭者。”景的保證充滿誘惑,但是這個誘惑一旦過的太久,很容易讓人失去耐心。


    “那九號,就拭目以待了。”在三個各懷心思的人中,一場如同火山的局麵,被逐步瓦解。


    九號離去,賽力斯對景訴說自己在九號身上所看見的:“其實我下手重,不是因為嘉樂士。而是我在九號的身上,看到了瘋狂,他有一天要是真的掌握了圓形,我們未必能控製的住他。”賽力斯的思想還停留在傳統的用人階段。


    九號是他親自找到的,圓形裝甲的唯一的適能者。可是,在剛剛賽力斯看見他眼睛裏,流淌著野獸一樣的爭奪目光時,身經百戰的賽力斯竟然對九號產生了一絲畏懼:“或許我的選擇錯了。”


    “不,你為光錐計劃找到了一塊關鍵。足以決定一切的關鍵。”賽力斯對九號有多不放心,景對九號就有多高的期望。


    而治療室中的嘉樂士,仍然處於治療液的浸泡之中,那些化學元素不是用來治療他的身體傷口,而是用來緩和他的精神汙染。


    “對了,旅行了五年的旅行者也快回來了,對於她,可同樣不要怠慢。”景記得自己派去的人,是一個叫威爾的。


    “您放心,我已經交代過威爾和那邊所有的高級官員。對待她的一切要求,都必須滿足。”兩人協調好進度之後,同時看著治療倉中,隻剩下一絲遮羞布的嘉樂士。但願在她回來之前,嘉樂士的傷勢能夠完全好轉。


    安烈科,霍城國際航天發射基地。一位從星艦中蘇醒的宇航員,在艦長和十多位宇航員同伴的襯托之下,從在太空旅行了將近五年的星艦上走下。稱不上什麽勝利,也算不得什麽發掘。


    就像一次簡簡單單的旅行。


    艦長和迎接的人相互對視,發現了對方的胸章標誌已經換成了鄰裏林的國徽。


    “所以,那位大人已經醒了?”艦長對著鄰裏林的接頭高官,如此發言。


    而這位鄰裏林中將,將威爾派到了前方:“是的,他醒了,具體安排你可以詢問這位威爾先生。我們隻負責這裏的安全。”中將將與總部通訊的事情,都交給了威爾。事實上,這就是他的工作。


    艦長看了一眼威爾,是陌生的麵孔。不過,眼神裏有些和他們相同的渴望。


    以及對於那個人的臣服,艦長能夠看出來:“我記得那位閣下的名字好像是叫做……微迪克斯。”


    “是景,微迪克斯景。”威爾不自覺的將一些信息透露出來,事後才發現,賽力斯有特意交代過,一旦進入了光錐計劃,就不能把景的身份暴露給任何可疑人員。


    威爾將最高機密,在剛剛隨口說出了。他對於自己的失誤後知後覺:“你,艦長先生,你也知道鄰裏林的計劃?”


    “嗬嗬。”或許在旅行者號上還存在著其他,nzu的航天員也說不一定。當返回自己的母星時,第一遭遇到的是政變而非迎接,說不定這類人也在偷偷的注視著鄰裏林的機甲部隊吧。


    在強權之下,他們沒有選擇。或者,他們隱匿其中。


    在威爾看來,艦長無疑是光錐計劃的一員,但是這十多名宇航員,或許不全是。


    就在此時,旅行者號上的女主角,終於登場了。


    “他們說,要聯係那個人,就要找你。”她是一位相貌端莊的姑娘,可是在宇航員的同伴中,似乎沒有男人願意和她親密。或許是由於軍事化的訓練,讓他們如此正規吧。


    “您就是……尤娜?”威爾顯然已經知道了答案,這是一個年輕人的時代。他們的腦中有著對於科技的掌控。


    駕馭了科技,也就駕馭了一切。


    “認識嘉樂士嗎?”身著沉重航天服的尤娜,像穿著普通衣服一樣,在地麵行走。這讓威爾對她的回答,暫時被好奇所延後。


    威爾的腦袋裏時時刻刻,都裝著賽力斯的命令。尤娜的一切要求,他都要滿足,沒有條件。


    “聽說過,並不熟悉。”威爾在這一點上自作聰明了。


    來之前,他已經隱約猜到了,尤娜和嘉樂士的戀人關係。他以為自己暫時將嘉樂士的傷勢隱瞞,對於大家都有好處。


    而尤娜卻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聽說過,好哇,那你帶我去基地,我要見他。”


    尤娜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令威爾不知所措。


    他所理解的尤娜的任性,最多是對於舒適程度的要求和物質條件的滿足,為此他還特意向整個航天中心申請了最高級的私人住所。以及霍城內,堪稱貴族庭院的酒店。但是沒想到,尤娜的第一個要求,就讓威爾的所有準備落空。


    艦長帶領著剩下的宇航員,在運輸車的承載下,駛向航天員的固定休息和訓練地點。似乎那位艦長對於尤娜的“任性”,早已見怪不怪。


    難題擺到了威爾的麵前。


    “或許你可以先做修整,在霍城內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舒適的住所,為你緩解疲勞……”威爾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話,會不會引來大小姐一樣的宇航員尤娜,給自己臉上沉重的一拳。


    如果有,威爾也隻能忍著。


    “在星艦休眠倉內的每一個日夜,我都休息的很好。”尤娜似乎並沒有威爾想象的那麽無理取鬧,她隻會認準自己所認定的事情,“現在,帶我去基地。”


    看來已經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尤娜的決定了。


    “就算是國際航班也要等......”


    咚咚——


    隨著一聲巨響,不知從什麽地方跳出了一架未知型號的機甲,而機甲的目視探測儀,如同尤娜的眼睛一樣注視著威爾。


    不會有錯,這不是普通的機甲,這就是光錐計劃中的秘密武器之一,光錐機甲,旅行者。沒想到駕馭它的,居然會是一個充滿著任性氣息的女人。


    威爾的瞳孔中充滿了渴慕,為什麽連女人都能駕駛光錐機甲,為什麽自己從來不能得到這樣的機會?


    在光錐機甲龐大的身軀之下,威爾最終選擇了趨利避害。


    一座偏僻的基地,識別所有敵友。旅行者進入基地沒有一絲阻攔。


    總部中的景和賽力斯感受到天穹軌道開啟的那一刻,就知道尤娜回來了。而景的意思是不必管她:“不用去,坐下。”


    賽力斯望了望嘉樂士的病房,然後轉過頭來:“也是,去了也沒用。”


    在見到治療液中被浸泡著的嘉樂士時,帶路的威爾覺得自己的命可能已經跟著到頭了。尤娜那種想要殺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而身邊能讓她發火的人,隻剩下了自己一個。賽力斯交代,尤娜的任何命令都必須滿足,是不是也包括讓自己死......


    恐懼之中,尤娜的一聲輕喊讓威爾從自我的世界中回來:“他什麽時候能醒?”


    “景閣下說,過不了三天。”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尤娜站在治療倉之外貼近嘉樂士的位置,手掌微微觸碰著相隔護罩與液體的介質。尤娜問道:“你怎麽還不走?”


    “你不生氣?我騙了你。”威爾果然還是害怕這位小姐日後找麻煩,或者是她隻是單純的不想在景的眼皮子底下殺人。那種像氣態硫酸一樣,蒸騰在空氣中的殺意,威爾不會看錯。


    他不想死,至少現在還不想。


    “原來你騙了我。”尤娜不知道是真的後知後覺,還是和一個將死之人開個玩笑。就像有的貓在將一隻老鼠,生吞活剝之前,也會戲耍小會兒。


    尤娜的殺意存在,但不是對準威爾:“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離開了。”


    在這些人的麵前,自己好像什麽也不是,就算她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之內,不一定能使用光錐機甲,但是威爾還是感覺到了。


    他和她之間,他和他們之間,都是這樣。相隔甚遠,威爾永遠也看不到他們這些人的真麵目。在那個遙遠的背影上,威爾見到了靈堡一閃而過的影子。


    錯覺,不。靈堡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而威爾無論選擇怎樣的道路,都不過是這些人呼來喝去的墊腳石。沉默的墊腳石,沉默的走出了駕駛員們特定的治療室。


    在一個美好的夜晚,醒來的嘉樂士感覺到如同錦香一樣的氣味,從身邊撲向他。這種氣味好像不是用口鼻去吸吮,而是用皮膚去感受的。


    他睜開了,見到了自己念叨了很久的未婚妻,除了夢裏,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親近尤娜:“尤娜?你不是在忙任務嗎?”


    “我很想你,每個夜晚,你浸泡在空氣和治療液裏。而我浸泡在孤獨裏,我受不了了,士。”尤娜摟住躺在自己身上的嘉樂士,她或許這樣持續了很久。或許即使是昏迷的嘉樂士,也能讓她從宇宙的孤獨中,得到解脫,“我想你了,我再也不走了。”


    嘉樂士很不想在第一次重逢的見麵,就像個橡皮人一樣躺在未婚妻的腿上。這讓他顯得很懦弱,身體上的傷並不致命,經過了幾天的治療,現在他想要起身。在嘉樂士的心裏,自己應該是依靠,而不是負累。


    “我要起來。”他用手支撐在床單上,然而另外一隻手卻被尤娜緊緊抓住,難以掙脫。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難以掙脫。尤娜看似纖細的右手死死的抓住了自己充滿肌肉的手臂,生物錘煉獲得的體能,在她的麵前顯得弱小無力。


    這樣的力量,嘉樂士隻知道一個方法獲得。


    “就這樣吧。”尤娜的一舉一動都難以抑製自己的感情,她將嘉樂士的上身輕輕摟住,感受著他淺弱的呼吸,掠過自己的皮膚;對於尤娜而言,這也是對於她的某種治療,“這樣就好。”


    能夠釋放高能聚變的先行者,能夠改變空間性質的圓形裝甲,還有能力尚未知曉的旅行者。在這座基地之中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而這個光錐計劃,有還有多少紅利存在?


    “我想要元素裝甲。”威爾決定改變自己的命運,他已經在名為無名的黑暗裏,行走了太久。


    他是單獨來見景的,因為他知道,如果賽力斯在旁邊的話,一定會增加自己成功的難度。政治他不懂,國家利益的大義,想要誆騙自己貢獻一生,威爾也不願意。


    “元素裝甲可能不行,不過說說你的目的,或許我可以給你相對合適的配件。”景的話從來都會兌現,“你的理由哦。”


    “我要出名。”威爾這樣說是最直接的,“所有人都知道的出名!不管是親戚朋友,還是同學老師之間,我要所有人都覺得,威爾這個名字充滿了一種魔力。”也許是一種誤解,不過威爾認為這是自己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原本以為景這樣以國際為界的人,會對威爾這樣格局狹小的人,瞧不上眼。可是景對他沒有任何的貶低之意,甚至,他還在認真的思考,給予威爾的許諾。極其認真的思考著。


    然後,他有結論了:“你怕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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